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轩下意识用双手抓紧布带,正对上陆景明那双露出凶光的眼睛。
他被勒的满脸通红,从牙齿缝隙里断断续续挤出声音:
“陆……兄……为……什么……”
陆景明一刻也不敢松手,嘴里宽慰着:
“别挣扎了,越挣扎你越痛苦,你死了,我们才能安心,所以你就放心地去吧。”
“什……么……”
荀子轩的手胡乱地抓着却毫无用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他觉得自己完了的时候,就听到嗖地一声,一道残影不知从哪里飞来,正中陆景明的手。
陆景明吃痛松开,荀子轩的脖子蓦地一空,跌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呼吸起空气。
“是谁!”
陆景明捂着瞬间肿起来的手指,抬起头警惕看向四周,但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趁这空档,荀子轩手脚并用朝马车外爬,也不管包袱了,下车便要跑。
然而他还没跑出两步,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在茂密的树林外,逐渐出现的人影。
金戈铁甲,步伐整齐,正是禁卫军。
在禁卫军旁边的,是厉思远。
荀子轩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疯一般地朝厉思远挥手:“大人!快救救我!陆景明他疯了!他要杀我啊!!”
身后的陆景明在看到厉思远红色官袍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中计了。
厉思远带着禁卫军走到马车前,看向陆景明:
“陆景明,你可知罪?”
陆景明却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两手一摊:
“什么罪?你在说什么?那个荀子轩我好心载他回老家,他现在倒打一耙说我害他,我上哪儿说理去?”
被抓了现行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厉思远心中冷笑。
他淡淡瞥了陆景明一眼:
“我们来找你什么事,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陆景明的心脏狂跳不止,冷汗也顺着脊背流了下来,但他依旧不肯承认,梗着脖子道:
“不知道,厉大人不会是想把科举舞弊的罪名强加于我吧?”
厉思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抬脚让开了一步,把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看到贺禹的那一刻,陆景明一个踉跄,他及时伸手扶住了马车边缘,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那、那他看到的那具尸体是什么?!
就算是江湖传闻中的龟息丸,也无法模仿死人的皮肤啊!
等等……若是有画技高超的人能够辅助,也不是不可能……
他终于看向了站在厉思远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画师。
这是他第一次用正眼去认真瞧这个长相丑陋的画师。
不知怎的,那疤痕下的五官,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回忆,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别说画技高超,会画画的人都极少,而能有这种画功的,便只有……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蹦了出来,吓得陆景明死死盯住那个小画师,试图找出答案。
可还没等他细细思考,贺禹就将他的罪名一一细数了出来。
包括杀死许会的事情。
陆景明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了,因为就在贺禹说完他杀死许会之后,两名禁卫军将一辆板车推了出来。
那上面白布盖着的人,光凭身形陆景明就能认出来。
是死去数月的许会。
陆景明看着手持利刃朝他逼近的禁卫军,他双腿一软,狼狈不堪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这辈子,怕是全完了……
敛烟看着陆景明被禁卫军押上车,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但是……还不够。
敛烟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寒意。
父亲被他陷害坠入山崖粉身碎骨,家里上下几百口人因他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多数都死在了北上的路上。
母亲和弟弟拼尽全力才逃过马匪的追杀,如今也在苦寒之地受苦。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赐!
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
再次回到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陆景明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自信满满。
他头发胡乱披散下来,因为挨了板子只能趴在地上,老鼠从他身边爬过,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着空洞的眼神望向不远处来来回回走动的守卫。
他知道,没有人能来救他了。
按照伍骞北的性子,不派人杀他已经是留给他最后的体面了,知道伍家的手段,他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自己爹娘还在伍家手上,即便是侯爷,也是万万得罪不起伍家的。
想到这里,陆景明惨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为何……他为何偏偏出生在南陵侯家。
南陵侯明明和陛下有血脉关系,虽然不多,但哪怕他多努努力,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而不是只当他那个闲散侯爷,而若是南陵侯当了官,自己也可以被他拉一把,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就像母亲说的,他的父亲,就是个废物。
若他是皇子……哪怕他在厉思远那个位置,也没必要这样谋算,最后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陆景明心中怨恨难当,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现状,只能默默落下了一滴泪。
然而陆景明不知道的是,他的废物父亲,此时正跪在金銮殿的一众大人前面,朝明帝不断地磕头,由于磕的非常用力,光洁的额头上很快渗出了点点血迹。
听着南陵侯嘶哑着嗓子替他儿子叫冤,还断断续续说伍骞北绑了他夫人,明帝不厌其烦地摆了摆手:
“先别哭了,好好说话,吵得朕心烦。”
南陵侯在明帝登基之前,家里的条件就还不错,平日里娇养惯了,胆子也小的和针尖儿似的,今天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道:
“陛下!我儿真的是冤枉啊!一定都是伍骞北!都是他指使的!不然他也不会用夫人来威胁我儿!”
他指向就站在旁边的伍骞北:“就是他的人那天给我捎口信,让我儿去处理后患!然后我夫人就被带走了!”
周围的大人没想到今日早朝竟然还有这一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伍将军会做这种事吗?不像啊……”
“要我说,伍家就是太狂了,这种人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嘘!你不要命了!”
厉思远也站在人群中,他瞥了一眼伍骞北,完全看不出被指认的恐慌,反而举着笏板,一脸淡定自若的模样。
等到南陵侯呜呜咽咽地哭诉完,明帝看向伍骞北:
“伍卿,可有什么话要说?”
伍骞北向前迈出一步,朝明帝行礼后道:
“陛下,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侯爷,竟然要被他这样冤枉,臣想,兴许是侯爷爱子心切,随便抓个人便攀咬。”
南陵侯一听这话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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