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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归途遇险

“陛下!”

寿庐推开门的时候,被闭着眼睛端端正正坐在榻边的元珵吓了一跳。

“寿伯,”元珵张开眼,往外看了眼天色,问,“这都快三更了,您怎么过来了?”

“喊了您半晌也不见您应,”寿庐抹了把额角的汗方说,“三王爷找您,却不说什么事,老奴就没敢说您不在宫里。”

元珵站起身,俯身扫平了榻上的褶皱,这才说:“走罢,回去。”

才跨过门槛,又回身绕进屋内,取走了书案上的金玺并一封折好的信。

回宫的马车上,寿庐见元珵面色不好,轻声问:“陛下,方才您是在皇……孟姑娘的屋里罢,怎么她不在么?”

“她……”元珵垂着眼,将小金玺紧紧攥着,“走了。”

寿庐听懂了元珵的意思,也没追问,只劝了一句:“孟姑娘牵系故土,陛下宽心。”

元珵勉强朝寿庐笑笑,便又垂下眼,指腹紧紧按着金玺的棱角,以痛感压制喉间泛起的酸意。

今日他本按孟冬辞的意思,着户部和工部合计着如何先在临邺试行裁掉虞市,朝会散得本就晚,下了朝,元羲和赵赉又来与他商议重整四境兵权。待事情说完,他着急忙慌跑回别院时,一推门,便见孟冬辞的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仿佛从没有人住过一般。

唯有书案上被金玺压着的信,昭示着这几个月,不是他失心疯做的一场梦。

“她这样的人动了心,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元珵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苦笑着取下腰间的荷包,想将金玺塞进去。

指尖探进荷包,元珵方才发觉,那荷包里不只搁着碾碎的茶叶,还有半个指头长的纸卷。

取出字条展开,他将那几行字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跟着便笑了:“孟桉啊孟桉,你连这个都要算计我。”

话音未落,一滴泪已砸在了字条上。

“陛下,”寿庐被他又哭又笑地吓了一跳,只好看着他手中的荷包问,“这荷包,是孟姑娘送的?”

“是她前日与我换的,”元珵抬手蹭掉眼尾的湿润,将字条小心翼翼地往起卷,“她了解我,知道不收金玺我会难受,也知道我会将她的东西随身带着,所以才提前将字条搁在荷包里,就等着我瞧见她这封公事公办的信和没带走的金玺难受时,用这字条哄我最后一回。”

寿庐因而低声笑道:“孟姑娘待陛下,也是一片真心啊。”

“她是待我好,待自己却总是亏欠。说到底,最该打的是陆常易,等他回来,我非将他吊起来晒上一个月,”元珵忿忿说罢,将字条和金玺收进荷包,方问寿庐,“寿伯,这阵子事情堆得山高,我一直没得空问您,您认得我娘么?当年又是怎么入宫做了……”

“老奴……”

“寿伯,她曾与我说,人无高低贵贱,”元珵轻声打断寿庐,“更何况您是长辈,这个称呼,往后没外人在的时候,就别用了罢。”

“好,”寿庐笑着点头,说,“我与神女,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她点子多,胆子也大,当年是我们一群孩子的领头,常带着我们翻雪山找吃食,那金矿就是有一日,我们七八个孩子跑远了,找不着家,夜里起了白毛风,冷得能冻死人,我们辨不出方向四下乱跑,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山洞,但那山洞从里往外散着热乎气,火折子一朝,还有光点,我们当时都以为是什么野兽的洞穴,谁也不敢进。

“但她胆子大,自个儿跑了进去,过了好些时候才跑出来与我们说,那山洞极大,里边有不少金灿灿的东西,没有野兽。我们在里边躲了一宿,等到天明风雪停了才回去,一回去,她就将这事与当时的族长说了,后来又带着族人重新找到了那个山洞,这就是最初的金矿。”

元珵问:“听上去,能发现金矿其实只是个偶然,那族中为何要敬她为神女?”

“因为那个山洞只是众多金矿中最小的一个,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问族长要来一张地图,找到了第一个金矿的位置,跟着,就拿着地图,带着族人一连找到了数十个山洞,直到那时族人们才发现,那些金矿竟是蜿蜒着连在一处的。

“可玳浧在极北,太冷了,金矿的矿石很难大批运出去,即便有了金山,族人还是要饿肚子。后来没过两个月,天稍微暖了一些,她就带着肉干又独自进了一次山,半个月后再回来,就拿回了整块的金子。

“之后的事,陛下应该就知道了,因为她,族人再没饿过肚子,她那时才十四岁,之前从没接触过那些器具和矿石,但她不但炼出了金,还带着金子跑去晏城去给族人换回了粮食,有些族人……就连我,在那之前,都没见过白米,族人都很感激她,所以才将她奉为神女。

“那年她和几个族人去晏城换粮,不知怎么,再回来,就说自己有了心上人,之后就……”

“寿伯,”元珵轻拍寿庐的手,问,“元戎害死了我娘,我又是他的儿子,你们为什么还会保护我这么多年,你们不恨我么?”

寿庐一怔:“陛下,无论你是谁的儿子,都是她唯一的血脉啊。”

见元珵不言语,寿庐方接着说:“我入宫,是在元戎派人屠害族人后,那时她还未临盆,我是先自……后来又杀了一个出宫采买、与我样貌相似的内侍,冒着他的姓名和腰牌入的宫。最初只有我一人,但因着要传递消息,在西南的族人便又趁着宫中选内侍,陆续将族中几个孩子送进了宫。”

元珵看着寿庐,问:“寿伯,你入宫时,多大年岁?”

“二十五。”

马车内安静下来,直到车停,元珵方轻声问:“寿伯,您……喜欢我娘,是么?”

寿庐看进元珵的眼睛,半晌方开口:“都是旧事,不提了,只要陛下好好的。”

下了马车往舆圣殿走时,元珵又问寿庐:“所以,当年我偷跑出别院,跑去大煜,一直都有族人一路相护是么?你们早知我与孟桉相识是不是?还有,当初从平娄使臣与我见面、我进宫求娶、再到将她一路从大煜迎回临邺,都有你们的推动,是么?”

“陛下恕罪,”寿庐闻言,忽地屈膝跪下,“元戎那时已对你动了杀心,而孟姑娘惊世之才声名在外,我们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起来,”元珵伸手将寿庐搀起,“我不是怪你们,若不是您和族人护我这么多年,我早成了一堆白骨,我只是……”

“和安!”一道声音打断了元珵的话。

“三哥,”元珵迎上元羲,问,“出什么事了?”

“还记得弟妹先前与我说了父皇可能有不少私兵之事么?为防京中有危,我前阵子传信,让我的副将袁策清点精锐五万入京,本就在这两日到,”元羲神色凝重,“但方才袁策着传令兵来问,说他们还没过匯泞,便见十数队训练有素的兵士分批走小路,都是往临邺来的,他们着洪辽兵士的衣裳,却都是生脸,不敢上前问话,这才来问我是否还调了其他人入京。”

说罢,也没等元珵开口,便又道:“父皇被软禁,是传不出消息,可和安,若是弟妹说的私兵真的存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只要新帝登基,他们便入京勤王呢?而且,如此人数众多的私兵潜伏至今,难保不会在要紧路线留好眼睛。”

元珵身上倏地起了一层疹栗,他深深喘了口气,问:“三哥,你的人什么时候来传的信?可曾看清那些往临邺来的兵士,是大队人马还是小队精锐?”

“我手下传信的人脚程快,二更时分到的宫门口,”元羲答,“我虽已着人去叫袁策抓紧进京,但一来一回,等到京中,怎么也要天大亮,若私兵直接攻城,我们只能以天虎军和城防军守城,直到袁策的援兵赶来。传令兵说是有大队人马直奔临邺,但其中有小队分出停在了半途……”

“等等!”元珵忽地抓住元羲的手腕,打断他,问,“三哥,你细说,那些小队是在哪里发现的?”

“袁策的人兵分两路,一半走东路,袁策在西,他的传令兵,那就是西路,匯泞往南三四十里处。”

元羲话音方落,元珵转身便往外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把抓住元羲的手:“三哥,劳你点一队天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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