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梅走得快,一路也顾不上看园子里盛开的腊梅,直奔俞昭住的西院。
进屋时,杨若梅看见那道瘦削的身形,她眼睛一颤,顿时就流出了眼泪,她抱着俞昭哭了许久,可俞昭只是木楞楞的。
“我是你娘亲啊,昭儿。”杨若梅用绣帕擦了擦眼泪。
“娘亲。”俞昭一字一顿,眨着眼睫,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杨若梅用力点了点头,打开了带来的食盒,里头的青团凉了,颜色由青绿变成深绿。
她让青禾将青团拿去膳房重新蒸,不久后青禾就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青团重又回来。
杨若梅的眼神很是期待,俞昭垂下眼,用筷子夹了一块,圆滚滚的青团很结实,只筷子夹住的地方凹陷了下去。
俞昭咬了一口,糯米软弹,菜肉馅咸味在嘴巴里绽开,不是能夺走舌尖味蕾的点心,但是却有种熟悉,质朴的感觉。
“好吃吗?”杨若梅眼神希冀。
俞昭愣了会,才缓缓点头,唇角甜甜地笑着,“谢谢娘亲。”
比起食物的味道,杨若梅看到她的眼神中盈满了关切和爱意,她心底觉得很温暖。
杨若梅知晓她没了记忆,便说了些她小时候的事,诸如她在乡下舅舅家的莲花田里,荡着木盆去摘莲蓬;洗衣裳从来不拧,往那一挂,下雨了也不收回去;没事爱往衣橱里躲着睡觉之类的
听着杨若梅绘声绘色地讲,俞昭托着下巴,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她总觉得她没失忆前的生活过得非常快乐。
母女两叙完旧后,杨若梅一个劲地让她再吃些青团,俞昭连忙摇头,她已经吃了一整盘,再吃就真的要吐了。
杨若梅瞥见边上空盘子,也就不多说了,只道:“昭儿,平时娘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一定要多吃饭,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她捏了捏女儿的手臂,眼里满是心疼。
俞昭点头,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身上摸来摸去,心里一点也不反感,而且很开心。
和那个夫君碰她的感受,一点都不一样,想到这,俞昭小脸突然挂了下来。
杨若梅说了许多话,最后才想起来问俞昭,“昭儿,你告诉娘,你丈夫他对你好吗?他有没有苛待你?”
闻言,俞昭秀眉蹙起,回想这几日,萧庭安会早晚陪着她,有时晌午也会突然出现,监督她吃饭喝药,好像除了脸冷冰冰的,对她还真不算差。
思及此,俞昭脑袋晃了晃。
杨若梅迟疑,但一想到俞泳年说的,萧家人恐俞昭失节,想两家商议让他们和离,她就觉得俞昭的丈夫很差劲。
杨若梅凑到女儿身边,低声问:“你跟娘说,要是你们和离了,你心里头会难受嘛?”
“和离?”俞昭微微睁大眼,“为什么?”
杨若梅抿了抿嘴,有些迟疑,别人怎么想她女儿,她都不会这么想,她不想俞昭难受。
“娘是说万一呢,你嫁过来无所出,他家人想让你给他纳妾,你不同意的话,他们就用和离来逼你……”
俞昭没甚么情绪,只耸了耸肩,想都没想,果断道:“那就和离好了。”
萧庭安从外而归,刚在前厅和她父亲打完招呼,心中本就不顺,一推门进来,就听到她神色平淡,说了这么句话。
…
皇宫中,御花园一角。
太子将才陪梁宣帝赏冬景,说是看景色,实则是在说公事,北边战事暂时告一段落,鞑靼兵力损耗惨重,也不再无端对边界发起攻击。
可大梁去年本欲收回的边境十洲,却因此搁置了下来。这一年,他们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也只是抵住鞑靼以议和为诱饵的蓄意攻击。
梁宣帝虽表面云淡风轻,不发一言,但太子看在眼里,只觉得战战兢兢,如临渊履冰。
往边关投入了这么多心血,却颗粒无收,而且国库眼看着入不敷出,还要再播出一百万两银子用以边疆的工程防御修护。
梁宣帝回寝殿后,太子独自坐在亭中,冷风呼啸而过,周边站立的宫人簌簌发抖,太子却扶额一动不动,许久太子才唤侍卫,让他将萧庭安叫来。
不一会,萧庭安跟随侍卫出现,萧庭安欲拱手行礼,太子只说:“罢了,子慎来孤身边坐。”
太子想问问萧庭安的意见,来年他们到底要作甚么,才可化解现下的危机,保大梁国泰民安。
萧庭安眼眸垂下,思忖片刻,道:“眼下须得先解决边关工程的银子。”
太子哂笑,看了眼萧庭安,“孤当然清楚,可现在国库拿不出那么多钱,连这个年都很难过去。”
北风吹过,光裸树杈上覆盖着的雪悉数掉落,阳光下亮晶晶的似砂糖坠下,一影子落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甚是隐蔽。
萧庭安耳尖微动,在太子耳边低语几句,太子恍然大悟哦了声。
“对了,孤差点忘了。”太子声音清亮,回荡在僻静的御花园中,“你们将他关在了哪里,可问出了些什么?”
萧庭安眼睫掀起,视线虚落在远处的树杈上,“他被关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不像刑部大牢人多眼杂。”
“在那儿,微臣能完全能掌控。”
萧庭安垂下眼眸,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他招供出的证据让微臣很震惊。”
太子点了点头,“好,等你全部审问出,孤一定亲自拿着证供,禀报圣上。”
萧庭安微微颔首,和太子一前一后离开了御花园。
望着两人远去,假山上的影子才挪动了位置,三两下便化身成宫中太监的模样,拿着令牌出了宫。
…
宁王府书房。
书案前,暗探将刚才听到的太子与萧庭安的对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宁王瞳仁一缩,望向书房内的其他人,一个是他的岳丈崔远明,另两个分别是,去年北伐的指挥使,以及镇守西南的谭将军。
崔远明仔细回味暗探回禀的内容,口中念叨着,“刑部大牢人员混杂,镇抚司诏狱又是皇上的人,大理寺那我派人查过,没有黄联晖的影子……”
“萧庭安成日在兵部值房,我们也派人跟踪过,他到底会把人关在哪?”崔远明不熟悉军务,而另两个武将则面面相觑。
还是指挥使先反应了过来,“京郊有一处军营,那里的领将曾是他父亲的副将。”
“那就派人去那一探究竟。”宁王气定神闲,后仰在紫檀圈椅里。
谭将军从西南进京述职,正逢新春将至,便留居京中,住在崔远明家。
他拱手道:“末将立刻派人前去。”他的人皆是从京外带来的,不会被人轻易认出。
…
从宫中出来,车架上的祁奉出声,“主子,去京郊,还是回府?”
“回府。”深蓝锦缎帐幔中传来两个字。
祁奉撇撇嘴,斜靠在车架上。
还真是奇了,他听魏宪说,他们在鹤云山附近州县找了半月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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