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轻快,一晃便到了初七。
今年冬日的雪大抵是都落在朔城,宣南一次雪都没落,天气虽谈不上多暖和,但比朔城好太多。
温尔没想到宋豫璋这次能在宣南待着么久。
明天初八,再怎么说今天也要回朔城了。温尔心知肚明。
宋豫璋一早就跟杜雅芳提了自己下午回朔城的事。
杜雅芳挽留了几声,也知他确实是忙人,便赶紧去了趟菜市场,多买些菜。
一家人刚吃上午饭,便听见敲门声传来。
还以为是送快递的。
温尔和书音碰杯,喝着小饮料。
宋豫璋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动作优雅好看。
门口的敲门声一直没有停下。
居安动身要去开门,却被坐在靠外边的杜雅芳按住,她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看看,居安你们先吃饭。”
杜雅芳腿脚不便,走不快。
偏偏敲门声咚咚咚,密集的如同拳头。
她站在玄关处,刚拧了下把手,门才透了一丝缝隙,就被外面一股蛮横的大力将门撞开了。
豁然大开。
杜雅芳直面对方,愣了数秒。在她认出来外面的人是谁后,一股刻入骨髓的恐惧,笔直地刺穿了她的灵魂。
她整个人被吓得待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死死地抓住把手想要关门。
外面的男人发出两声笑,用一只肩膀卡着门,就是不让她关。
杜雅芳瞪大双眼,又是惊恐,又是愤恨,手忙脚乱地将跨进大门的男人推了出去。
“阿芳你做什么,是我啊,你不认识了?”男人喜洋洋地开口,怀念的口吻。
“你走!”杜雅芳压着声音。
她不知为什么陈袁兵提前出狱了,明明还有四年的。
看到陈袁兵,好似晴天霹雳。这个比魔鬼还要残忍缺德的男人,天生坏种,坏到让她至今都不敢一觉睡到天亮,每天夜里都要被噩梦吓醒!
绝对不能让他破坏现在的平静生活。杜雅芳只有这一个念头,咬牙再次将企图跨入大门的男人推出去。
陈袁兵因为在监狱里立功,提前出狱了。
他本来想给杜雅芳一点面子,不跟她计较当年的事,但这个臭女人一直不让他进屋是什么意思啊?
“给你脸了?”陈袁兵脸上笑意一扫,顿时面露凶相宛如悍匪,他不耐烦地将杜雅芳推倒在地。
餐厅里面是看不到玄关处发生了什么的,温尔听见倒地的声音,皱眉不安。
“妈,是谁呀?”她放筷起身。
杜雅芳稳着颤抖的声线,“没什么,是物业,现在走了。”
温尔却已经走过来了,抬眸看去的刹那——
“什么物业?我是你老公,陈袁兵!”
明明房间里开了暖气,光脚踩在地毯上也不会冷,可温尔如坠冰川,骨头缝里都是冰渣子的冷。
怎么会是他。
不是还要关四年吗?
“哟,这是书珍吧?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牛奶。”陈袁兵拎着一箱牛奶和一袋苹果,大摇大摆地走进屋,眼神在温尔神色转了个圈儿。
温尔一动不动,整个人微微颤抖。
“这皮肤还跟小时候一样呢,白得发光哈,眼睛水汪汪的,啧啧,越大越漂亮!”
他讨好地奉承着温尔,眼神在她身上转,污秽又肮脏。
陈袁兵是丝毫不提当年入狱时的大放厥词——陈书珍你个B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出狱第一个就是杀.你,把你剁.碎放锅里煮了喂.狗!
温尔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在派出所里,他愤怒的咒骂,他竖起的眉毛,黄牙唾沫飞溅,奋力挣脱警察的身躯,脑袋抵着玻璃窗朝她说着最可怖的话。
那时候,温尔都觉得自己孱弱的灵魂已经被凶恶的陈袁兵一口咬碎了。
再也忍不住。
心中的小兽嘶吼,温尔两耳嗡嗡,暴怒之下,她将陈袁兵推了出去,“滚啊!”
不可否认,她惧怕陈袁兵。
因惧生怒,怒火灼烧了体内的冰渣子,燃烧了惊恐,燎原之势,她所有的鲜血都被愤怒和恐惧填满,整个人极其紧张!
陈袁兵不介意她的态度,依旧笑着和温尔说道,“书珍,你听爸爸说。”
“这些年爸爸知错了,爸爸改造好了,不然也不会提前出狱了。”
“你不要再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
“你出去,出去!”杜雅芳想把陈袁兵拉出去,再次被陈袁兵推倒。
死瘸子。他恶狠狠地瞪了眼头撞在墙上的杜雅芳。
温尔连忙将杜雅芳扶起来,正好对上陈袁兵恶毒的眼神,心中惊颤。
“提前出狱是吧?”她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将杜雅芳拉到身后挡着,越是愤怒,越是冷漠。
“我妈跟你早就离婚了,再不走你就是私闯民宅,寻衅滋事!”
说到离婚,陈袁兵掏出磨损的离婚证,嘿嘿笑了三声后当着温尔的面给撕了!
温尔掏出手机,直接按下110,“你跟警察说去吧。”
她正要拨出去,身后一只手将手机抽走。
温尔浑身都是刺,满眼戒备地转过身,见是宋豫璋。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陈袁兵也看向这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瞧着像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他在监狱里见过形形色色的恶人。
大女儿身后这男人的眼神虽然没什么血腥气,漆黑的眼眸也没什么情绪,只是看着他,却令陈袁兵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沉重压迫感。
那是他从来没遇见过上位者的眼神。
宋豫璋将温尔的手机随意放入自己裤兜,拍了拍温尔紧绷坚硬的肩膀,声音温和,“你先带阿姨过去吃饭。”
温尔听出他不容拒绝的口吻,大多数时候宋豫璋和她说话,都会用‘吧’字结尾,是温和不迫的。
杜雅芳不愿把宋豫璋拖入满地鸡毛的烂事中,朝温尔摇头。
温尔心里复杂极了。
她没和杜雅芳说的是,宋豫璋对她家恐怕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一直不拆穿不戳破。
“听话。”宋豫璋道。
温尔拉着杜雅芳往屋里走,留在这里除了担惊受怕和恶心之外,便还是只有恶心恶心恶心。
“书珍,爸爸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了,爸爸不会给你丢脸的书珍。”
“书珍,你原谅爸爸吧。”
“阿芳,你让个外人在这里挡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要见我女儿,让陈书音出来见我!”
“书音,爸爸回来了!”
“书音,爸爸回来了,给你买牛奶了!”
“书音,是爸爸啊!”
嚷嚷着没人理会,陈袁兵便把怒火撒到面前的青年身上。
“老子是杜雅芳的老公,是陈书珍和陈书音的爸爸,会自己家里过年的!”
“你赶紧给我滚开,好狗不当道。”
宋豫璋从始至终都没和他说一句,挡在玄关处,抬腿一脚,便将陈袁兵从屋里踹了出去。
动作带风,利落干净。
陈袁兵后背着地,胸口被踹的闷痛,脑袋还猛撞了下。
“你他.妈谁啊?”
“动手打人,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袁兵揉着老腰爬起来,一拳朝宋豫璋挥去。
宋豫璋周身气场冷凝了几度,他是不屑跟这种人废话的。
就如同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蹲在疯狗面前讲ABCD。
陈袁兵再次被踹狗一样踹趴在了地上。
他看向走廊对面还有一处住户,便去拍打这一家的门,提高嗓音,开始鬼哭狼嚎地骂起来。
也让杜雅芳她们母女没脸见人。
“杜雅芳这个表子连自己老公都不认咯!”
“两个孩子也不认老子,我为了养她们累死累活,现在她们发达了就把老子赶出门咯,一群白眼狼!”
“这陈书珍现在还是大明星了,也不要爸爸了。”
“老子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没有我能有你们?杜雅芳你个老表子,你偷人,你开门啊!”
“来个人评评理啊!辛苦半辈子,钱和房子都给老婆孩子,到头来不认老子,你们缺德遭报应啊!”
空空的走廊,不是以前一堆人挤在一起的老房子,一声无凭无据的臭骂都能引出七八家姑婆听戏吃瓜。
陈袁兵闹了一会见没着半个邻居,又灰溜溜想去拍杜雅芳的门。
口中骂的越来越下作。
想用最下作的脏话逼杜雅芳开门,毕竟在他记忆中,杜雅芳是害羞又要脸的。
宋豫璋自不会让他靠近,再次将他踹翻后,直接一脚钉在了陈袁兵的脸上,碾了碾。
陈袁兵呜嗯挣扎乱叫,五官被男人的鞋底无情碾压,他声音也模糊起来。
他敢确定,自己鼻梁骨断了,温热的鼻血在朝外喷涌。
宋豫璋长身玉立,不管陈袁兵如何推拉,宋豫璋都纹丝不动,脚跟照着那张臭嘴用力一踹。
只见陈袁兵像一具玩具车,嗖的一下就滑出去五六米,直到脑袋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这一脚,生生把陈袁兵的四颗牙踹了下来。
从头到尾,宋豫璋眼神都没变化过,是平静的,是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淡然的。
他就像是在看垃圾一般看着陈袁兵。
陈袁兵脊椎和后脑撞的吭哧响,剧痛让他疼的眼前一阵白光。
他起不来来了,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鲜血从嘴里流出,地上几颗碎牙。
宋豫璋慢步走到他面前,抬脚在陈袁兵身上擦了擦,将鞋底肮脏的血迹擦在了对方身上。
陈袁兵瞪着发红的双眼,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了宋豫璋!
他再傻也知道这青年不一般。
“你,你——”
宋豫璋垂眼看去,陈袁兵立即闭嘴。
宋豫璋同陈袁兵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再骂一个字,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不是一句玩笑。
陈袁兵气愤发抖,捂着嘴狠狠的瞪视对面青年。
他知道,这个男人做得到。
走廊里难得清净,宋豫璋瞥了眼电梯楼层数字跳动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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