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亨利回到了王宫。
王宫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寂寥。
他站定在国王的房间前。厚的门板内,女人笑声和娇嗔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亨利没在黑暗里,叩门的手停了又停。
笃、笃、笃。
“进。”
亨利推门而入,走了两步,单膝跪下:“父亲。”
国王半倚在华丽而庞大的床上,衣衫半垮,露出垂着赘肉的胸膛。
他周身围绕着女人,浑浊的眼珠裹着层油腻的水光,嘴角扯着笑,法令纹里还沾着半块没擦净的脂粉——或许是哪个妃子留下的。
亨利对这等场景见惯不怪,只是垂头等待指令。
“噢,我亲爱的儿子,快起来吧。”国王拖长了尾音,肥胖的手支着脸,“这可是个无与伦比的夜晚,今天的宴会如何?”
亨利慢慢站起身,“很有趣。”
“珀尔公爵的千金是弗尔兰数一数二的美人,你见到她了吗?”
“是的,她的确是个美人,且是个温婉动人的淑女。”
“那你是否中意她?”
“不,父亲,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她。”
“是么。”国王挥了挥手,遣散了女人们,“其实是你看不上对方吧。”
“……”亨利沉默片刻,“我不喜欢她。”
“那么,这次选妻的事情你打算定在几号?”
亨利叹了口气。
他并不想每个月都定期举办选妻宴会,但面对父亲的威严,他只能无奈地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具体的日期。”
国王的眉头渐渐皱成川字:“又是这番话?亨利,这是王室的大事。”
亨利低着头,不敢直视国王的眼睛:“是又要……”他吞吐了一下,“……活祭吗?”
“已经很久了,亨利。”国王高扬短小的眉毛,双手摊开,“他需要鲜血,而我也需要神的恩赐!”
亨利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暗,“我明白了……”
国王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亨利,你要知道,弗尔兰能安生这么多年,都是靠着那位大人。”
亨利欲言又止,国王又接着说:“要不就把这场宴会转为狩猎吧。这样即使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人,也好找个借口。我们需要用痛苦继续灌养那位大人,让他保佑我们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亨利埋头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国王得意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这就对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场狩猎一定要办得——万无一失。”
“是……父亲。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说罢,他转身退出了房间。
亨利默声回到自己的房间,遣散所有仆人,紧闭大门,沉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沙发发出吱嘎的声响,他不想点灯,任凭黑暗淹没自己。
坐了一阵,他慢慢脱下外套,从外套内衬口袋里拿出了一只高跟鞋。
他捧着高跟鞋来回端详——那是一只很小,很常见的款式,并不如贵族们穿的那样华丽或名贵,在普通鞋店就能买到。
他将高跟鞋置于桌上。没合严的窗帘缝隙里投射下一束光,给那只鞋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他坐在桌前,凝视着桌上奥佩莎遗弃的两只鞋,不禁想起醉酒后鲁莽的她。
回想完今晚的一切,他忍不住笑了。
这或许是他近段时间,唯一真正高兴过的时候。
只是——他的微笑逐渐淡下。
他也只是这庞大阴谋中的一只小小棋子,无法触碰那个思想高尚的她。
他拿起一只鞋,轻轻地抚摸着,仿佛能感受到奥佩莎的温度。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这种思念让他感到有些痛苦。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只有那个包裹的严实,连面貌都不知道的女子。
“辛德瑞尔……”他长长念出这个名字。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第二日。
“听说了吗,这次宴会改为狩猎了!”
“这是真的吗!那偶遇王子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上天!如果是真的那太好了,皇室舞会几乎没法跟那些贵族小姐们争抢和王子共舞的机会。”
弗尔兰上下知晓了皇室狩猎的消息,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会。
而奥佩莎也在行人的口中知晓了此事,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她错误地触发了本该属于辛德瑞尔的剧情,也打乱了既定的走向。本来就没看完小说,好不容易碰到男主亨利,准备按照“灰姑娘”的轨迹继续往下,现在,未来彻底成了一团迷雾。
她下意识攥紧斗篷的帽檐,紫色眼瞳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整个弗尔兰都找不出第二双这样的眼睛,若王子真要寻她...奥佩莎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边缘。
或许他根本没看清?或许他只记得"辛德瑞尔"这个名字?若能这样...她闭了闭眼——或许还能把七零八落的剧情线拉回来。
虽然现在有个类似屏蔽器一样的东西扼制了恶毒系统的作妖,但这一定不是长久之计,这毕竟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故事世界,如果不快些干涉,或许辛德瑞尔的结局就会像那个神父所说那样,承担整个世界的痛苦,成为痛苦的祭品。
她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心里盘算着,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脚步缓缓顿住,侧旁正在贩售的橱窗上映着她的脸。
奥佩莎笃定了什么,迅速走进店内,买下橱窗中展示的物品,紧握着牛皮纸袋走出。
她匆匆赶回店里,店里最新一批货物已被卖完,工作间的门大开,裁剪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安娜塔莎探了个头出来,淡色的发丝上沾着几缕碎布,“翠柳和鸾凤卖完了。但还有十几件预订单在后面。”
“看到了。”翠柳是那件旗袍的名字,而鸾凤是马面裙的名字。奥佩莎把背上背的包袱放下来——为了保证质量,她每次都是自己去布店挑选材料。“看来真要招工了,总是赶不上销量。”
“母亲!”杜苏拉从工作间蹦蹦跳跳地跑出来,眼露兴奋,“您听说了吗,皇家要开展狩猎会!”
“听说了,说是可以任意狩猎,得到的战利品可以收为己用。”
工作间内裁剪的声音停了停。
“是呢是呢!说不定能弄到一件优良的皮草!”杜苏拉捧着脸,满脸期待,“我早就穿不下那件皮草了,若是能猎到狐狸……雪貂……”
奥佩莎笑笑,屈指点了点杜苏拉的额头问:“想去吗?想去的话就去第一大道报名吧。”
"母亲最好了!"杜苏拉欢呼着拽起安娜塔莎往门外跑,"这次一定要让王子看见我——"话音未落,人已跑远,只听见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回荡。
待两个女儿离开,奥佩莎走进了工作间。
金发少年依旧穿着极简单的衣裙,背对着门在桌边工作,对她的进门无动于衷。
对于他的无视,奥佩莎早已习惯。她歪着头偷偷在斜后方看他的侧颜,手悄悄揣进牛皮纸袋。
“辛德瑞尔!”
一个褐色的皮质刀鞘撞进视野,优良且光滑的皮质映射出凹凸有致的纹理。辛德瑞尔随意地瞥了一眼,手中的裁剪动作戛然而止,转而望向奥佩莎,目光直白而意味深长。
“送你的,看你刀鞘边缘都磨得毛糙了,换个新的吧。”奥佩莎将礼物放在桌上,垂着眼帘,声音挟带着明显的关切。
辛德瑞尔没有收下,也没有叫她拿走,而是将注意重新集中在手里,平平甩出一字:“说。”
“……啊?”
“你不可能平白无故送东西。”
“就不能认为我是单纯送东西吗?”
“不能。”手中的布料刚好采完,辛德瑞尔放下剪刀,重又望向她,“你特意来送东西的那几次,全都有求于我。”
奥佩莎抿了抿嘴——好像还真是。小心思被戳穿,奥佩莎只能坦白:“皇室举办的狩猎会,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理由。”
“我想接近王子亨利,跟他谈投资的事情。我们的生意需要资金来扩大规模,而王子的投资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奥佩莎早已编撰好借口,信口开河道。
辛德瑞尔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继续听她往下说。
奥佩莎接着说道:“不过,我不会骑马,所以我想让你教我学马,然后再做两件新衣服……”
“你的意思——”他的直接打断她的话,眉宇压下眼帘,面若冰霜,“巴结皇室?”
奥佩莎一愣,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被曲解成巴结,“不是啊。”
辛德瑞尔的声音变冷,“是觉得我不够用了,所以看中了权势更大的皇室?”
“不……我是想让你忘掉过去……”
“是觉得我连一个空虚的桎梏都逃脱不开,所以觉得王子更好?”他字字逼问,一边自虐似的否定自己,一边喉结滚动,声音里浸着破碎的沙哑。
他的指节重重抵在桌沿,骨节因用力泛白,被桌沿嵌出痕迹。
奥佩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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