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车子开进小区,在一段幽暗又颠簸的小路上行驶一两分钟,最终停在一扇铁门前。
朱序又坐了两秒钟,手握在门把手上,没有抬头:“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贺砚舟没说话。
车内暖气早已驱散久处冷风中的寒意,他十指交扣,搭在腿间,等她下去碰上车门,脚下不稳地绕过了车头,他才抬眸瞧向窗外孤单的背影。
“郑治。”他声音疲惫:“远光灯打开。”
郑治照做。
朱序脚步微顿,原本视物困难的暗夜中,出现两束明亮光柱,照亮了她脚下的道路。
她内心复杂割裂,有一瞬想要掉头回去,终究忍住,再次提步,快速穿过那扇铁门逃走了。
转天,朱序有点流鼻涕。
昨夜站在寒风里手冷脚冷,即使回来洗了热水澡,还是着凉了。
她随便吞了两粒感冒药,从小到大一直比较抗折腾,所以没太在意,谁想连拖了数日,有天晚上竟发起高烧来。
外卖叫了退烧药,服下仍不见效。
她感觉胸闷气短,手指颤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呼出的气息却滚烫。实在熬不住,她从床上费力地爬起来,随便抓一件外套裹身上,只拿了手机,步伐飘忽地出门打车去医院。
这一去,却被留下了。
检查结果是肺炎,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见效比较快。
赵斯乔给她打来电话时,刚好是转天早上,她便拜托她给捎来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瞧瞧折腾的,小脸没我巴掌大呢。”赵斯乔伸手过来比划。
朱序没什么心情跟她开玩笑,歪头躲开,盯着头顶的点滴瓶出神。
赵斯乔把拿来的东西放在床尾,搬着凳子坐旁边:“怎么感个冒还进医院啦?”
“倒霉呗。”她有气无力。
“你父亲刚过世,紧接着没日没夜忙了一阵,心情不好又劳累,可能导致抵抗力减弱了。”赵斯乔叹道:“告诉贺砚舟没?”
听到他的名字,朱序眼神动了下。
她转过头来,看向赵斯乔:“我和他结束了。”
赵斯乔微讶了片刻,但也很好接受:“哦,挺好的。”
朱序扯动嘴角笑了下:“说起来,你和我还是通过他认识的,今后可能不会再有来往了,你是不是也要选择远离一方?”
“说的我好像你俩共同财产似的,别说没用的,我那边
都筹备起来了今天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聊新公司的事。”她顿了下后知后觉道:“你因为他才生病的?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朱序视线快速一转看向即将空掉的输液袋抬手按了下呼叫按钮:“生病是因为我着凉了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绝口不再提与贺砚舟有关的事又聊了些别的赵斯乔主动开口留下来照顾她。但这位小姐哪是伺候人的主儿朱序洗漱出来就见她躺在病床上啃苹果。
她浑身仍不太舒服慢慢走过去侧着身体躺到她旁边抬脚踢她:“过去点儿。”
赵斯乔便挪了挪。
她看着无营养的爱情剧过了会儿:“吃梨吗?”
“不吃。”
“那帮我洗一个呗。”
朱序:“……”
赵斯乔在医院混了一整天傍晚吃过饭被朱序赶走了。
她白天躺得多浑身生锈了般僵硬酸痛起身去走廊溜达了几圈站在尽头的窗户旁偷偷吸了根烟。
她手搭在窗沿缝隙一缕青烟很快被冷风吹走了。
抬起头夜空如墨云层如棉絮般时隐时现看不见星星。
朱序掐掉烟拆开手机壳夹层里藏着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借着走廊昏暗的光线再次展开妈妈留给她的信逐字逐句阅读。周围极安静她目光定在某个段落睫毛忽地轻颤了下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仿佛要溢出胸口。
不远处一道声音:“14床的输液了。”
“……这就来。”朱序小心收起信纸放回手机背面。
转身时不经意再次抬头
朱序第三天出院的又在家休息一日转天才去店里。
小周来这儿工作将近半年时间大小订单基本都能处理新来的林源虽是男孩但心思比较细致又年纪轻精力旺重活累活也都包揽过去。
朱序才得以抽出时间与赵斯乔商议开公司的事。
连续碰了几次最终决定选址在花卉市场附近那边虽离市区较远但房租合理又挨着原材料批发地是最优选择。
赵斯乔经验比较丰富准备材料、注册公司、跑税务都由她来办朱序则着手招人组建一支专业团队。
资金方面赵斯乔出七成朱序用自己所有积蓄及花店盈利凑出其余三成。
新
起步的公司存在很多未知,资金上面更无法估计,不想让赵斯乔承担太多,朱序准备卖掉临城那套独单做后期投入。
她抽空把钥匙寄给了江娆,拜托她帮忙挂中介。
江娆挺意外的,在电话中问:“你真不打算回临城了?
朱序说:“唯一的牵挂只有朱鸾了,我们微信联系比较多。
江娆不高兴:“那我呢?不用见面了吗?
“我一年回去看你两次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江娆满意了:“元旦吧,元旦来我们家里过。
朱序说:“这种日子就算了,但我年底前肯定抽时间去找你。
她站在花店对面公路边,和江娆有的没的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现在已是深秋,但北岛仿佛提前进入冬季,海水暗淡,与灰白色天空融为一体。
朱序拢住被吹得张牙舞爪的头发,穿过马路回去。
已到淡季,光顾花店的客人并不多。
她没打算结束这里,即使工作中心挪到新公司那边,也偶尔抽空过来看一看。
有对情侣在选花,小周帮忙介绍,再将选好的一束交给林源去做保水。
送他们出去,小周顺窗口往外望了会儿:“这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朱序喝着水:“你认识?
“他们经常来买花呀。
林源抱着花桶去水池旁换水:“那你怎么看出他们感情好?
“听我给你们分析啊。小周坐在矮凳上,煞有介事地比划着,“他们第一次光顾应该在八月份,只买了一束向日葵,第二次来隔了半个多月,仍然买了向日葵,但又加了几支白色虞美人。她敲着脑袋回忆:“第三次好像买的非洲菊、水仙百合……还有什么我忘记了。今天是第四次,选了宫灯百合、马蹄莲、洋牡丹和络新妇。
林源一头雾水:“所以呢?
“这都不明白?她说:“他们最初选了很好养的向日葵,不需要多费心思护理,一捧一插了事,后来所选的花材越来越复杂,会咨询我哪几种搭配起来才好看,考虑意境、寓意和与空间的适配度。
林源点头:“仿佛懂了。
小周一拍大腿:“对吧,要不是对那个人感情加深了,怎会在这种小事情上如此上心呢,序姐,你说对吧?半天没得到回应,她抻着脖子,提高音量:“序姐?
朱序猛地抬头:“什么?
“你没听见呀那我再说一遍……”
朱序仍没吭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低着头耳边是小周欢快的声音。
沉默很久她转头望向门外这一侧与酒店连廊相连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却始终没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忽然明白如果一个人不是特意来见你即使同处一座城市也没有碰面的机会了。
晚上打烊以后朱序请小周和林源吃饭林源大学在读的小女友也一同过来了。
几人找了家烤肉自助女孩子爱吃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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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林源那边刚挑选了几盘生肉坐过来这边的三人已吃半饱。
她们边聊天边看着他吃。
小周问:“你们读的同一所大学?”
“老城区那边的工程学院。”林源女友说:“师哥快毕业时我才上大一。”
小周不解瞄了瞄有些腼腆的女孩又偷偷看向对面的林源欲言又止。
林源察觉到了抬头一笑。
他长相干干静静笑起来脸颊的小酒窝可爱而温柔道:“好奇我工科出身为什么来花店工作?”
小周点头。
他视线转向朱序:“当时我来应聘序姐是不是也觉得特奇怪?”
“还好。”朱序放下筷子:“花艺并不专属于女性很多国际上的知名大师包括摩纳哥王室御用花艺师都是男性。”
“倒没有那么大野心。”林源挠挠头另一手在桌下牵着旁边女友“刚毕业那会儿工作上屡屡碰壁压力很大后来也是师妹的提议她很喜欢花就说将来我们或许可以开家花店日子能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眼中的爱意多得仿佛要溢出来。
小周不无羡慕地叹气道:“校园恋爱多令人向往呀我下辈子肯定刻苦读书不为别的就想体会一下美好又甜蜜的校园恋。”
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旁边朱序也被她夸张语气逗的一笑“那这辈子呢?”
“先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吧。”小周吃着炸薯条:“序姐你呢?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最大的愿望……”朱序想了想:“我或许可以去爱……”她又没有说下去顿了下:“去爱你们呀!”
一片起哄声中小周说:“你有情况到底爱谁?”
朱序摇头不说。
她举起杯来:“为各自的目标干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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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时候,有场婚礼。
是两个月前接下的订单,原本典礼是在29号,却被告知双方家长看错了吉日,一定要求将日期提前一周到22号。
这种要求本违反合同规定,有权拒绝。但考虑到那天刚好空缺,且对方愿意多付一笔补偿款项,赵斯乔便同意了。
朱序却有些措手不及。
新娘喜欢海芋,花墙和路引都需搭配这种花材。而淡粉的颜色不太好预定,需提前一周,太早或太晚都不行。现在距离典礼还剩四天,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小周问:“用马蹄莲代替可以吗?”
“不好。”朱序说:“价格上天差地别,而且相比较而言,海芋花型精巧,花瓣是绽开的,尖端弯曲流畅,更加灵动一些。新娘肯定知道这两种花的区别,即使同她沟通,她也未必会同意。”
“那怎么办?”
朱序翻着手机通讯录,最后打给之前的同事求助,让她在临城市场帮忙活动一下。
花材收到时,已是21日的傍晚,朱序带着小周和林源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宴会厅。谁知到门口却被餐厅主管拦住了,说是有桌重要客人在用餐,现在进去恐怕不太方便。
朱序从牛仔裤后面口袋里抽出手机看了眼,已经八点钟,“都这个时间了,吃饭也应该去二楼吧。”
“客人一时兴起谁能控制?”
她商量着:“我们只安装架子和插花,不会弄出太大动静影响客人的。”
对方为难。
“典礼就在明天,时间的确有些紧迫,我是怕万一出现什么状况,酒店方面也会受影响。”朱序说:“要不麻烦你进去征询一下客人的意见,如果他们介意,我们就再等等。”
“好吧,那我去问问。”
她转身进去了,宴会厅的大门也随之合严。
朱序背靠着墙壁,耐心等了会儿,也就一两分钟,对方再次出来,对她说:“进来吧,你们动作轻一点。”
朱序应是。
面前两扇门全部打开,璀璨金光流泻而出。
林源拉着货运推车走前面,朱序和小周紧随其后。
她看见那桌客人坐在大厅左侧角落,莫名的,她心中一缩。虽然相距较远,朱序还是从大致轮廓上分辨出一道熟悉身影。
想过会遇见,但此刻却有些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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