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意识到张大人并没有认出她们，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张大人，民女今日带妹妹来报名，并非无理取闹，墙上课表上标着空缺三人，可李管事却以我们带的银钱不够为由，百般刁难，甚至出言羞辱。民女请问，难道没钱没势，连让人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吗？”

张大人顺着秦时月指的方向看了眼墙上的课程表，他放下茶盏，敷衍道：“李管事，学堂既有空缺，便该按规矩办事。”

说完，他又看向秦时月，语气却带着嘲弄，“这位姑娘，不是张某多嘴，学堂收学生，不仅要看束脩，更要看家世品行，瞧你妹妹这幅样子，只怕是连学堂的规矩都不懂，到时候冲撞了其他官家小姐，反倒不好。”

枣儿蹙了蹙眉头，脸上有些恼怒。

前日的寿宴上她看的清楚，这位张大人一副做小伏低，谨小慎微的样子，看到陛下和娘娘头都不敢抬，她倒不知，张大人竟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

张大人看了一眼枣儿，忽然觉得此人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晚辈家住城外，家里务农，虽不富裕，却也懂些规矩。”秦时月眸光清冷。

“念安身边的同学，不是官宦家的小姐，就是富商之女，你家妹妹若是进来，怕是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何必呢。”张大人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冷哼道。

李管事立刻接话，“就是啊，张大人说得太对了！我也是担心这个才不敢让她们来的，这可不是我刁难，我也是为了她们好。”

秦时月挑挑眉，“张大人，读书是为了学道理，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就算家世不同，只要好好相处，总能和睦，您也是读书人，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学堂不是慈善堂，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只带几两碎银就想入学，那学堂的规矩岂不是成了摆设？”张大人有些烦躁，语气也重了几分。

怪哉，他莫名不喜这农妇的态度。

怎么说呢？让他莫名想到了寿宴上那位据理力争的……皇后。

张念安在一旁帮腔，“爹，我不要跟她们一起读书！她们穿得好脏，我怕她们把病菌传给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还请见谅。”张大人假意呵斥了一句，眼底却没有半分责备，“不过，念安从小娇生惯养，若是身边有不习惯的人，怕是真的读不进去书，两位不如再考虑考虑。”

李管事立刻心领神会，对着秦时月厉声说道：“得了得了，这里没有多余的名额，你们赶紧走！”

秦时月看着张大人那副虚伪的嘴脸，又看了看李管事的嚣张模样，突然冷哼一声。

“张大人，您身为大理寺官员，本该明辨是非，却仅凭衣着和家世就轻视欺辱他人，如此‘为民做主’，还真是让**开眼界！”

张大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茶盏重重拍在桌上，茶水四溅，“放肆！你一个乡下妇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李管事见张大人动了怒，立刻来了底气，伸手就推秦时月，“这里哪有你们放肆的！还不快滚！再不滚我就叫人把你们拖出去！”

秦时月冷着脸侧身避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走可以，但我还是提醒你们一句，求学之心不分贵贱，你们今日这般待人，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他们之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秦时月有自己的盘算，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摆明自己的身份。

说完，秦时月带头，带着两人转身往门外走去。

张大人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慌了一下。

可看着她们上不得台面的装束，又冷哼一声提醒，“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免得影响了学堂的风气。”

李管事连忙谄媚的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以后我一定把好关，绝不让这种人再进来！”

离开女子学堂后，秦时月停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林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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