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薛忱他们分别后,田献铦并未直接回自己住处,而是先绕了几个圈子,一路确认无人跟踪,最后悄无声息地闪进一间狭小却异常整洁的厢房。
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岁的小宦官正就着灯光低头看书。他身形略显单薄,面容白皙,甚至有些文弱。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见是田献铦,并未显露惊讶,放下书卷,起身低声道:“干爹。”
田献铦反手关紧门,快步走到他面前,没有丝毫寒暄,将今日在波斯胡寺的遭遇和南门外得到的消息急速低语了一遍,包括薛忱和孟栀的穿着身形样貌、对话内容、以及关于田大成之死、陈敬瑄之逃等所有内容。
田令孜静静地听着,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变化,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时时闪动的暗芒隐隐昭示着他深藏的野心。在听到“田大成”、“碎尸”、“韦保衡灭口”等字眼时,他大约是被刺痛,茶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多的反应。
田献铦本想问,他是不是早就预感到大成已遭毒手,但田令孜过于平静的反应和阴沉莫测的面孔却令他没敢开口。
待田献铦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油灯灯芯噼啪爆出一点细微的火花。
“干爹,”良久,田令孜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那两个少年人,您觉得是何来历?”
“看不透。”田献铦摇头,眉头紧锁:“那小郎君沉稳老练,说话句句直戳要害,绝非寻常人物。那女子虽未开口,但行动间……也不像普通民女。他们口口声声为求公道,但我怕他们所图恐怕不止于此。”
“他们说的,韦保衡要灭口,是真;大成凶多吉少,恐怕……也是真。”田令孜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他强压着悲愤和恐惧,清了清喉咙:“但这一男一女所谋之事,风险极大,若无巨大利益或深仇大恨驱使,常人绝不会涉足。而且他们还是如此年轻……恐怕这两个人只是充门面的,一举一动实则背后有高人操纵。”
田献铦长叹一口气:“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韦保衡那边……”他现在老了,无论是心气、精力还是身体,都已经老了。主意还是依赖义子来拿,力也依赖义子来出。
“韦保衡心狠手辣,干爹您被贬出宫,大成为他办事却落得如此下场,足见其人之歹毒。他如今或许还顾不上处置我这等小虾米,但等他彻底掌权,权力大到能如当年的李林甫、杨国忠,或等他觉得我们有丝毫碍事之时,便是我们的死期。”田令孜的分析冰冷而残酷,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那两个年轻人的话虽不可尽信,但他们带来的消息,既是警示,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一个向韦保衡证明我们’更有用’的机会,或者……一个抓住他把柄,为咱们自己寻求新出路的机会。这步棋,险之又险,但是一旦取胜,干爹,”田令孜望向田献铦,眼底闪着幽光:“大唐的整个天下,也将会是咱们囊中之物。”
田献铦听他口气这么大,心中忧虑重重,生怕他狂妄轻敌:“令孜,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别想得那么远大。眼下,先保住性命要紧……”
田令孜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计划,眼里的光却是越来越兴奋:“干爹,咱们现在近乎一无所有,连命都快没有了。咱们赌一把,赌一把大的,咱们已经没什么能输的了,可一旦咱们赢了……”他说罢,有些躁动地踱着步,低着头来回思索,脸上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田献铦虽然一贯知道自己这位义子有心计,但见他今日这般诡异神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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