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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执政·如履薄冰

陶然突然叩拜,玉笏坠地:“贵妃娘娘,臣忝为太子少师,几日来不见殿下上书房,只当是陛下令其静养.....”

他嗫嚅了片刻,抬头,眼中含泪道:“臣有教导之责,合该问罪。还请娘娘明示,太子何以中箭而丧,又为何会突然离宫去围场?”

静言扶腰缓缓坐下:“太子乃储君,陛下交代本宫务必密查,不经三司。”

又道:“李革新,你来说。”

李革新郑重行了个礼,朝众大臣道:“殿下于丁亥之日中箭,御前整整问话七个日夜,方从东宫人事中撬出实话,来人——”

殿门外,两名铁卫拖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掷在丹陛上。

宦官模样,身着囚服,半边脸肿得辨认不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张安,” 静言的声音冷得像冰,“诱拐太子出宫,你可认罪?”

他艰难的跪直,突然以头撞地:“奴...奴才认罪!”

“说。”

他牙齿打颤,每一个字都混着血沫:“籍田礼前三日,严大人府中管事寻得奴才,说...说只要找个机会将太子诱去围场西南角白旗出,便...便给臣三百两银子救老娘痨病...”

众人闻言,低声哗然。

静言手指发白,几乎已经掐嵌到龙鳞扶手里,含泪问道:“可有证据?”

张安咽下含血的口水,摇了摇头。

“他管家右手食指有红纹印迹,娘娘可派人去查。”

静言闭目:“张安招认,本宫自知太子事大,不能久欺于天下,就在众大人入宫后,即刻已派了神捕司围困严府,宅邸早已人去楼空。”

众臣对视,兀自不安。

她起身道:“太子新丧,是大事。即便只有张安一张口,本宫也断不会轻纵分毫。孙大人——”

“臣在,”兵部尚书孙兼礼道。

“你即刻持本宫手谕,点选以千锐士追捕严忍冬。”

孙兼礼低头,却是不答话。

“陈大人。”

陈恨生抬头。

“你速命刑部发出海捕文书,将严忍冬画像传遍十三布政使司。着应天、浙江按察使司配合,封锁杭州所有港口,凡出海船只一律查验,敢有私放者,以通敌叛国论处!”

陈恨生亦是不答。

静言冷笑着看二人,高声道:“本宫代行皇命,着即罢免严忍冬五军左都督之职。即日起,其麾下边军调遣之权尽皆收回,不得作数。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陶然道:“娘娘圣明,臣谨遵号令。”

众官见此,方道:“娘娘圣明,臣等谨遵号令。”

静言见状,又问:“孙大人,陈大人?”

二人皆道:“臣遵命。”

一旁,静堂缓缓把眼眸闭上,手心后背早凝成了一层汗。

静言刚欲坐下,陈恨生便道:“娘娘,太子骤亡于籍田礼,江南乡绅四起,民怨沸腾。常言道,逆天而行,必有天谴,太子殿下安知不是苛政引来的杀身之祸?”

陶然皱眉去看他。

静言冷笑道:“陈大人这么说,是要将太子的血要算在新政头上?

“臣......”他话音未起,静言便打断问:“陈大人是严忍冬同党吗?”

他抬头皱眉,又道:“臣......”

“明明是人祸,却要狡辩为天灾。新政乃陛下力推之举,你竟想废黜?”

她起身道:“陈大人,严忍冬的同党,蛀空国库的硕鼠,还是就此闭嘴,你选一个。”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他满肚子气,又不好说什么,方暂时按下。

静言道:“田制之改,天命所为。太子生前庇佑新典,谁敢阻挠新政,便是与太子的在天之灵为敌。”

“从今日起,六部诸司凡遇田制改革事宜,皆需先报田改总局核办,凡陶大人行文调遣,须得即刻奉行,不得延误推诿。敢有阳奉阴违者,以抗旨论处;敢与乡绅勾结阻挠新政者,立刻拿入神捕司诏狱!”

“娘娘圣明。”

安灵殿中,百官已身着白衣依次走过太子棺椁,去亲眼看他的遗容。

那边青烟袅袅,法师做法,众人正自跪拜行礼,这边姐妹俩遥遥相望,都有些疲累。

“姐姐,严忍冬这般明目张胆地刺杀太子,我们就这样审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静言累极,已无力再去多想这些事,只道:“他就是个疯狗,什么事做不出来。”

两人慢慢回身往凤仪殿走,静堂叹道:“皇帝醒过来,姐姐就完了。”

“找不到严忍冬,咱们也会完”,她惨然笑笑,拍拍妹妹的手,两人对视一笑。

“姐姐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说怕也未必,”她深叹一声,“时局推着命运走,命运又推着人走,就像滚滚长江东逝水,当真一刻也不停歇。”

“我倒宁愿严忍冬畏罪逃了,若他此刻安稳在杭州,才是当真恐怖。”

话音未落,颐政殿前,二人便见到了祝长风。

他先是尊敬行了个礼:“贵妃娘娘。”

静言会意,只道:“小王爷有话进来说吧。”

进了颐政殿,她独自到一旁休息,留静堂与他二人在案前说话。

殿门紧闭,祝长风警惕地看了外头一眼,上来抓住她地胳膊:“让我回北境。”

静堂皱眉看他,把胳膊一甩:“我没把你囚禁在宫里,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走?”

“巴图孟克还是不信我,我现在务必要亲自去见他!”

静堂烦躁道:“他不信你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祝长风,你休想在这个节骨眼造你的反。皇帝现在生死未卜,万一出了什么事,熬不到我姐姐把孩子生下来那天,你就是最好的皇位继承人,放你走,让你去联合北境造反,你当我傻吗?”

“朝中大臣并不完全信服你姐姐,只不过用兵符强行压了下来。你想想看,太子新丧,陛下昏迷,天下势力难道不会蠢蠢欲动吗?”

她闻言,拿茶杯的手停住。

“西域,北境,东南,甚至只是江南的乡绅,还有新政开罪的权贵,哪一个不想趁现在搅弄风云?你把我立在这儿当明面上的皇储,除了神捕司铁卫还能有什么?你能和天下抗衡吗?”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静言的地位的确岌岌可危。

欺君已是大罪,面对天下,她们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分身碎骨。

她放下茶盏,正色问道:“我要怎么信你?你回了北境,联合察哈尔部反了怎么办?祝长风,这难道不是你改朝易位的机会?”

她背声道:“陶然正在改革,你想都不要想。”

“你不要再幼稚了!”他一把将她转过来,“太子死了,你以为新政还能推行吗?颜颜,我告诉你,将来有任何行差踏错。他陶然便是第一个靶子!”

她闻言皱眉,拼命去捂自己的耳朵。

祝长风一把掰下,强势道:“听我说!我可以保他。”

“假如他西域左棠,东南颜山涛,和我,谁入主中原对你有利,对他陶然有利,你想不明白吗?”

“再说了,还有一个没被抓到的严忍冬,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处理朝政不能只顾眼前,要多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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