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柏言坐在一旁，嗓音清清淡淡：“我没有什么想法。”

他一贯不太参与此类讨论，也基本不会与其他人沟通关于军事AI的事情，若不是这次C-916号遭到牵连，他都不会出席这场会议。

赫伯特上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庄中校过谦了，我看你是想法太多，只是不屑和我们分享罢了。”

庄柏言看他一眼：“话这么多就多说些。”

赫伯特冷哼一声，庄柏言却不再理睬他，看向司令：“没其他要紧事我就先回特战队了。”

司令也不想在这里听他们扯皮，知道庄柏言没什么问题，也愿意放他先离开，只是仍问了一句：“C-916号你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庄柏言挑了挑眉，“我不记得军部判过她有罪。”

“她毕竟和DX-61号是同一批次的军事AI……”

汤普森博士却突然开口：“C-916号已经进过密闭舱。”

庄柏言脸上一点微弱的笑凝在嘴角，忽地看向他。

汤普森博士继续道：“经历过长达十六个小时不间断的严密审讯与拷问，她通过了所有的测试，没有问题。”

赫伯特上校直起了身：“哦？这么厉害？”

司令瞥他一眼，赫伯特上校轻咳一声，道：“我是说，你们研究中心真是残忍，十六个小时，我们审讯罪犯也没有过这么久的，差不多在十二个小时，要么就交待了，要么就归西了。”

他话里话外都在将矛头指向满口人权和人机平等的红塔研究所，仿佛这样自己的道德水平也就能矮子里拔将军似地跟着往上升一升。

司令：“既然如此，剩下的就你们自己把握尺度吧，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会开到一半，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交待，但庄柏言不想再待，阴沉着脸，拽着研究中心的人出去。

汤普森不怕他，陈如却是有些心虚，借口事务繁忙，先溜远了些。

庄柏言说是送汤普森博士回研究所，实则是押着他回去。

“你就是这样关照她的？”在车上，庄柏言冷冷地问。

汤普森博士看他这副毫不加以掩饰的阴森模样，心底有些发怵，但还是选择迎难而上：“不是我下的命令。”

他开口解释关于C-916号被关在密闭舱里的事，把来龙去脉都给交待得清清楚楚，生怕说慢了庄柏言就要把锅往他头上扣，到时候在C-916号面前再多嘴几句，他的C-916号面前的形象就全要被败坏了。

汤普森博士将C-916号一手带大，虽然C-916号已经被这个3S级Alpha给拐走了，他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形象在C-916号面前有损。

庄柏言听完，“你也太没用了。”

汤普森博士翻了个白眼，但仍旧无法否认：“如果不是你突然易感期，C-916号恐怕还出不来。”

“这次的审判不能再波及到她，与她无关。”汤普森博士沉默片刻，说时间不多了。

庄柏言“嗯”了一声，说：“你查到了什么。”

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短暂的沉默后，汤普森博士叹了口气：“我还没最终确定。”

他忽然问道：“中校，您是为什么会来到北部军事基地呢？”

“军校自动分配。”庄柏言道，“以及，这里距离联盟首都城最远。”

汤普森博士笑了笑，低声道：“我真的很不喜欢北部基地，这里就像一个巨大又冰冷的机器。”

他接着说：“我最初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在大刀阔斧地改革，对AI的态度也最宽松，年少时总是会幻想着自己可以有所作为，但其实来来去去，也就是当一枚小的零件，哪里需要了就用你，不需要了，也立刻就能更换。后来就希望自己可以不被轻易换掉，为此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好险……还没有丧失人类的本性。”

庄柏言看他一眼，没说话。

“中校，希望您不要改变。”说到这，汤普森博士摸出一个小的金属匣子，递给庄柏言：“有人托我给你的。”

庄柏言接过来看，发现这盒子不是普通金属，通体银白，材质坚硬异常，是秘银。

“C-916号的？”

汤普森博士只说：“你看看吧。”

盒子并不难打开，而且似乎是为庄柏言量身定做，指纹密码输入后，“吧嗒”一声，盒子就开了。

里面放置着一块通体漆黑的小零件，薄薄的一层外壳里，是一个脆弱又精密的装置，在车内灯的映照下，闪着幽幽的光。

“这里面储存着C-916号所有的数据信息，是堪比机械之心的存在，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以激活。C-916号胸膛里的机械之心是空的，这是她没有被病毒侵入的原因。”

汤普森博士看着他，说：“这三个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

庄柏言：“程新雪。”

汤普森博士并不意外，“中校，她是个很单纯的人，如果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也请你让她拥有是否选择回忆起这里的权利。”

“战区的两年对于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过痛苦，毫无疑问，她在这里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但作战经验太丰富对于和平的现实生活反倒不是好事。”

庄柏言：“我会考虑。”

“但我不能不靠近她。”庄柏言说。

汤普森博士：“如果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红塔研究所是一定会强行清除她关于C-916号的一切记忆的。”

庄柏言轻轻颔首：“我知道。”

“那你……”

庄柏言：“我？”

汤普森博士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做个人吧。”

庄柏言却不再接他的话，合上了手中的盒子小心放起来，突然问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汤普森博士耸耸肩：“反正我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庄柏言正色道：“多谢。”

“对了。”汤普森博士说，“有记录明确表明，在叛变联盟之前，DX-61号曾与C-916号有过接触。在基地仓库。”

庄柏言微挑了挑眉，意思是那又如何。

“DX-61号可能会被销毁。”汤普森博士说，“C-916号虽然没有被病毒入侵，但同一批次的军事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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