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漾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攥着林煦的冰球杆。门外的动静早已消失，可恐惧仍像毒蛇般缠在她胸口。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她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屏幕上跳动着林煦的名字，她几乎是慌乱地按下接听键，喉咙发紧，声音细若游丝：“喂？”

电话那头，林煦的呼吸粗重而急促：“你没在家？”

“我在，林煦，刚才……”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

“开门！”两声低吼同时传进耳膜，一声是从听筒里传来，另一声是从门外传来。

夏漾踉跄着冲向门口，指尖发抖地拧开门锁。

幽暗的走廊里，林煦就站在那儿，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攥着一束被磋磨得不像样的玫瑰，花瓣零落地散在脚边。

他的双眼通红，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在看到她的瞬间，所有的紧绷都化作一声低沉的喘息。

下一秒，她被狠狠拽进怀里，双脚几乎离地。他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勒得她生疼，可她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又急又重，震得她耳膜发颤。身后的门被他一脚踹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怎么来了？”夏漾重新给门上锁，转身看向林煦，他正盯着手里那束玫瑰发愣。

他突然把花扔在桌上：“你不是说你住的地方治安很好吗？”

她走进开放式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以前是挺好的，”见到林煦的时候，夏漾已经冷静下来，“可能是因为最近经济萧条，有人想铤而走险吧，你刚刚，没碰上吧？”话没说完，身后沙发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夏漾把水杯放在他面前时，突然俯身凑近：“不对，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了，不然那花......”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道缠住。林煦把脸埋进她毛衣下摆，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我看见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后怕的颤抖，“那些歹徒从那栋公寓里冲出来，还挟持着一个女人，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嫌她碍事，朝她后背开枪……”夏漾感觉环在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我当时就躲在垃圾桶后面，玻璃反光里，我看到那个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额头抵在她腹部，夏漾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轻微战栗，“我当时既害怕又庆幸，”他突然仰起脸，眼底泛着红，“害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更庆幸他们不是从这栋公寓冲出来的。”

“没事了，没事了。”夏漾将他深深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浴室里蒸腾着迷蒙的热气，夏漾用指尖拨开水面，几滴薰衣草精油在涟漪中晕开淡淡的紫。

她调暗浴室的灯光，暖黄的光线透过香薰蜡烛的玻璃罩，在瓷砖墙上投下摇曳的水波纹。

林煦整个人沉进浴缸里，水面轻轻晃动。后颈枕在毛巾卷成的软垫上，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下来。

夏漾搬来矮凳坐下，双手合十搓热。

“闭眼。”她轻声说，指尖触到他微颤的眼皮时，感受到睫毛扫过掌心的酥麻。

阿丽亚的SPA老师教过她，人的情绪都藏在眉弓那处小小的凹陷里。她拇指按上去，沿着眉骨缓缓推压，感受到他渐渐舒展的眉心。

“你后来，有持续找项医生做心理治疗吗？”

林煦鞠一捧水盖在脸上：“回雪城后，就没再治疗过了。”

“她在海城开了一间心理诊所，专门做两性方面的心理咨询。”

薰衣草的香味蒸腾出水面，随着荡漾的水纹弥漫进潮湿的空气里。

林煦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水面沿着他的胸膛慢慢起伏。

门铃响，夏漾快步走出去开门。

两个穿着制服的当地警察站在门口，年长些的警官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夏漾摇头：“我爱人受到惊吓，刚平复下来，不适合再回忆一遍当时的案发现场。”

刚打发走警察，浴室门咔哒一声轻响，蒸腾的热气漫进客厅。

林煦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在胸膛留下蜿蜒的水痕。夏漾抓起准备好的睡衣抖开：“警察想给你做笔录，我拒绝了。”

睡衣腰带在身前系成结，她突然把脸贴在林煦的后背上。

棉质衣料很快被水汽浸透，黏腻腻的不舒服，她却觉得格外安心。

“怎么了？”林煦抬手握住她发颤的指尖，侧头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没事，”夏漾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哽咽，“就是，林煦，谢谢。”

“嗯？”

“谢谢你的出现。”

窗外的雪停了，街景像是被定格的画面。

“夏漾，夏漾，别过来，危险！”林煦在睡梦中突然绷紧了身体，呼吸变得短促而紊乱。

夏漾感觉到怀里的人肌肉瞬间绷紧，立刻收紧环着他的手臂，掌心贴在他后颈轻轻摩挲。

“嘘，林煦，林煦，”她的声音轻柔，指尖沿着他紧绷的脊椎缓缓下滑，“我在这，都过去了。”

她感受着掌下僵硬的肌肉渐渐松弛，林煦的呼吸终于重新变得绵长。低头，用嘴唇轻碰他汗湿的额角，尝到微咸的滋味。

晨光漫过铺着薄雪的街道，自行车的叮铃声碾碎了昨晚的惊心动魄。

厨房里飘出培根焦香的雾气，夏漾哼着歌给吐司抹果酱时，听见卧室传来被子翻动的窸窣声。她头也不抬地翻动着锅铲：“去洗漱，早饭马上就好。”

林煦趿拉着拖鞋晃出来，睡乱的头发支棱着，像只炸毛的猫。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揉着眼睛往洗手间走，睡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水声停歇后，林煦没出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两支牙刷的位置，让蓝色牙刷的刷头微微倾斜，恰好触碰到她粉色牙刷的刷毛。这个幼稚的小动作让他嘴角扬起弧度，连带着眼尾的皱纹都生动起来。

林煦逆光坐着，发梢被阳光镀了层金边。

夏漾眼底一亮，突然抬屁股走到他身边，大惊小怪地问：“林煦，你有白头发了？”说着，伸手去掐头顶那根银丝。

“嗯，”林煦满不在乎地咬口吐司，面包屑沾在嘴角，“早就有了，之前一直染头看不出来。”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你才二十七啊，”夏漾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太阳穴，“该不会是肾虚吧？”

咀嚼的动作骤然停住，手里的牛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他慢条斯理地转过脸：“我肾好不好？”指尖突然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到腿上，“你不知道？”

“别闹，我给你拔掉。”夏漾笑着去推他埋在自己脖子上的脸，那根白发在纠缠的呼吸中晃了晃，很快隐没在她泛红的指缝间。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爬过窗台，书房里只有键盘敲击的轻响。夏漾盯着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直到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亲爱的，”林煦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半边锁骨，乱蓬蓬的头发翘起几撮呆毛，“我睡饱了，你饿不饿？”

夏漾瞥了眼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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