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几个仙使已在怜州渡四肢各缚一道链锁,把人丢弃在阴暗角落的黑石上。
身上插着两把剔骨刀就是大罗天神都扛不住,程玉炼思量一番还是从怜州渡体内拔出一把,刀刃的倒刺撕扯血肉的声音令人牙酸。
怜州渡在昏迷中无知无觉闷哼一声。
程玉炼蹲下身用刀拨正怜州渡的脸,是张足够正气的脸,偏偏一身的罪业,“早点接受天界惩罚,别让自己太痛苦。”
脚下这块黑石自黑井建成之日就在了,沾染无数血腥,干涸凝结的血冲洗不掉,沉淀在黑色石头上透着诡异幽绿的色泽。
把怜州渡丢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程玉炼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没有折磨人的癖好。
雷部的地牢也没那么密不透风,怜州渡被抓的消息第五日就传到善童道君耳里。
善童兴奋的一整宿没睡,大清早就乘坐竹撵往雷部窜门。
刚得知善童已在来的路上,雷霆真君立即让人紧闭大门,任谁拍门都不应。
善童半躺在小轿上喝了几口茶,还不见开门,一骨碌跳下来走到大门前高喊:“雷霆,再不打开本君可就强行破门了!我看你雷部的大门有多结实,回头换门时得自掏腰包。”
门内寂静无声,雷霆攥紧拳头。
“我就来看个热闹,你每次都拒绝,就会欺负小孩。”
“你抓到伏辰七宿都不说一声吗?你想把他关起来自己玩?”
“你要贪功领赏是不是?我不答应。”
雷霆忍无可忍,暗道:我虽为雷部之尊,从不嗜血虐杀,即便有不可避免的血腥也是秉公办事,不敢和你这老小孩比。我抓伏辰可没虐杀他,倒是你轻易就借出剔骨刀,用心险恶,狠戾至极。
“我破门了——”
两扇厚重的青铜门向内拉开,雷霆真君背着右手板板正正站在善童前面,高傲地向下睨视,一丝不苟地假笑道:“伏辰七宿身份特别,犯下重罪,是天界捉了一百多年的要犯,兹事体大,希望道君别随意插手小神审讯犯人,更不许对犯人无故动刑。”
“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带我去看看他可好?”
不等雷霆真君捻诀挪开镇在井上的黑铁,善童已勾勾手指将之掀开。
雷霆漠然不语,极其不爽利地跟在善童身后。
怜州渡被投在井底五天,因剔骨刀一直插在心脉,只能苟延残喘续着一口气,动不能动,也无力发出声音。
从没把自己置于这样悲惨境地,孤立无援,叫天不应。狱卒非常贴心的在角落点一盏豆子大的鲸油灯,火焰幽蓝昏暗,只能照亮巴掌大的范围,漫长难熬的五天,怜州渡就静静追逐这盏让他不停沉沦、惶恐的小火苗,迷迷糊糊睡着,再一次次从深渊里惊醒。
一舀子凉水把正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漫步的怜州渡激醒,微微睁开眼,看见眼前站个小孩,梳两个小角,每个角各系一串叮铃叮铃响的小铃铛,小孩歪着脸凑近看他半天,忽而裂嘴笑问:“孩子,认不认得我?”
立在身后暗影里的雷霆边皱眉边笑,鼻子一蹙一蹙的哼哼,管人家叫孩子,真不要脸。
善童曾在攻打百禽山时以虚像出现在天穹,虚像并不是小孩外形,怜州渡无法把那尊虚像和眼前长相清秀可爱的小孩牵扯在一起,一时有点茫然,不知天界为何放小孩子来地牢,是何用意。
小孩疑惑地盯着他胸口,自言自语道:“哦,你不能说话,我给你松松。”
肉乎乎的小手突然握上剔骨刀柄,法器遇到主人立即闪动两下暗光。
怜州渡浑身绷紧,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小孩把剔骨刀往外抽了一点。
这几天剔骨刀与怜州渡的心脉嵌合成稳定状态,不动则不疼,此刻突然往外抽动,尖锐剧烈的痛霎时流遍全身,疼的他几乎灵魂出窍。
雷霆紧皱眉头,本要关闭耳识拒绝听类似兽类的哀嗥,但这小子挺有种,咬住唇愣是没发出一丁点呻吟。
善童天真地问:“现在你凝聚法力试试,是不是又可以动弹了?”
怜州渡倚在石壁上,扬起头,轻轻喘息一声。
“你跟我说话试试,是不是抽离的不够多,还不能动?”
善童把剔骨刀又往外拔了一寸。
怜州渡捏碎手边一块石头,额头青筋暴起,只敢伸长脖子缓缓出气。缓了片刻依善童所言,暗暗凝聚法力,确实有灵气往心脉处聚拢。
雷霆真君实在看不下去,闭上眼平静片刻,剔骨刀与皮肉撕扯声清晰入耳,忍不住对善童暴喝一声:“够了,道君,你明知修为越深剔骨刀对他的摧残就越重,他这五天已生不如死,不要儿戏犯人。”
善童笑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程玉炼说那晚用两把剔骨刀才把他压住,我特意嘱咐他莫伤到伏辰的心脏,他可真糊涂不听我的话。天地生人的心脏最不能伤,若心脏伤了还抓他作甚,幸好我来这里看看,还能补救。天地生人的愈合速度很快,我给松动松动就能养好心伤。”
雷霆没听懂善童话里的意思,正要客气请他离开黑井,却见他突然拔出怜州渡胸口的剔骨刀,彻彻底底从心脉抽出来,又以旁人无法辨清的速度重新插进心脉下方——此前抽去一把剔骨刀还没愈合的另一个伤口处。
霎时,整个黑井都是怜州渡痛苦的叫声。
怜州渡挣扎扭曲,剧痛让他几次化形成龙,又被四肢的链锁逼回人形。
粗重的铁链被拉直绷紧,沉闷森寒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地下监牢。
雷霆真君灭掉鲸油灯,掐起善童扛上肩头,几步就飞奔出黑井。
重新见到天光时雷霆重重松一口气,黑井是雷部关押重刑囚犯的监牢,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去那血腥漆黑的地方。
善童从雷霆肩头跳下来,掐着腰质问:“我还有件事没做你就把我拎出来?再放我进去。”
“道君!!”雷霆怒喝一声,“够了,他是犯人,确实该死,但绝不是我们施虐玩弄的对象,处死他也该走光明正大的流程,就算处死他也该由雷部执行,请道君记住了,雷部是我说了算,若天界对我有意见,我不介意你们另请高明。”
善童微微愣了一下,一边往竹撵上爬,一边委屈地抱怨:“太凶了,我们是好邻居,我都不知道你能这么凶。”
送走任性调皮的“瘟神”,雷霆重新回到黑井,点燃一盏较亮的明灯。
怜州渡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汗水淋漓昏迷在血水里。
雷霆让人强行拍醒怜州渡,耐心地警告道:“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但我要知会你一声,你身份特殊罪恶深重,雷部找不到符合你条件的天条判定你生死,只能由帝尊亲自裁夺。在见帝尊之前我必须把你驯服的老老实实,若你能收敛野性、归顺天界,我保证你能少受些罪。”
怜州渡侧趴在地上,头枕右臂,凌乱的黑发挡住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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