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人口味偏清淡,吃饭最讲究食材的新鲜,少油少盐,红烧的菜则偏甜。
岑礼喜欢吃本帮菜,但偶尔也会觉得太过寡淡,像只是把菜放进清水里煮熟,撒了点盐就盛出来装盘。
檀砚书在韩国待得久,那边饮食口味偏重,一周里有两天,岑礼让檀砚书带她品尝异国风味。
没签协议,没要房租,岑礼愿意将房间借给檀砚书暂住,条件只有一日两餐。
檀砚书爽快答应,当即打开电脑,制定了第一周的菜单,给岑礼审核。
“对了,今天你买的东西,还有上次我哥来的那天,你买的东西,一共多少钱,我转你。”岑礼整理完微信上的未读消息,回了大学室友群里@她的几条消息。
岑礼结婚证晒在朋友圈里,当天就被几个同事撺掇着让请客,好在岑肃山早就下过命令让她和檀砚书领完证回家吃饭,才能顺利推脱。
但请客吃饭的事情必不可少,现在檀砚书搬过来,正好,不如干脆就把同事叫到家里来,檀砚书做饭,她调酒,一顿饭堵住那些八卦的嘴。
檀砚书没算钱,“没有多少,而且……菜我也有吃。”他坚持如果不付房租的话,以后买菜的钱都他付。
岑礼没和他客气,进房间前瞥他一眼,多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觉得像今天这样,我家里人突袭查岗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少,我们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搬过来住确实会方便一些……”
“我知道。”雪中送炭是善举,檀砚书愿意相信岑礼只是好心收留他。
他不敢往其他可能性上面想,毕竟……她绝口不提那一晚,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就像她说的,他们只是一起假结婚的“战友”,仅此而已。
长住和短暂留宿不同,檀砚书得到允许,终于将行李箱的衣物拿出来挂进衣橱。小次卧朝北,没有阳台和飘窗,但干净、温暖。
洗完澡,檀砚书躺在床上,一边为找到避难所而感到庆幸,一边为原房东扣押着的三个月租金而发愁。
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咨询一下专业人士。
檀砚书掀开被子,套上睡衣,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客厅里一片漆黑,岑礼早回了房间,但时间尚早,檀砚书猜测岑礼没睡,站定在她门前,先扒着门听了听。
里面有间歇的对话声,岑礼在看电视剧。
“咣咣。”檀砚书礼貌敲门。
里面没反应。
“咣咣咣。”
檀砚书加重力度,又敲了几下。
“有事吗?”里面终于传来声音。
岑礼刚才听着电视声咪着了,脸上面膜都忘了揭。
“不好意思……有个事情想向你咨询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檀砚书不敢贸然进她房间,在门口站得笔直。
岑礼意识恢复,伸手摸了摸脸上已经干透的面膜,看了眼电视屏幕上的时间,15分钟的面膜她贴了四十分钟!救命!她慌忙揭掉面膜,起身去找垃圾桶。
“稍等一下!”岑礼冲檀砚书道。
岑礼起身起得急,刚刚站定,就往垃圾桶边走,结果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屁股墩。
好消息是屁股着地,没磕到碰到肚子,坏消息是,岑礼感觉到腹部有轻微的不适,说不清是不是痛,但绝非正常情况。
岑礼调整呼吸,给檀砚书开了门。
檀砚书没乱看乱问,往后退了两步,“去客厅说吧。”
说着视线从岑礼身上掠过,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问她:“你要不要……穿个外套?”
卧室里开了空调,岑礼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这会儿低头看了眼领口,确实有点过于暴露。
岑礼喜欢一切“公主风”的东西,公主的床,公主的四件套,躺在床上的她自然也要穿得有个公主样。
可是现在,她的“公主病”显然不成体统。
岑礼进屋套上珊瑚绒睡衣,再出来时,檀砚书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她之前在他出租屋里看到过的那只唱片机,还有几张唱片。
“这是……给我的吗?”岑礼有些欣喜,伸手要去摸摸。
檀砚书点头,“我看网上说,怀孕期间多听一些舒缓的音乐,有利于胎儿身心发育。上次在我家,我记得,你对这个唱片机就挺感兴趣的,就当感谢你收留我。”
“这样不太好吧?”她之前在檀砚书那儿拍照搜索过,这是中古款,虽然价格没有贵到不可攀的地步,但却是独一无二、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君子不夺人所好,看得出来你很爱惜它,要不……”岑礼扫了扫四周,说:“我们把它摆在客厅吧,就放这个架子上,刚好和客厅的装修也很搭。”
檀砚书点点头,任凭她处置,然后言归正传,将他和房东的沟通情况复述给岑礼,向她寻求建议。
岑礼认真听他叙述,手抚上小腹,轻轻地揉着。
但那种不适感并没有减轻,这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岑礼掏出手机,按照檀砚书所说搜到几个类似案例,不禁蹙眉。
“按照你说的,等消防的事故责任认定书下来,你室友肯定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所以你房东的租金损失应该去找他主张,她没有理由扣着你的租金不退。”
“方便给我看一下你和房东签订的租房合同吗?”
“稍等一下,我去拿。”
岑礼跟着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捧着回到沙发上。
温水入喉,她感觉到胃里有了暖意,再次伸手去揉。
檀砚书拿着合同回来,刚好看见她皱眉揉肚子的动作。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难受。”好像也算不上痛,但就是不太舒服。
岑礼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合同,檀砚书没给,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将合同搁到一旁的桌子上。
“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去下医院?”在檀砚书的认知里,孕妇肚子难受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
“刚才在房间……我摔了一跤。”说完担心檀砚书曲解,连忙补充道:“就是起太猛没站稳,轻轻摔了一下,应该不可能有事吧?”
“可是你不舒服了。”檀砚书眼神笃定地看着她,抬头看了眼钟面上的时间,说:“现在还不算晚,我陪你去急诊检查一下,情况如何,看看医生怎么说。”
岑礼看着他眼里的担心,也迟疑了。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感受到腹部的异样依然没有得到缓解,终于朝着檀砚书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出发去医院。
檀砚书让岑礼斜靠在后座,他来开车,路上拨通了六院的咨询服务热线,得知急诊有值班的妇产科医生,他紧绷着的神经才总算得到松绑。
“檀砚书。”岑礼在后座叫他。
“我在。”
“我感觉稍微好一点了,要不我们掉头回去吧?”她有点怀疑自己神经过敏。
檀砚书眼看着马上就到医院,摇头,“来都来了,检查一下吧,如果确认没事,你晚上睡觉也可以放心些。”
岑礼不置可否,跟着檀砚书一路从停车场走到急诊门诊。已经是夜里九点过,医院里路况参差,他不放心,要求岑礼:“你拉着我袖子,或者挽着我,别再摔了。”
安全面前,他顾不得男女之别,反正他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
岑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照做。
可她心里莫名觉得奇怪,怎么这男人比她还要着急似的,他又不是孩子亲爹。
到了急诊,挂号、排队等叫号,檀砚书一直在旁边陪着,等轮到岑礼进诊室,檀砚书也要跟着进,被医生叫住:“家属在外面等着。”
檀砚书摸摸鼻子,这才看清门上贴着的“男士止步”四个大字。
岑礼回头晚了两秒,门已经被檀砚书关上,她没看到檀砚书脸上的表情,反而是医生收回目光,笑了笑,随口道:“你老公怎么比你还紧张,额头上都出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陪他来的医院。”
“啊……他吧,没怎么来过医院,大惊小怪的。”岑礼胡诌道。
医生简单询问过后,帮岑礼按了按肚子,得知没有剧烈疼痛也没有出血情况以后,初步判定问题不大,具体情况还要做完彩超再看。
医生给开了彩超单,领着她去彩超室。
晚上急诊病人不多,开完单子直接做检查,医生安慰岑礼:“既然只是轻轻摔了一下,而且没压到肚子,也没有很明显的不适,应该问题不大。”
“家属不用跟着,一会儿病人做完彩超还会回诊室的。”医生没走两步,转身对檀砚书道。
檀砚书:“?”
“家属原地等着就行。”医生又说一遍,眼神示意岑礼跟着。
檀砚书愣愣地坐回去,远远看着岑礼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眼神虚焦着,许久没有找到落点。
结果出来之前,他控制不住地为她紧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紧张,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答案。
“你别同情心太泛滥,檀砚书。”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提醒自己。
可当下一秒,檀砚书听到岑礼发来的语音里,医生说一切正常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是的“谢天谢地”四个字,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过度紧张。
“陪老婆做检查在门口玩手机、打游戏的我每天看见大把,像你老公这么紧张的,还真不多见。”医生让岑礼给檀砚书报的平安,对方还打趣她:“你这老公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不容易。”
“那是,本来我都没当回事儿,不准备来医院的,他非不放心……”
“也正常,第一次当父母嘛,紧张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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