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鸣让开了门,示意那姑娘能将人带进来。
见她又拖又拽的,搬人搬得很辛苦,顾仲鸣叹口气,只能不顾弄脏自己身上的新衣裳,上前搭了把手,见不得自己要医治的病人被这般潦草对待。
将人扶入内堂,顾仲鸣才发现这人腿上还中了一镖,他褪下罗钊的上衣,男人筋骨结实,瞧着身强体壮,这三镖没有伤及他的要害,但是人却昏迷不醒,面色发青,有中毒之迹象。
他刚替伤者清理了外伤,敷上药,那名女子从内室出来,她换上了顾仲鸣给她的布衣,乌发柔顺地铺在身后,面色有些苍白,静静地坐在角落的板凳上发愣。
她似乎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对病榻上赤.身裸.体的男人毫不避讳。
柔光下,她看上去更美了,不带丝毫笑意的脸,笼着层愁绪,惹人心疼。
顾仲鸣替伤者也换上了干衣,冲角落里的人道:“外伤无大碍,但他中了毒。”
洛玖卿愣了片刻才问:“能解吗?”
“姑娘。”顾仲鸣摇头轻笑,“世间没有不能解的毒,但是,大多数毒等不了大夫花费数月去解。”
洛玖卿眼中恢复了些神采,眸光微闪看着他:“求您……救救他,花多少银子都可以,您是神医,我信您。”
顾仲鸣眸光一动,一句“神医”将他架在这了,世人都道他是怪医,今日却遇上知己了。
他顾仲鸣博览医书,能治他人所不能治之症,如何算不得神医?
他将眉一扬,意气风发:“好,那我便接了姑娘的求诊。”
这一夜,悬济堂的灯火彻夜通明,顾仲鸣为配药毫无倦意,洛玖卿守着罗钊替他打下手,枯熬一夜,总算是吊住了罗钊的命。
次日清晨,罗钊醒了,他浑身无力,双目无神,抬手摸到了欢喜的鬓发。
昨夜他虽昏迷,却也不是不省人事,沉睡中他听得清楚身边人的说话,知道她为救他做了多少事。
他独自飘零江湖多年,还从未有人如此在意过他的性命。
他摸索着想去握欢喜的手,身侧的人却突然立起了上身。
洛玖卿醒了,面露喜色:“罗大哥,你醒了?”
通常昏迷之人醒来,便意味着脱险,至少命是保住了。
“欢喜,是你救了我。”罗钊眸中隐隐有泪,从前对她或许是占有欲下的喜爱,也会在情急之下为救她而不奋不顾身。
但凭良心说,昨夜那情形,若是让他知道后果如此凶险,让他清醒地选择,他未必能做到那一步。
但如今,这感情便更上了几个台阶,要他为她做任何事,他都愿意。
欢喜?从后院选了药回来的顾仲鸣,听见这两个字,眉头一跳,他虽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也不知晓这尚京的青楼来了什么新人,封了什么花魁。
但是这个欢喜却不一样,袁守信那小子日日挂在嘴上,他想不知道都难,而且祈王殿下最近上青玉楼查千杀阁……
将事情前后一串联,这二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他呼一口气,面上维持镇定走入堂屋:“他的命虽保住了,毒却并未解,天快亮了,我还得开门做生意。”
洛玖卿福了福身:“请顾大夫继续为他诊治。”
顾仲鸣怀里抱着药筐,淡淡扫她一眼:“我的诊金可不便宜。”
“请您开价。”
“十万两。”顾仲鸣知道欢喜作为青玉楼新花魁,所挣不低,光是袁守信那傻小子在她身上的花费就不止数万,他得替兄弟挣回来。
洛玖卿瞠目结舌,十万两救一条命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如何知晓她能出得起这十万两?方才罗钊叫她欢喜,只怕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事实上她确实出不起十万,欢喜挣的钱要与柳娘分账,柳娘那样精明,回回都要将她的成本扣出,恨不能当天姑娘们的胭脂水粉钱都要算上。
洛玖卿出场又少,她现下存在柳娘那的银子不到三万,王府里属于她的那一份,她不能动,否则易叫人生疑,即便动了,其中的现银也凑不够十万。
总不能让她将那些首饰古玩拿去卖了吧。
“可否多给我些时日筹钱?”
“可以,不过姑娘得先给我些定金。”
“好……”
洛玖卿话音未落,榻上的罗钊先不干了:“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花那么多银子!”
洛玖卿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声音凛然:“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顾大夫,钱我来出,你尽管治。”
“好。”
洛玖卿看了看破晓天光:“我得走了,这身衣裳的钱请顾大夫从诊金中扣出来,晚些时日,会有人先送两万两银子来。”
顾仲鸣摆了摆手。
洛玖卿戴上兜帽出悬济堂,离开时正与悬济堂的药童擦肩而过。
顾仲鸣听见外间有人声,出来吩咐了童子熬药:“还差几味药,你去隔壁街的药铺买回来。”
说话时给童子手里塞了张纸条,冲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出门。
童子进门时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知道有异,踉跄着跑出门。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让他去祈王府,请祈王殿下来悬济堂,务必要快。
药童赶到祈王府,守门的护卫告知他祈王昨夜没回来,昨夜是宫中端午夜宴,王爷大概是被太子留在东宫了。
药童等到王爷回来,焦急地带着王爷回悬济堂,生怕晚了师父就被人谋害了。
褚青晏来之前,顾仲鸣在给罗钊的药里下足了安神药,包管他睡到下午,天塌了也醒不来,他可不是在毒害自己的病人,罗钊体内毒素未清,正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在门外挂上休店的牌子,在前店守着,店里的伙计来一个便送走一个,今日不用上工,工钱照算,他一边熬药一边等人,差点儿睡着了。
晃着的脑袋被人扶了一把,顾仲鸣睁着猩红眼看着来人:“殿下可算来了。”
他给褚青晏身后跟着的药童抛了一两碎银:“回去吧,今日歇店。”
童子走后,他才带着褚青晏,走到柜台后的门前,掀起帘子冲里点了点下巴:“你可识得此人?”
褚青晏瞳孔微缩:“罗钊。”
顾仲鸣放下帘子:“昨夜一个叫欢喜的女子,带他来看诊,中了很深很难解的毒,若是没有解药,便是我能解开,只怕他那一身功夫也毁了。”
这话他连欢喜也没告诉,他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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