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禅隐猛然朝她看去,“表妹……你这话是?”
“我说笑的。”赵佑宜朝他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待楚禅隐走后,赵佑宜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心口,她似乎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在楚禅隐说出备嫁妆之时,那股不可置信的愤怒直冲心头,她甚至想说,我们不是已经拜过天地了吗?怎么还要说让嫁给别人的话?
可是楚禅隐显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或许真的就如他所言,只是完成好友遗愿吧。
“姑娘。”小晴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姑娘总算醒了,您可把奴婢吓死了,殿下一天一夜没合眼就守着您,又是翻医术又是喂药的,奴婢想帮忙殿下都不让呢。”
这些年寸心毒一直被压制得很好,近来事故频发,先是太后逼嫁、阿兄身亡,再是皇帝强娶,她匆匆离京,一路颠簸,加上闵郭的背叛,万州一事的刺激,没想到竟然毒发了。
“药是他喂的?”赵佑宜想起楚禅隐那张憔悴的脸,顿时觉得自己把人逼得太紧了,反正两人已经成亲了,他也赖不掉,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更何况血海深仇在前,儿女私情只会牵绊住两人的脚步。
楚王心有沟壑,志在四方,将来是一定会反的,此事两人心知肚明,在一切尘埃落定前,谈论这些只是虚无罢了。
“是啊,殿下对您很上心呢,过去您生病时,将军也是这样守着您的。”小晴语气里尽是喜意,“将军最放心不下姑娘了,殿下把姑娘视做亲妹,将军这下可以安心了。”
“亲妹?”赵佑宜不自觉喃喃道。
赵佑宜洗漱完,影九就端来膳食站在门外,“王妃,这是王爷亲手做的药膳,您一天一夜未进食,王爷很是担心呢。”
听到这话赵佑宜挑了挑眉头,突然意识到,楚禅隐身边的人一直把她视做王妃,影九一行人即是侍卫也是暗卫,是楚王的心腹,若不是楚王默许,他们怎么会这样称呼?反而是她身边人并没有把楚王视为她的夫婿,毕竟小晴她们知道婚约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进来吧。”赵佑宜朝他招了招手,影九低着头端着膳食走进来。
“王爷去休息了吗?”赵佑宜看着这盅阿胶乌鸡汤,看着就十分精细,也不知楚禅隐怎么那么……关爱她,被她下逐客令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去给她煲汤。
体贴得不像话。
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平日里只握剑柄和毛笔的王爷为她洗手作羹汤啊。
影九闻言担忧地摇摇头,“没有,王爷说要看着您的药,别人他不放心。”
赵佑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楚禅隐有时候贴心得让她觉得此人对自己情根深种,有时候又让她觉得说自己自作多情。
“你赶紧叫他去休息,要是你叫不动,那我就亲自去。”赵佑宜一边喝着乌鸡汤一边道。
影九连忙领命下去了。
一旁的小晴却捂起嘴偷笑,赵佑宜偏头看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有话直说。
“刚刚奴婢说错了,殿下哪里是待您如亲妹,分明是爱而不自知呢。”小晴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家姑娘的神色。
“你觉得,楚王待我究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佑宜有时自己也看不清。
“王爷自然是十分爱重姑娘的,既像兄长又像夫婿,您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只不过姑娘与王爷一开始只不过是利益捆绑,王爷身在局中,看不清也正常。”小晴对待这方面一向敏锐。
赵佑宜自然知道小晴说的是实情,“来日方长,还是想解决万州之事吧。”
楚禅隐最终还是亲自看着药煲好才去休息,他叫影九送到赵佑宜房中,影九有些疑惑:“殿下对待王妃如此上心,为何不亲自送去,王妃见了您定然高兴。”
楚禅隐摇摇头,神色不明:“我将来要走的路既给不了她富贵,也给不了她安稳,性命朝不保夕也不一定,又何苦生出多余的情感,惹她徒增烦恼呢?”
“王爷,您太过武断了,王妃心里怎么想的,您问过吗?”影九并不认同他的说法,王爷自从决定夺位,心气就一日日消散,夺位是为了报先楚王的仇,他私下传授长兄之子帝王之术,想来也是无心帝位。
影九是从小被养在楚禅隐身边的死士,在世子去世前,楚禅隐一直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无心争夺王位,也无心功名利禄,自小不在王府长大的他与先楚王、王妃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有世子爷关爱这个幼弟,想来这也是楚禅隐为什么对长兄之子关爱有加的原因。
毕竟是王府中唯一爱护他的亡兄的独子。
血海深仇在前,很多事就由不得他选择了。
“我不是她的良人。”楚禅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无奈地叹一口气。
他们幼时相识,以兄妹相称,如今阴差阳错结为夫妻,他只愿实现她夙愿,至于其他,岂敢妄想。
影九见他神色忧郁,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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