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黑风口尚有十里的一处密林中,空气绷得像一张即将撕裂的鼓皮。
斥候老王那句“马掌上有血燕标”的低语,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赵恪等一众悍将围在徐恪身边,个个面色凝重,手已下意识地按在了刀柄上,眼神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血战的凝重与决绝。
“大人,血滴卫是燕王麾下最顶尖的刺客,个个以一敌十,身法诡异。”赵恪压低了声音,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毕露,“黑风口地势狭窄,如同一线天,一旦被他们堵住前后,我们这点人手,怕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绝望,已经清晰地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徐恪,却仿佛没感受到半点紧张。
他只是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蹲下身,在满是落叶的林间空地上,三两下便勾勒出了黑风口那清晰无比的地形图。
“你们说的都对。”徐恪的声音平淡,却像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焦躁,“所以,按常理我们必死无疑。”
他话锋一转,缓缓抬起头,那双因病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锐利如刀锋的骇人精光。
“但战争,就是用不合常理的办法,去创造一个‘我方必胜’的常理。今天,我教你们第一课:永远不要在敌人选择的战场上,用敌人擅长的方式战斗。”
他站起身,开始下达一连串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老斥候王五都摸不着头脑的古怪指令。
“老王!”
“属下在!”
“带两个人,带上这个。”徐恪递过去一小袋白色的石灰粉,“摸到黑风口两侧高地,不要惊动任何人。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用这些粉末,在山壁上标记出三处视野最好、最适合往下扔东西的投掷点。”
“赵恪!”
“属下在!”
“你带一半人,将我们所有的桐油、烈酒,全部倒出来,混合着干草,分装在麻袋里,运到标记点。另外,把所有能找到的辣椒粉、石灰粉,也全部打包。有多少,要多少!”
赵恪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大声应诺:“是!”
“找一辆最破的马车,套上一匹老马。”徐恪继续道,“车上堆满杂物,做出仓皇赶路的假象,找个机灵点的弟兄,准备好听我信号出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余的缇骑身上,声音陡然转冷:“剩下的人,检查所有**,箭头上全部给我淬上金汁。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一击毙命,而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活活耗死。”
一套行云流水的指令,将团队从对未知的恐惧中瞬间拉了出来,变成了一个精密战争机器上高速运转的零件。
他们虽然不完全理解自家大人为何要准备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阴损玩意儿,但徐恪那股算无遗策的自信和清晰无比的条理,已经不知不觉地感染了每一个人。
黑风口,黄昏。
三道血色的身影如雕塑般潜伏在山壁的阴影之中,与周围的岩石几乎融为一体。
为首的血滴卫首领,正用一块白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耐心十足。
他们已经在此等待了数个时辰。
“头儿,这徐恪会不会绕路了?”一名手下低声问道。
“不会。”首领的声音沙哑如铁,不带丝毫感情,“‘影子’先生的情报不会错,他是个极度自负的聪明人,绝不会选择狼狈绕路。他只会……强行冲关。”
他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他看来,徐恪可能的几种反应:强行冲关、绕路、或是原地求援,无论哪一种,都逃不过他们的追杀。
就在此时,远处崎岖的山路上,一辆破旧的马车颠簸而来,速度很快,车夫拼命地抽打着马匹,显得十分慌张。
血滴卫首领的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来了。看来是想趁天黑前冲过去。愚蠢。”
当那辆破旧的马车“轰隆隆”地冲入谷底,抵达最佳伏击位置的一刹那,三名血滴卫动了!
他们如三道血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刀光如三道冰冷的闪电,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轰!”
整辆马车,连同那匹老马,瞬间被凌厉的刀气劈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然而,车厢之内,空无一人!
“中计了!”
首领心头猛地一沉,丰富的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了危险,刚要厉声喝令撤退。
但,为时已晚。
“动手!”
山壁高处,徐恪冷静的声音如地府判官的敕令,骤然响起!
第一波攻击,不是箭矢,不是滚石,而是数十个早已准备好的、装满了石灰和辣椒粉的布袋!
这些布袋如同冰雹般被同时抛下,在狭窄的谷底瞬间爆开!
“噗!”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极度刺鼻呛人的白色“化学迷雾”,瞬间笼罩了整个谷底!
“咳……咳咳!我的眼睛!”
“什么鬼东西?”
饶是血滴卫这等顶尖刺客,也从未见过如此歹毒下作的招数。
他们的视觉和呼吸,在一瞬间被彻底剥夺,剧烈的咳嗽和灼烧般的刺痛让他们阵脚大乱。
紧接着,第二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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