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军的老巢是一个个小帐篷,为了方便随时迁移而临时搭建的。质量不错就是过于狭窄,利镜被安排在莫泽沛周边。
她看着店主两人强行控制着走过,心中后悔,不应该喊他陪自己的,她当时一个人出去又不会有事。突然视线被遮挡,她被三人围住——黄三黄二还有莫正。
“爹!黄三哥!”利镜惊喜。
莫正抓着她肩膀转了好几个圈,“有没有受伤?你这丫头也真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不是发现莫泽沛突然失踪,急忙找他去了吗,当时她还在抱怨人心叵测,一个个的只顾着逃命根本不顾莫泽沛的安慰,谁曾想……
是她白担心了。
四人叽叽喳喳聊了好一阵,直到临近晚饭,莫泽沛才匆匆来吃。
饭食为巾军统一供应,莫泽沛在巾军里地位中等,不同于普通兵层,伙食稍微好些,连带着利镜他们也占了光。
利镜啃了一口泛着热气的窝窝头,偷偷观望一声不吭的莫泽沛。真是奇怪,以前也没发现他和这群兵痞子们有勾结,怎么突然凑到一起来了。
她脑海里努力回忆也没有找到丝毫破绽,最终得出莫泽沛实力强悍的结论,不去搞谍|战可惜到家。
莫泽沛出现后气氛就变得沉默,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点讪讪的意味,瞄向他的眼神也有点畏惧。他们十有八九目睹了莫泽沛杀人的场景,知根知底的儿子以及同伴突然之间变成了叛军同伙,杀人放火丝毫不眨眼,一瞬间变成不认识的模样,利镜能理解,她也是一样的心态。
但更重要的是甘老爷以及甘府,在这里吃饭的五人都心知肚明甘老爷拉过他们一把,莫泽沛不仅没想法设法答谢,还带人把府邸都给掀了,砍了一波又一波的相识数年的同僚。也许相互之间有磕磕碰碰,但人和人相处哪有一辈子和平,莫泽沛不念旧情的姿态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我吃完了。”莫泽沛搁下碗起身离开。
他一走,气氛瞬间变得松弛。
利镜心中五味杂陈,将最后一口窝窝头塞进嘴里,拍了拍碎屑站起来,“我也吃完。”
巾军的餐食只要为了抵饱,口味不佳,窝窝头又冷又硬,再加上刚刚才目睹过杀|人现场,刀刃破开人的肚皮,肠子碎肉混合着血一齐飙出来,胃里到现在还翻江倒海,喉咙管堵着一块石头似的不上不下,咽不下去多少东西。
她的帐篷是单独的,只因男女有别,以前在甘府里也是专门划分了一间单独的小卧室,容积不大但独属于她,很有安全感。
夜幕降临以后,只能听见猫头鹰的咕咕叫,以及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利镜坐在床头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回忆起早上血腥的场面,血的味道仿佛还环绕在鼻间。
偏偏此时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她抵住胃部。晚上咽不下去,现在又开始饿,只能等明天早上。但不知道明早能不能咽下去,今晚要么一夜无眠要么做一宿的噩梦,无论那种都不好受。
她翻了个身,换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闭目养神。许久不见困意,眉心处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这是强行压制合眼的结果,她只得睁开眼。
篝火的光透过帘子缝隙照进来,一道阴影落在附近,利镜浑身僵硬,帐篷里有人!
利镜连忙合上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假装翻身,手伸进枕头下面握紧匕首。这是莫泽沛给她用来防身的。
床前那家伙没有动作,利镜身体紧绷,缓慢地吸气吐气,微眯着眼睛确定那人位置,突然暴起,挥动匕首就要扎下去——
店主。
利镜瞬间软了,没骨头似的躺回去,抱怨道:“怎么连声都不吭,吓死人。”
店主笑盈盈:“警惕心不错。”
他的眼镜不知道去哪了,反正不在脸上。失去了眼镜以后面孔更清晰的暴露出来,眼皮半抬不抬,眼尾狭长直达太阳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冷感。
“你不是被关押起来观察了吗?”
“那点东西可关不住我。”店主摸了摸颧骨的位置,眯了眯眼睛,“一群莽夫,把我的眼镜都弄碎了。”
利镜蹭的一下坐起来,担忧询问:“他们打你了?!”
“算不上,被拷问了而已。”他捋起袖子,白皙结实的臂弯上有几道红痕。
利镜凑近轻轻抚摸,触感微微凸起,还有些摩擦,明显是破皮了。下手太狠了。她愧疚不已,“抱歉,我……”
“用不着道歉,记我账上就行。”
利镜不再埋怨他奸商,点头说好。
店主将袖子拉下去盖住腕部,“主要来看看我的雇主有没有大问题,既然无事那我回去了,以免被人发现人不在,闹得风雨交加。”
利镜疑惑:“回去?”
还回去受罪?不应该趁机逃走吗?
店主掀开帘子,远处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光与暗的交界线分明,“托你的福,我现在正式被卷入这个世界之中,要想脱身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否则这个脆弱的世界一言不合就会崩塌。比杜鹃花还难伺候。”
第二天他被放出来了。
昨晚光线不佳,只知道他被拷问,今日一看利镜脸都吓白了。他脸上沾满了血迹,衣服呈黑色并不明显,但能看出深一块浅一块,深的地方就是血。
莫泽沛不满皱眉,“下手怎么这么重。”
“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粗犷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人是巾军领袖,包括莫泽沛在内,都喊他大元帅。官高一阶大于天,虽然巾军这种非正规部队不能用官来称呼,但实际内部已经按照王朝军队职位称谓划分分明,莫泽沛顶多算个侦查队长,自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店主也被安排了住处,因为算是被莫泽沛带进来的,住在他们那一片,与黄三和莫正挤在一起。
“恕我拒绝。”正分配呢,店主打断:“我自出生起就不适应与他人同住,烦请给一间空屋子。”
首领的眉毛几乎能夹死苍蝇,利镜猜,他一定把店主看做是哪来的娇娇公子哥了,毕竟那身奇装异服就这个时代看来确实价值不菲,暗纹工艺现代常见,但在此处只有富人家才能穿的起。
他不满地瞥了一眼莫泽沛,丢下一句话,“你带来的人,你自己解决。”
说完就走了。
莫泽沛目视着他离开,转身叹了口气,“士兵太多,住处不够用,还请委屈一下。”
店主神色不耐,还是妥协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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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被带进帐篷里,利镜跟在后面探头,小小的一个空间也不知道怎么住下那么多人。也许是念在他照顾过利镜,腾出了最大的一块地方,远离门边也没什么虫子。
帐篷里很干净,应有尽有,美中不足的是睡觉得打地铺。如今正处夏日还好,如果到冬季估计会很难过。但距离到冬季还长着,利镜期盼那时候能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店主和利镜以外的人除了夜晚回帐篷入睡以外,都不见踪影。
巾军不养闲人,一切可能成为劳动力的存在都必须发挥作用,伤患和女人小孩除外。前者是出自于人道主义,后者是巾军首领对异性的不信任与歧视。
利镜一向对这种歧视感到愤怒,哪怕但现如今她真想说谢谢,感谢他不入流的思想令她不用掺和那些血呼淋啦的杀|人斗争。
她掀开帐篷的帘子,店主坐在角落的地铺上,从利镜的角度只能看见背部和若隐若现的侧脸。他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对利镜的到来没有反应。
“店主?”利镜慢慢靠近,直到眼前时,他才偏过头。
利镜怔住了,“你还好吗?”
他缓缓抬高手,搭在利镜腰间两侧,往前狠狠一扯。利镜没站稳差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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