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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生愧

曲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想要去救荼白,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任何声响。凌素快步行至她身前,将她死死揽在怀中,警戒地望向四周,那暗针来得太快,凌素根本来不及反应,幸而是射向荼白,若目标是曲意,凌素根本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荼白维持着那半跪不跪的姿势凝望曲意许久,蓦地,她两边嘴角翘起,绽放了一个极大极灿烂的笑容。

释怀,她的笑中是满满的释怀。

曲意眼眸泛红,若荼白初见她的太子时,不是那般哭哭啼啼,若是也这样笑了,先太子定不会再多看朱锦一眼的。

“轰”的一声,荼白栽倒下来,是破破烂烂的肚子先撞了地,可她却没有力气再喊疼了。

“不...”曲意不忍再看,环抱着凌素护在她身前的手臂,渐渐小声啜泣起来。

凌素无暇安慰她,而是一面坏绕四周,一面小步凑近荼白,去查看她额上的伤口。暗针自后穿透眉心,乃是一击毙命,这手法并不出奇,可令人不解的是,凶手还多此一举地在暗针上抹了毒。

凌素验看再三,这毒是“落霞火”,却又不完全是“落霞火”。

荼白虽是瞬间毙命,可伤处仍是隐隐透着黑紫,这针上涂的,并非曲意所中的那种毒性延缓又削弱的“落霞火”,而是原本真真正正见血封喉的“落霞火”。

“姑娘,我们先退回府中,再唤人前来为她收殓尸首罢。”凌素低声对曲意说。旋即,她拉着泪眼婆娑的曲意迅速离开了此处。

雪愈发大了,被寒风裹着不断地砸在荼白身上,将她枯燥的发丝染成洁白一片,直至落雪隐去阵眼,地上能现出脚印的痕迹,远处才有人匆匆而至。

白弗愣愣看着面前的尸首,“这...怎会死了?”

他俯身查探,先是瞧见了荼白眉心致命伤,然后在她身侧的积雪中小心拨弄寻找,半晌,终于寻出了那枚要命的毒针,继而纵步离去。

实则,今日商景辞放荼白离去,曲意不放心,曲情又怎可能放心呢?

只不过曲情听进了余巧死前留给商景辞的话,与之有了默契,不准备就地杀掉荼白,而是要将她放出去,再派人于暗处接应,看看能不能钓上大鱼来。

而今,心虚之人确实主动冒了出来,可谁也未料到曲意会徒生枝节,荼白被困在阵法之中,外边的人也难以入内,终究是白弗慢了一步。

另一边,二人甫一入府,曲意便挣开了凌素的拉扯,迎风流着泪独自跑远了。

“姑娘,你要去哪里?”凌素边唤她,边追在她的身后。

曲意并不理睬她,径直跑到了商景辞书房门前,也不待人通传,便直直撞开了房门,却见里面商景辞正同几位大臣议事,曲意抬起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只是伫在门边,红着眼睛望向他。

凌素则顿在曲意身后几步的位置,没有随在近前。

商景辞见曲意哭得如此,立时慌乱地起身朝她走来,正欲抬袖为她擦泪,却又顾忌着围观的大臣们,于是转身将她挡在身后说,“诸位先回罢。”

众臣俱低垂下头,告辞离去。

待众人走后,商景辞才将曲意拉进了书房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又俯下身替她擦泪,柔声问,“不是去折腾荼白了吗?怎么自己倒哭成这样?”

曲意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抬起被水光浸润的眸子,弱弱说,“原来你都知道。”

商景辞轻笑,“你在我府门前鼓捣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即便是不常走的小门,若没有我的首肯,早有府兵去拦你了。”

曲意抽噎几下,泪水复又汹涌起来,“对不起...”

“意儿,那日你虽同我发作了一通,可我后来仔细想想,你的那些话也并非全无道理,既然你想要借荼白撒气,只管做就是,又何必向我道歉?”

曲意不断摇头,“不,事情不是那样的,是我想岔了,是我错了。”

商景辞神情认真起来,“究竟怎么了?”

曲意深深埋着头,抓着他袖角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商景辞索性又向她走近半步,揽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曲意哭得声音发颤,“对不起,我虽以摄魂之术逼荼白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可也给了旁人可趁之机,荼白...被杀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自作主张害了荼白...”

商景辞微怔,问出口的声音不悲不喜,“荼白死了?”

曲意轻轻“嗯”了一声。

良久,商景辞才又哄道,“无妨,那个烂人早就该化作飞灰去阴司里赎罪了。”

“不,不要这样说她了...”曲意仍旧低着头,小声说,“她虽被迫着做过恶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她最初所求的明明那么简单,却为此失去了一切。我...我并非要为她开脱什么,但既然她已死了,便不要再去追究了。”

“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是当年两位皇子...亡故的真相...”曲意边抽泣,边将荼白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来。而待她说完许久,商景辞都未置一词。

曲意始终不曾抬头,泪水将商景辞的前襟弄得潮湿一片,她又重复道,“对不起,巧姐姐说得对,荼白不能死,她是唯一的人证,你只有利用她,才能为你的两位皇兄报仇。而我却...对不起....”

屋内又只剩下曲意的低泣声,虽不过只是几息的功夫,她却觉十分漫长,身前靠着的胸膛僵直着,隔着冬日厚厚的衣物,无法透出半丝暖意。

莫名地,曲意又生出几分心慌。她怕,怕从面前之人的眼中,瞧见与那些人一般,嫌弃、厌恶、亦或是失望的神色。

泪水泛滥着往下流,她单薄的身形愈发瑟缩,几乎要化成个鹌鹑,埋进商景辞宽大的衣袍中。她的声音愈发轻弱,几乎是想也未想便说,“虽说...虽说荼白死了,却一定还有旁的办法来证明的,我会帮你的...”

微微颤抖从身前传来,商景辞垂眸看向曲意,这才察觉,她似乎有些反应得太过了。他轻抚着曲意后脑,轻声问,“哭什么,你不是很讨厌她的么?”

“她不该死的。”

商景辞抓着曲意双臂让她直起身来,见她仍旧耷拉着脑袋,便又半蹲在她身前,抬袖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温柔说,“她该不该死都已是死尸一具,你又何必哭得这么厉害。”

曲意哭得面庞霞红,怯怯地瞥他神色,哽咽道,“没想到我这几日的费心布置,反为他人做了嫁衣,不仅害死了荼白,还害得你失去了能够扳倒兰贵妃,为兄长们报仇的人证,就算你怨我多事,亦是应当。”

商景辞却无半分不虞之色,语调轻快,“若为这个难受,大可不必,左右即便有荼白作证,父皇十之八九亦会包庇兰氏,重拿轻放,反是她这一死,倒是叫你解了气,也知谁待你好了。若觉对我有愧,此后多给我几个好脸,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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