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秀女来到礼殿进行体态查甄。
容雀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脚步虚浮,活像只被霜打过的茄子,嘴里不停嘀咕:“不是说免了我们查验嘛?怎的还要来……”
走在前面的蓝胭细心解释道:“自然是要来的,也就走个过场,避免其他秀女心生不平。”
容雀哀嚎:“那就不能中午点查嘛……大早上的,我昨夜折腾半宿,都没睡好觉。”
弥乐见了,随口一问:“伤好点没?”
一听来自老大的关心,容雀瞬间挺直腰板,眼睛都亮了几分:“好了好了!已经好全了!”
——虽然经脉处依旧针扎似的疼。
弥乐:“有伤在身,今日就少说些话吧。”
容雀撇着嘴,“……”
得,关心是假,嫌他丢人是真。
一行人踏入礼殿。
李管事已肃立堂前,扬声宣布规矩:“请诸位良人褪去外衫,只着里衣,以便查验体态!”
秀女们窸窸窣窣开始宽衣,露出雪白的臂膀。容雀吓得“嗷”一嗓子捂住眼,就连看都不敢看,直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弥乐在一旁忍不住调侃:“瞧你那出息。”
眼见其他秀女都已准备妥当,目光纷纷落在纹丝不动的三人身上,窃窃私语声渐起。
李管事只得上前凑在她们三人耳旁低声道:“三位郡主,老奴知您几位有特例,但好歹做做样子,否则……老奴实在难做啊……”
弥乐犹豫一会,看向容雀跟蓝胭,问:“可以吗?”
蓝胭乖巧点头,率先解开衣带。
只要不点守宫砂,露些肌肤她尚能忍受。
容雀却涨红了脸,支吾半天,在弥乐“温和”的注视下,终是视死如归地扯开外袍。
他身形劲瘦,胸前……自然是一马平川,顿时引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我说怎么半天都不脱呢……原是身姿不行啊。”
傅婉柔捏着嗓子,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容雀内心怒骂:你懂个屁!老子这是精悍!
就在这时,殿内忽然静了下来。
容雀回头一看,原是弥乐将衣服脱了。
清晨的光线透过殿窗,清晰地照出她褪下外衫后露出的肌肤——肩头、臂膀、乃至若隐若现的后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旧疤新伤,狰狞盘踞,触目惊心。
容雀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他只知这位骁勇的狼主时常受伤,但也未曾亲眼见到伤痕。
这具看似单薄的身体,竟承载如此多、如此深……
平日里都是她自己包扎的伤口,她不许别人知道,怕乱了军心。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手指蜷缩,又生生止住。
“怎么了?吓着你们了?”弥乐轻声的问周围神色错愕的诸位秀女。
只见周围的人都一个劲的摇头,几位秀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们还以为是郡主从小受到格桑府的苛刻,家法鞭打出来的。
只道是女人跟女人的灵魂,都有条隐形的虚线相互连结,她们对弥乐产生一股淡淡的怜惜,就跟当初的蓝胭红樱一般。
李管事脸色青白交错,心中叫苦不迭。
上头要保的人,偏偏一身伤疤痕迹,这……这如何能算“体态完好”?
可箭在弦上,他只得硬着头皮高唱:“体态查甄,开始——!”。
女官们上前例行公事,走到弥乐三人面前时,果然只是草草扫过,便点头通过。
过程中,殿堂上的李管事絮絮叨叨交代着选秀规则。
“诸位良人有三成是出自名门的贵女,而其余七成都是来自民间的采女。”
“按照先皇后定下的规矩,在此期间大家同吃,同寝,同学宫中礼仪诗舞,一切待遇,与寻常宫女无异。”
“选秀冬月起,开春止。历时三月,三月后,将会对诸位进行各项考核。”
“出类拔萃者有机会册封宫中嫔贵及王妃,焉能有幸服侍皇上亦或是皇子;成绩中游者,将纳入各部女官,为我朝效尽绵薄之力;成绩下游者将分配至各宫宫女,或是自行出宫,全凭自身选择。”
“望诸位都能刻苦勤学,练就温婉之仪,婀娜之态~”
秀女们个个听得眼含憧憬,唯有弥乐三人神游天外。
与此同时,兴宫正殿。
祁连煌与格桑正相对坐在棋盘上博弈。
祁连煌整整笑了半刻钟,旁边坐着的格桑忍不住催促道:“这棋还下不下了……不就是个窟窿嘛,瞧把你给乐的。”
“像!太像了!”皇帝一脸堆笑:“这丫头的莽撞劲儿,跟她娘当年一模一样!瞧瞧,她这一来就把东宫开了个窟窿。”
格桑捻须苦笑:“何止呢,她前几日硬闯我府上,把我门口的侍卫全收拾一顿,还一脸神气,说我侍卫不行,你瞅瞅,哪还有点女娃家的模样。”
——那话不是容雀说的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弥乐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那侍卫,本就不顶用。”祁连煌毫不客气,转头问侍立的张公公,“张成,你接她入宫时,觉得她气性如何?”
张公公躬着身子走来,拱手道:“回皇上,老奴与她并未搭上过几句话。老奴惶恐,她许是看出些什么,疑心的眼神时常往老奴身上打量,直叫人慎得慌。”
“聪明!这才是孜劫白衡的女儿!”祁连煌龙颜大悦,“李成,传膳!朕今日要与格桑好好喝一杯!”
格桑好久不见他像今日这般怡悦了,“难得皇上今日心情甚好。”
祁连煌不禁感慨,“唉,很多年了,朕这宫中很多年不起生气了。”
他眉眼低垂,旧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如昨日,只可惜潮水退去得太快,时光过得匆匆,一国之主又何妨,依旧抓不住浪,也留不住风。
造化弄人啊……
礼殿的冗长规程总算结束。
李管事正要领着众人去学堂,弥乐跟容雀两人大字不识,上什么学。
弥乐给蓝胭递了个眼色。
蓝胭会意,低声道:“放心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弥乐便拉着容雀放缓脚步,落置队伍末尾,趁队伍转弯,一闪身溜了出去。
转眼容雀换回了一身男装便衣,跟着弥乐大摇大摆来到太子府。
“弥乐小姐,请。”门口的侍卫都认识她,也不阻拦,恭恭敬敬的请她进去,还细心问:“需要小的通报一下殿下吗?”
弥乐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认识路。”
“是。”
一进书殿,容雀仰头看着那个能塞进三四个人的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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