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烟知道人血草贵，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贵，“你这里的人血是吃金子长大的吗？”

“小姑娘，你这话，我不爱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觉得贵，可以不买。没必要嘲讽。”

卖药材的人，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和他的沧桑的声音，判若两人。

鬼医曾提起过一种禁药，服用之后，会让人一夜之间白发苍苍，身体机能和外表迅速老化，世人称之为“沧桑丸”。

莫非眼前人，服用了沧桑丸？

世人贪婪，都喜欢年轻的身体，没有人会主动服用沧桑丸让自己变老。眼前人九成九是被人陷害，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柳十烟蹲下，下巴搁在膝盖上，翻看摊位上的草药。除了人血草，还有不少罕见的珍稀药材。每一株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看来眼前人，非常擅长寻找珍稀药材，很有利用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找个地方谈笔交易。”

“你我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你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眼前人的这番回答，是在柳十烟意料之中。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能帮你解开沧桑丸的毒，让你恢复年轻。这个条件，够资格了吗？”

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沉默片刻后，声音略带沙哑：“你若真有这本事，我愿以全部药材为酬。”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麟角。”

柳十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很好听的名字，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麟角点点头，收起摊位，两人一同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

一番交谈结束，麟角把所有的人血草送给柳十烟，“你说十天，我给你十天时间。如果你能解开沧桑丸的毒，我愿意把自己卖给你。如果十天之后，你做不到，我会杀了你。”

噗嗤——

柳十烟被麟角最后一句话逗笑，“大家怎么都喜欢把杀人放在嘴边呢？说的好像杀人易如反掌一样。”

麟角不知道柳十烟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两声，附和一下柳十烟。

拿到人血草，柳十烟的目的达成，和麟角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启程返回长公主府。

一夜未睡，柳十烟成功让贺知淑提前两日醒过来。

“哥哥，快救救哥哥！”贺知淑刚睁眼，就紧紧抓着柳十烟的手，声音虚弱却满是急切。

贺知淑五年前，因为亲眼目睹哥哥贺昭彬的死亡，精神受到极大刺激，从此陷入沉睡。如今醒来，记忆依旧停留在那一刻，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柳十烟轻拍贺知淑的手背，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贺知淑渐渐平静，眼角挂着泪珠，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贺知淑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温暖而宁静。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心中一紧，床边趴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哥哥的死，被她造成太大的冲击，她对周围一切的人或事，都不自觉保持着高度警惕，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女子似乎醒了，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眼中满是关切：“五小姐，您醒了。我是柳十烟，是长公主找来医治您的大夫。这里是长公主府，很安全。”

贺知淑服下人血草制成的汤药后，身体情况一直不太稳定，柳十烟担心出现意外，时刻守在她身边。鸡鸣日升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

“我给您把个脉，不要怕。”

柳十烟轻轻地握住贺知淑的手腕，指腹轻触脉搏，感受到微弱但平缓的跳动。

“五小姐，您的脉象已趋平稳，只需再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常。此后只要好好调养，不出半年，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贺知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仍带着疑虑：“真的吗？我真的能好起来？”

“当然是真的。”柳十烟语气坚定，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医术的绝对自信，“您只要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来年开春，甚至可以骑马踏青。”

柳十烟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贺知淑。哥哥的死，她记忆深刻。

“安年毒，无药可医。我是深宅大院的闺中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按照常理来说，肯定不了解这方面的内容。”

贺知淑摇摇头，双手抓住胸前的被子，手背青筋凸起。

“事实上，我非常了解。哥哥为了保护我，代替我吃下有毒的食物，悄悄从外面给我弄来干净的吃食。为了自救，也为了获得证据，哥哥多次往返花街和贺家，最终得知这个毒的名字和药效。”

回忆往昔的贺知淑，沉浸在贺昭彬为救她而死的阴影中，无论柳十烟怎么保证，怎么解释，贺知淑都听不进去。

柳十烟见不得这种人，除了颓废，毫无用处。

爬上床，双手抓住贺知淑的肩膀，她强迫贺知淑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严厉。

“你听好了。你是你哥哥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你不能逼自己成长，那么就没有人能帮你哥哥报仇雪恨。害死你哥哥的凶手，就会一直逍遥法外。你甘心吗？”

“哥哥……报仇……”

贺知淑睁着无辜的眼睛，口中喃喃重复上述四个字，眼中逐渐凝聚起坚定的光芒。

泪水滑落，她深吸一口气，紧握柳十烟的手，声音微颤却坚定：“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会坚强。你帮我，等我报仇成功，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柳十烟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很喜欢这句话。

轻拍贺知淑的手背，语气温柔：“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助五小姐您。”

哒哒——

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长公主推门而入。

平常这个时辰，长公主都会进宫，雷打不动，今日因为得知贺知淑苏醒，特意改变行程。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长公主很惦记贺知淑。

可是，长公主只是看了一眼，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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