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七分饱,还有些意犹未尽,被长官制止了,装作不在意地端起水杯,润润喉,用纸巾擦拭嘴唇,尽管眼睛还盯着中间的那道佛跳墙,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该死的诱惑,她向后轻抬椅子,看向解逸飞,“你们先吃,”拎着手提包,起身往外走。上厕所,门口需要有人守,他也立即放下碗筷,跟上去。
正主都不在,许多人也放开手脚,不用故作优雅,慢斯条理地进食,这要吃到几点钟去了,一时间盘子里的食物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阿瑞斯一边看两人同行,一边观察着山昊的反应,这位对她有极大影响力的领导,男人面色平静,没说什么,还以为他会跟上去,但对方只是低下头,继续用餐。
愤愤地嘴里灌了一杯酒,这根本喝不醉人,看向闭紧的房门,总不能他也去陪着上厕所?恰巧左边的人找他搭话,“这是你的精神体,”上下打量,不顾黑雾的哈气呲牙,“无毛鬃尾狮,你是那位著名的‘黑狮’?”
“嗯。”他冷淡回应,对方却不依不饶,好似很有兴趣般追问。
走出房间,空气变得冷清,她看见曼努埃尔站在走廊的角落,靠着墙,往外看,应急灯打在他的脸上,蒙上冷色调,与瞳孔颜色相呼应。
正说刚才怎么不见人,原来在这儿躲着,她贴了过去,“曼努埃尔?”
男人回头,视线垂下,她担心地朝自己走来,落到跟前,像是发现了落单的人,关怀地问:“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不吃饭吗?”
男人摇头,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闷闷的,“我不饿。”
目光落在他不寻常的穿着上,很长的,遮挡住下半张脸和脖颈的布料,包裹着,不露出一寸皮肤。可能他确有隐情,考虑到尊重他人隐私,她没再追问。
既然不吃饭,待在这儿也无聊,她提议:“那你要不要先回去?”男人视线放空,眨下眼,绿色虹膜上有细碎零散的放射纹,“待会再走。”
好像劝不了,她决定先去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走向通道另一侧。走廊的尽头灯光交融,电梯门打开,有人来了,转角处,她停住脚步,转头望去。
为首的男人赫然是救命恩人,后面跟着一群哨兵,连衣服都没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执行完任务不是应该先解散,回宿舍休息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看见她和别人离开的背影,曼努埃尔低下头,下颌咬紧,腮帮子鼓动,闭上眼睛,手颤着上移,碰到耳廓上,固定用的金属挂环。
感受布料滑落,突然一阵喊声响起,他重新按下去,将软骨捏得变形,抬眼望去,她的身影消失了,失落笼上心头。
“珊珊。”
“你回来了!”
声音传得很远,房门留了一丝缝,连屋里的人都听到了,见山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阿瑞斯按捺不住,不再接话,中断交谈,擦干净嘴,推开椅子,直接往外走。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洛朗和洛伦斯两兄弟。
还有人想跟去,左侧的第三个男人出声,“干什么,都想去上厕所?”目光抬起,又漫不经心地转开,“哪有那么多位置留给你们,憋着。”按下其他起身的人。
真是演都不演了,队长就算了,那个粗野狂男是外人,不方便管,凭什么蜜蜂兄弟可以出去,而他们不行,这公平吗,合理吗?
不能亲眼所见,就只能拉长耳朵细听,通过声音推测出谈话内容,餐桌上的动静一下子减小了,只剩吞咽声。
她兴奋地奔向夏广礼,相隔一米处,本准备停下,却被挟住胳肢窝,抱在空中,转起圈来,双腿漂浮,裙摆荡起,她一边笑一边拉住他的耳朵,“放我下来。”
这是那三天长途旅行时养成的习惯,两人当时状态都很差,一心急着赶路,由精神体驮着,但它飞太快了,她适应不了,就会摸耳朵,让它慢一些。算是两人的小秘密。
夏广礼笑容灿烂,礼貌地将她放下,摸了摸头顶。仔细打量对方,除去鞋底泥迹和晒得发红的脸,真看不出来是从外面回来。
修身的版型勾勒出腰身,款式简约,露出洁白纤细的小腿,裸露着细腻光洁的脚背,显得娇小玲珑,发丝略微凌乱,“我们珊珊好漂亮。”
“哎呀,你这个家伙。”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鼓起包子脸,有点想拍他两下,但后面跟着这么多人,又觉得不太好,停下手。
“你终于回来了,上次我来找你,你都不在。”她噘着嘴抱怨,尾音上扬、拖长,显现出娇气、任性的一面。
夏广礼忙不迭道歉,请她原谅自己,说:“以后不会再犯了。”
“哼,”阿瑞斯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身前多出一个斜长阴影,抬头瞥是曼努埃尔,他听见声音,从里面走出来,将两人的互动画面收进眼底。
“鸟队”素来如此,从他那个时候起,就花枝招展的,低头看向自己的破拖鞋和无袖背心,好像每一次和她见面都在意料之外,没提前准备,显得格外狼狈。
长期就职于地下层,看守隔离的哨兵,在昏黑的环境里,很少见外人,也不需要什么打扮。这些年轻人,有的头骨还没闭合,略显稚嫩,他很久没上来了,也不知道犬科联队变成怎样。
男人从外套的宽大衣兜里掏出一枚羽毛形态的尾戒,用各色彩宝镶嵌而成,中间点缀着一枚绿翡,梦幻灵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心,捉到胸前,不顾推辞,穿过指骨,戴在执掌关节上方,耀眼夺目,这是他准备的礼物。
戒指很特殊,手指接触的地方有些烫,触电般地缩回手,试图把它摘下来,男人却说:“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
她张开嘴,太荒谬了,这个理由,需要用这么隆重的东西来做歉礼吗?还没等她开口,解逸飞走上前,问候道:“工作辛苦了。”
“不辛苦,”男人回道,没什么感情,淡淡的,又弯下腰,替她打理碎发,柔着声音,“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现在想我来,晚了,她抱臂在胸前,一脸傲娇,“我可忙着呢,哪有时间见你。”
“那拜托珊珊抽出一点空闲,来看看我好不好。”
看着他卖可怜,她有些犹豫,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磨来磨去就有点经不住恳求,差点心软。
解逸飞嘴角落下,目光从戒指上离开,她在自己面前,拘谨而礼貌,没想到两人这么熟稔,在他面前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他不笑的时候,看着就没那么温和了,“你们刚回来,还没吃过饭的话,我们正在聚餐,一起?”
“好啊,”他低头看过来,“你呢?”
她摇了摇头,“我吃过了,”指向卫生间,“你们吃吧。”
说完,她走到墙边,而夏广礼则带着队员们往里走去,确实是全须全尾的全员安全归来,人群走过,一个人从队尾落单。
“就在那儿。”解逸飞指了条路,男人无动于衷,他看过去,认出来了,就是那晚上窜到会议室的宋晓宇,听人提起过他的事迹,和不少人有冲突。
“你去吧,”他的目光转向自己,“解逸飞队长,”又看向女人的背影没入门帘,不见踪迹,“我来守。”
对方顶着一张肿胀的脸,眼眶留印,快一周过去了,伤还没好,可见下手之重,在转角处看见四人伫立,这里面,三个都和他有仇,顺着同意,“好,注意些。”
女人刚走进去,转角处的四个男人相继靠过来,蜜蜂兄弟站在一块,阿瑞斯和曼努埃尔在靠得较近,宋晓宇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瞥了一眼,又仰望天花板,无意搭理。
四人围成一个三角形,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他这幅样子,曼努埃尔禁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恶意倾泻,算是今天诸事不顺,唯一的发泄口。
他又不是泥做的,曼努埃尔自认没资格,那这个人呢,这个挑衅自己,又被自己打败的人,他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用这样的一张脸,去讨好她吗?
因为嫉妒而萌生的破坏欲,但对方眉眼高傲,不正眼看他,就好像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一心要等向导出来,找机会跟她说话,让她重新记住自己。
曼努埃尔逐渐感到伤口灼烧起来,幻痛涉及每一寸皮肤,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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