“小水!听得见吗,听得见吗——”邓林剑的声音在识海炸开。
浣清溪被这一嗓子嚎得脑瓜生疼,揉了揉太阳穴,道:“听见了,小声些。”
“那就行,方才在境里,我出不去,如何叫你也听不见。”邓林剑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倒话,又将浣清溪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定灵体裂痕没扩大,心落了,音量也跟着降下来了。
“应当是孟佑安的境限制过大,你才被禁在了识海。”听见邓林剑也入了境,浣清溪了然道。
不过幸好强行屏蔽了它,否则浣清溪吞天道元力时,邓林剑的尖叫估计能当场给浣清溪的天灵盖掀开。
只可惜这样,现下一人一剑都不清楚自己是被丢到哪儿了。
四下死寂,暗色浓重。浣清溪环视一圈,目不视物,除了黑还是黑,一时也不敢妄然点灵火,以免惊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脖子还没扭回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心间,警报声直冲头顶,浣清溪倏地矮身,从上方围成半圈的一线灵力里,窜了出去。
给那圈中,就留了根轻飘飘的发丝。
嚓——
邓林剑出鞘。
此处大概是片湿泥地,浣清溪落地,脚底触感软绵,一脚一凹陷,因此行动倍感拖沓。
又见灵力一闪即消,竟寻不见来源,屏息侧耳,一丝生息也未听见,她提剑横握,心中戒备更重。
突然,身后有铮然鸣响!
浣清溪反身云剑,残影画扇,将袭来的利刃弹开,不过一瞬喘息,破风声又来。
漆黑视野下,浣清溪只得闻风相挡。
此片空间内,从始至终,只有一人的脚步声——剑主人在远处,隔空控剑。
想到那人正躲在暗处,看猴一般地隔岸观火,浣清溪已经许久没遭遇过这么憋屈的事,简直要气笑了。
可恨的是,那人似乎十分了解浣清溪,仗着她此时灵力空虚,袭来的剑影密集,处处攻她薄弱处,丝毫没留她聚灵的机会。
凌冽剑气再一次近前,剑尖与邓林剑身相碰,嗡鸣声震颤,浣清溪借势施灵捆束。
灵力自丹田淌出,流经右手时,却突逢堵塞,仿佛断树拦河,那只手顿时全然木僵,不受控地软了力道。
靠!又来!
浣清溪咬牙。
比在樊川府客栈时稍好一些——这次手指僵得紧,邓林剑没直接被打飞出去。
显然,这点好没什么用。
剑锋趁机直逼面上,浣清溪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寒彻的剑意,正要抬起左手稳固邓林剑,那剑却突然失控了般,剑身偏转,与邓林剑相擦而过。
一时间,火星四溅,金石之声乍响,刺人耳膜。
力道偏移,剑尖向浣清溪上方刺出,剑柄在她面前掠过时,有流苏状的东西从鼻尖轻扫而过,雪松香清淡,留下微弱痒意。
浣清溪一怔,趁此燃起一团灵火。
火光幽微,照亮一丈见方的位置,沈濯就站在角落,表情淡漠,目光落在这处,眸色隐在暗色里,静如深渊。
又是锵地一声,晗明剑归鞘,寒光隐没,只余红色剑穗在他腰间摇曳。
浣清溪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如此了解她,毕竟当初还是她带着人,一步一步以剑入道。
“小兔崽子……”
浣清溪暗骂一声,转身就要跑,灵力威压却铺天盖地地罩下,直压得她骨节嘎吱作响,动弹不得。
“小师姐为什么要跑?怕我杀了你么?”清冷的木质香贴近浣清溪后背,沈濯略压低了身体,温热的呼吸呵在她耳际,仿佛带着一丝血气,让她遍体生寒,“反正小师姐也不在意这条命,不若直接交给濯。”
“或者方式温和一些,索性封了灵脉,让小师姐做回普通凡人,此间纷纷扰扰再不沾染,平静地了此一生,也算不辜负小师姐,十年养育之恩……”
沈濯手指修长白净,指节细腻,有着与剑凝体截然不同的温度,仿佛两节稀世暖玉。说话间,指尖轻搭在浣清溪手腕经脉处,有灵力汇集于此。
即便他语气温和,不露丝毫戾气,但浣清溪知道沈濯是认真的——杀意是真,想封她灵脉也是真。
被他人灵气强行挟制灵脉的感觉并不好受,像细针连着丝线,让你清晰感知到,它是如何在你身体里穿梭打结。
而此时,那根针已经没入浣清溪皮下了。
激痛之下,她手腕不自觉地抖动,又被沈濯一手固定住。
似疼痛难忍,浣清溪贝齿轻咬下唇,浓密眼睫垂下,如蝶翅轻颤,在灵火映照下,投出一片阴影,衬得她面色苍白如纸。
“小濯,你还在恨我吗?”她第一次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也难得对沈濯缓了声音,“当初之事,我亦有难言之处……”
知道此人惯会诓言诈语,所以沈濯将视线从她侧脸挪开,并不为她言语所惑。
但当初那凉薄至极的背影,实在太过印象深刻,以至于如今被人猝不及防挑起,像一道疤被连皮带肉地剜出,难免让人神思一滞。
而浣清溪要的就是这一滞。
天道元力如怒涛奔涌,直接冲开沈濯的禁锢,浣清溪得了自由,屈肘直捅他腹部,接着便是旋身一踹。
人影飞入黑暗中,只听砰地一声,砸在了墙壁上,然后便是血入气腔,呛出闷闷的咳嗽声。
那墙壁也不知是何材质,浣清溪毫不留力下,竟也未塌。
浣清溪闪身上前,抽出邓林剑,剑锋压在他颈侧,寒气逼人。
沈濯唇角还挂着血珠,侧头咳嗽时,脖颈线条流畅修长,肤质细腻洁白,青筋覆在其上,仿佛一条淡青水墨,又有发丝微乱,白袍沾尘。
端的是雨打芙蓉,美人病弱的姿态。
可惜唯一的见证者,是个只会辣手摧花的主儿。
摧花人语气冷漠地问:“什么时候知晓我的身份的?”
“咳咳……一开始便知了,否则,与小师姐日夜相伴的长久时光,岂不白度?”
淤血闷在肺里,如今才尽数咳出,沈濯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浑当那吹发可断的剑刃是搁在别人脖子上,避也不避。
浣清溪:“……”所以这么久,是耍我玩儿?
好个天一宗,真是给人养出一身心眼子,活生生成了个鬼工球转世……
她恼怒腹诽,但心里再尴尬,拿剑的手也是稳如泰山,一抖不抖。
也许是浣清溪那一脚踹得重了,邓林剑挟制上来时,沈濯未站直,此时一腿半屈,斜靠在墙上,以略低于浣清溪的位置,微微仰视她,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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