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境。
黑暗里,许嘉清不停去敲箱子,去抓,去踢,企图引起注意。
但却没人在意。
世界沉寂,他看不见光,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躯体开始酸痛,麻木。
他不知道他在里面呆了多久,开始暴躁,焦虑,不停啃咬指甲和手臂。
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可疼着疼着,人就麻木了。
他开始害怕这一切,怀念那个如救世主般的陆宴景。
因为他曾经带自己离开了地下室,也只有他能带自己离开箱子里。
许嘉清开始哭泣,他害怕陆宴景忘了自己,他会就此死在这里。
直到某天清晨,陆宴景终于打开了箱子。
阳光刺眼,许嘉清眯起眼。胳膊上全是咬痕,指甲里是干透的血迹。
陆宴景扶起许嘉清,让他坐在箱子中央。
开始解捆绑双手的领带。
许嘉清的眼,一直追随他的脸。
陆宴景此时像极了好丈夫,待许嘉清就像妻子刚刚梦醒。
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清清在看什么?”
许嘉清没有说话,依旧直直地看着他。
陆宴景拿起他雪白的胳膊,细细摩挲:“清清怎么这么嫩,我都没有绑的很紧,就全都紫了。”
这话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关键字,许嘉清猛的低头,对着陆宴景的手就是一口。
咬的重极,仿佛要从他身上硬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嘴里全是陆宴景的血,有些顺着下巴,滴到地上炸开。
陆宴景没有丝毫表情,任由许嘉清去咬。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另一只手将他拢进怀里。
低头温柔道:“清清解气了吗?”
许嘉清好像这时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松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泪眼婆娑,睫毛被沁湿。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坏掉了,他怕陆宴景,却忍不住对他亲近。
陆宴景摸摸他的头,从口袋掏出两粒糖果,喂到许嘉清嘴里:“清清很难受对不对,没关系,老公在这里。吃了糖,一切都会好的。”
陆宴景的糖很苦,方入口,就迅速化开。
许嘉清觉得世界有了重影,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朦胧中他好像被一个人抱在怀里,那人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他说:我们初次见面是你十八岁时,那时你刚高考完。来京市找朋友,看话剧。
乌云蔽日,天降大雨。你见我心烦,为我送伞。
就像白素贞与许仙因伞结缘,我也爱上了你。
我们经历了校园恋爱,十指交扣,在无人的角落悄悄接吻。你在我怀里喘息,眸子就像星星。
毕业前我向你求婚,你含泪答应了我,我们去瑞士举办婚礼。
顺便度了个蜜月,现在你是我的妻。
言辞诚恳,话中故事历历如真。
许久未曾言语,一张嘴,嗓子就像拉锯:“既然我们感情这样好,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到箱子里?”
那人拍打后背的手顿时停了,把许嘉清从怀中捞出去。
捧着他的脸道:“因为家里进了贼,要偷你。”
“你是我的宝贝,我把宝贝藏进箱子里,于是他再也偷不走你。”
这句话处处透着诡异,但许嘉清脑子坏掉了,他再也不愿继续被关进箱子里。
于是选择了相信。
喃喃道:“这样啊,可是陆宴景,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放我出去?”
“清清,你应该叫我老公才对。”
许嘉清没有说话,陆宴景又喂他吃了一颗糖。
“因为老公和贼打了一架,进医院缝了针,刚好就回来找你了。”
陆宴景拉起许嘉清的手,去摸脑袋上的疤。
许嘉清蹙起眉头,他记得这是他砸的,但他为什么要砸陆宴景?
不对,他和老公感情这么好,这么会舍得砸他呢?
陆宴景见他犹豫,又从口袋掏出糖果。
许嘉清不明白为什么陆宴景的糖为什么是苦的,他只觉得陆宴景的口袋就像百宝箱,里面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糖来。
轻易接受了陆宴景说的话,看着他的流血的手臂,心疼极了。
“老公,你痛不痛?”
“老公不痛,老公回来晚了,清清生气是应该的。”
甚至撸起袖子,再次把手送到许嘉清嘴旁:“如果清清还生气,就多咬几个,老公错了,再也不会这样对清清。”
许嘉清抱着陆宴景的胳膊拼命摇头,陆宴景吻了吻他的额头。
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抱进怀里,带许嘉清去看家里。
这个家彻底变了模样,处处透着温馨。
堪称样板间的房子变成了浅暖色系,家里到处都是花卉,甚至中央还挂着一幅巨大婚纱照。
陆宴景引他去看,许嘉清有些不好意思,搂着他的脖颈道:“现在早就没有人在家里挂婚纱照了吧,“又揪了揪陆宴景的头发:“再说了,怎么是我穿着婚纱?”
陆宴景佯装不在意:“清清是老婆,当然是清清穿婚纱了。”
“清清忘了吗,你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打量眼神。和我去参加宴会时,甚至会穿裙子。”
这句话有些颠覆许嘉清的认知,不由有些乍舌:“裙子,我吗?”
此时已经走到卧室,里面有个巨大衣帽间。
陆宴景把衣柜门拉开,半面墙全是女装。
拉着许嘉清的手,引他去看:“这些都是清清的衣服,老公赚的钱全在这里。”
许嘉清骨骼纤细,头发许久未剪,已经快到肩。
但这种半长不长的发型,让他更加雌雄莫辨,一时分不清男女。
“清清不喜欢留长发,所以如果穿裙子,会带假发。”
这时许嘉清才发现,还有一处地方放着假发,黑长直到大波浪,应有尽有。
可有一处地方,陆宴景始终没提。
许嘉清不由有些好奇,指了指道:“那那里是什么?”
陆宴景扬起笑,声音变轻:“那里啊。”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些奇怪的东西。
尾巴,小球,鞭子还有很多骇人的东西。旁边也有衣服,但那些衣服上的布料,少得可怜。
抱着陆宴景脖颈的手骤然收紧,陆宴景关上柜门,去捂许嘉清眼睛:“清清,睡一觉吧。睡醒了,便再也不会有噩梦找你。”
许嘉清盖着鹅黄的被子,陆宴景伏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去吻。
阳光明媚,许嘉清坐在椅子上,等陆宴景。
今天陆老爷子寿诞,陆先生会携陆太太出席。
深港同一圈子里的人,都对陆太太充满了好奇。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可又有人说她与陆先生是校园恋爱,还去瑞士举办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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