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画画的女生手指都这样纤细柔软。但他看着花绘玉白的指尖微翘，指甲如贝、光洁莹润，轻抚向窗边的风铃，不觉浑身燥热难耐。
仿佛花绘抚过的是他的胸膛。
他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看向正叮铃作响的风铃。
“当年没保管好你送我的东西，真是抱歉啊。”花绘凝望着阳光下白亮可爱的小贝壳们，语气失落道，她轻声讲述着往事，目光移到男人身上，“只是我没想到，它原来没有丢。”
想到曾经从垃圾堆里捡出风铃的经历，熊衍叹气，他知道是有人扔了花绘的东西，于是小心翼翼地捡了回来。
但花绘集训返校后，却从来没有再提过，熊衍也就当作无事发生。
熊衍上前，把风铃解了下来，“既然这样，物归原主。”他理好缠绕在一起的绳线，轻手轻脚放在了花绘的手里，“这次可以把它带回家吗？”
他吻吻女人的指节。
花绘抿抿唇，不知熊衍说的“它”到底指的什么，她想了想才开口：“我父母明天下午才回来，你今天晚上……还有力气吗？”
熊衍愣住，想起上午的旖旎风光，顿觉身体某处烧得直痛。
他咳了两声，结结巴巴道：“试试。”
“试试就知道了。”他垂眸看向那勾起的红唇，忍不住俯身衔住。但不过浅尝辄止，他还没尝到花绘的气息，就被怀里的人推了一把。
花绘收起风铃，抬手捏捏熊衍的脸，“注意场合，小心有人进来。”
男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在花绘眼里可爱极了，“回家亲个够。”
花绘担心的不是无稽之谈，下一刻便有慌忙急促的步伐响起，径直推开了熊衍办公室的门。
宋江看见办公室里还有个女人，顿时僵在原地，他好奇地盯着花绘的脸开，看见熊衍的一脸无奈，这才锤了锤脑袋，“花绘？”
花绘笑盈盈地开口：“宋老师好。”
然而宋江却并没有心情和这对情侣叙旧，他神色严肃，语气沉重道：“熊衍，你爸又来学校闹事了。”
什么！？
熊衍像是被雷劈中，薄唇不可置信地颤动着，“在哪？”男人眸中闪过丝狠厉，得到答案后便转头看向花绘，“花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他便大步跑了出去。
宋江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解释，却实在放心不下哎呀一声也跑了出去，生怕熊衍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熊衍的父亲？
花绘从来没听熊衍提起过，她以为熊衍的父亲是中式传统的不顾家、存在感极低的男人，甚至猜过他父亲是不是英年早逝。但她通通不在意，完全没有往深处想过。
她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眼下看来，这位失去姓名的父亲，应该是个更为棘手的存在。
女人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跑步是什么时候，短短一段距离漫长得要命，她今天体力本就消耗不少，只能狼狈地踩着高跟鞋往前跑。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看到她。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看着熊衍正在拉扯着一个男人的衣领，眼神里是汹涌澎湃的恨意。她忙从开着一条缝的电子伸缩门里钻了出去，还没站稳脚跟就被眼尖的男人发现。
熊勇刚眼睛骤亮，毒蛇一般朝花绘的方向扑跳过来，熊衍回头看见呆住的女人，更是心头窝火死死地拽住父亲。
校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热闹。
众人议论纷纷，有刚来的看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就有人自告奋勇地讲来听。
明明他们也只是个路过的人而已，却可以凭借自己的臆想对别人指指点点。
花绘也终于明白宋江为什么那么慌张。
熊勇刚不像是五六十的模样，他鬓边头发稀稀拉拉，近乎全白，脸上皮肤粗糙皱巴，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挣脱不开儿子的束缚，于是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老子生你养你，你却傍了外面的女人，对老子不管不顾！”
“你小子可真会挑女人啊，人家爹可是大老板，自己又是大画家，赚的钱没少给你吧？”熊勇刚痴狂地嘶吼。
他很瘦，又黑又瘦，确实一副受尽苦楚的模样。
“老子现在得癌了，要死了，你连一分钱都不给老子吗？你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不是人，贱/货臭娘们！”他言辞激动，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他是县里本地的泼皮，骂架的方言像是鞭炮般噼里啪啦地往外溅，花绘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明白那是最无耻、肮脏的语言。
熊衍也觉得拽着他不好看，克制着力气松了手，他咬牙切齿，“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妈！”
“那你给我钱啊，你不是有钱了吗，你不是还和富婆开房了吗？”他眼见着被放开，朝着花绘就冲了过去，又被男人揪了回来，熊勇刚不管不顾地冲花绘喊，“美女，你被我儿子/操/舒服了，就给他多赏点钱呀，他爹我快要饿死了、病死了！”
花绘哪里听过这样直白且粗鄙不堪的骂话，但等不及她消化消化，熊衍便怒火中烧掐住熊勇刚的脖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熊衍。”花绘喊他。
男人猩红着眼回头，“别过来，回去！”
保安被他这幅样子吓坏了，生怕出了什么杀人命案，连忙上前劝阻。
早些时候只顾着看热闹，现在又哪里是外人能劝得动的。
一个女人慌忙跑过来，正是唐素云。她被关好的电动伸缩门拦在里面，看见熊勇刚的那一刻当即变了脸色，“你个混蛋！”
熊衍还收着力气，以至于熊勇刚还有力气狞笑着往外喷屎，“嗷呦，大/婊/子来了！外面艹/你的男人不给你钱吗，你还舍得让你儿子去吃软饭？”
“我不许你，”熊衍彻底失控，一字一句道，“这样说我爱的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骨子烂到泥里还阴魂不散！”他紧绷的拳头高高扬起，下一秒就要落在眼前的人渣脸上。
唐素云吓坏了，高声喊道：“小衍！”
但男人的理智已经不允许他听见任何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花绘冲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熊衍听见女人温柔的声音，“衍哥，好啦，我们交给警方处置。”
他泄了力，把手里的人交到了保安手里。
熊勇刚方才吓破了胆子，腿都软得站不住，却还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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