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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生嫌隙

阎湜彧接过使女递来的冷帕子,犹豫间想起太医的叮嘱,还是给发热昏厥中的病号擦了擦脸。

除夕夜里他没吃一口东西,既已奔波整日,肚里无物挨不住,于是叫来膳房备下易克化的山药石斛养润粥,配了几种小菜,这便又忙起了私事。

她迟迟不醒,难得少了隔阂。

阎湜彧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又将目光重新投进文书里,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又神思走远,盯着她心下无物。

贴身的小厮沈轲走进来低声汇报,“世子,表小姐的丫头找来了,说是叫珈蓝,可还理会?”

他自恃陪伴主子时间长,自己老子娘正是国公夫人房里的陪嫁,还曾奶过主子爷一段儿,自是人前得脸儿。

心下惦念着世子最是重规矩,不轻易与女眷往来。连自己同胞妹妹尚且没脸儿,何况是外八道的表小姐呢?

虽说他是询问,实则早就遣人撵了找来的珈蓝,直说不在。现下那冒失的使女正赖着不肯走,靠着门房候着。

“那便叫进来,夜里凉又下了雪,风铃居远在南苑,这个丫头都快冻僵了吧,叫她进来烤烤火。”

阎湜彧没来由地松了口,倒是叫沈轲一时骑虎难下,好在跟着多少学了点儿,赶忙去找补。

珈蓝裹着厚冬衣,进来时肩上、发上多少落雪,她有些难堪地扒着门缝往里瞧,确实瞧见了自家小姐,这才忙不迭地进去。

房里进了别人,阎湜彧多少冷了脸。

看着这个呆傻的丫头浑然不顾湿冷,就要把冷气带进来。

他顿时黑着脸训斥,“小心给你主子带了病,她常年不好,多半是你的功劳!”

这般挤兑的不满,叫听的人多少不顺。珈蓝虽然怕他,但好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奴才。

便也鼓起勇气说:“平日月银不曾按时发放,小姐还得顾着给我,自然是没有多余的银子猫儿冬了!我是个不才的呆鹅,那府上岂不是没有好人了!”

阎湜彧听了这话,没有不恼怒的道理。

他惯常觉得就是这群不一条心的奴才们带坏了她,常常在她耳边说些没来由的是非,这才将她的心,从这家中摘了出去。

故而很是生气地吓唬她,“奴颜婢膝的家伙,遑论主家的不是?我问你,太太执掌中馈多年,何曾出过这等小事?是你这下贱的奴才馋、懒、奸、邪,在主子面前挑事非吧。”

珈蓝被说的又怕又气,现下也明白了小姐忍而不发的缘由。

但还是忍着泪说,“夫人若是给了,难道还叫小姐穿旧衣过年不成?我们日子过得紧缩,就是药渣子,都要捡着能用的留下,以备下次生病。平日里还好,只是过冬的炭火何曾给好的,都是挑了剩下的灶下炭,膳房里都不用!”

她越说越气,平日里被小姐惯坏了,没经过这些主子的挫气受,大有要把心肠里的委屈,一股脑地说尽的架势。

“小姐说寄人篱下,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受。挨到自己长大,就要了老爷太太留的东西,回我们幽州老家去,不同你们受这嫌弃了。”

“本非我家,我也不是世子家的使唤丫头,就是轰走我,也是我们家小姐发话,不与世子相干,我自然也不怕世子你!”

珈蓝的哭声,就像魔音催得瞿幼璇不安稳。

她刚醒来就瞧见盛怒之下的阎湜彧,和哭得花了脸的珈蓝。

顾不着自己了,她赶忙光脚下床。像个母鸡一般将珈蓝护在身后,看得阎湜彧又是一阵头疼。

“表哥有什么气,没有给我丫头使的道理。珈蓝有错也是我去示下,不劳烦表兄越俎代庖了。”

她的话,活像是没良心的死鬼,分毫不讲骨肉亲情,只一味隐去她房里丫头的不是,叫他颇为心寒。

阎湜彧满是威慑的冷脸再难维系,他忍不住抬手扶额,软声劝道:“这样挑拨是非的丫头,你留着何用?你可知道她字字句句都对太太不满,对这个家不满?”

瞿幼璇知晓珈蓝的品行,现下大概有了底,便也不怕把这没脸挑开了说,“挑拨是非?这是我的丫头,表哥的意思是我对舅母不满,对府上不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我的意思。”

阎湜彧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她,见她言之凿凿,心中的自信竟然撇去一半儿。

他再难怀疑,自己母亲是否真的有此行径。

瞿幼璇抿着唇,再看到珈蓝一脸委屈巴巴地,身上却没有被打的痕迹后,这才说:“把话说开了大家也都痛快。作客人家,没有长久逗留的道理。这里终究不是幽州,在这里久作打扰,只会叫亲戚间难做。”

“我本就是老太太叫来的,现在她老人家去了,我也该回了。两家人闹得不好,说出去招人耻笑,不如表哥把该我的要回来,不该我的,我自是不会带去,现下算好,以后也免得争端了。”

她心中窝火,不愿同他过分说话。

见他不回复也就知道答案了,愤愤地说:“这么些年,老太太给的我就当是吃了、用了,不再追索。可我父母留给我的,没有道理不归还。从前老太太替我看管,现在我大了,没有再叫舅母存着的道理。是我的,我一分不落地讨,不是我的,自然秋毫无犯。”

阎湜彧扯过她的手,不顾珈蓝的阻拦,直接推着她坐回床上。

“你怕是病疯魔了,我自然不同你计较,病好后咱们再算旧账。”

只见他扯了被子压住她,待她不反抗了,便抱着文书们大步而去。

一身戾气看上去是要算账去。

珈蓝小跑过来,心疼又后怕地拉着小姐被攥红了的手,咒骂道:“这一家子死人,横竖是要遭天谴的!老太太走了,这些妖魔鬼怪们就抖擞精神,全将咱们吃拆享用了去!”

瞿幼璇却忽然一笑,抬手一点珈蓝冻红的鼻头,“不让走,也不让好受,这是天下没道理的事。咱们不好受,自是不会叫他们好过的。”

珈蓝一哭就停不住,一边擤着鼻子,一边哽咽地说:“白花花的银子都飞走了,小姐你怎么还笑啊?你看看二小姐,身上穿的、戴的,比郡主娘娘们还富,他们这是吃你的、穿你的。老太太之前过明路留给你的产业铺子,难道要打水漂不成?”

这一点,瞿幼璇却早就想明白了。她一边叫她脱了鞋躲进被子里,一边小声附在她耳上。

“过了明路的东西,要想挪怎么可能没有痕迹?若是她还有点良心,就快些放了咱们,我也就不同她计较了。”

“毕竟是祖母给的,是他们家的东西,这些年好歹咱们也用过他家钱。咱们在意的是,从此出去,不与他们过了。”

珈蓝似懂非懂,一边哽咽,一边擦着泪,小声说:“那世子是不是问去了?我方才可说了好些事,我瞧他脸色都变了。向来刨根问底的人,应该不会轻轻揭过吧……我看他还算是有点良心的。”

瞿幼璇仰躺在软枕上,闻着这股讨人厌的熏香,撇撇嘴说:“管他呢?他要做好人就去,没人拦着。毕竟是他娘,你还不了解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威胁人的事她做不出来?”

阎湜彧一路走到欣兰苑,那股愤怒和羞耻心也渐渐散去了,他神色不明地盘算着,如何讨要才是。

“哎呀,这好端端的怎么关起门来说话,方才你吃饭没有?饿不饿?”

连有容被儿子叫到欣兰苑里说话,她本来不当回事,以为是要说些体己话。

却不想方才还面色如常的儿子,一关起门来便脸色差到铁青。

她多少心里忐忑,以为是遇到不好的事,连忙也不坐了,起身就问他,“我的儿,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难事了?”

阎湜彧连张这个口都觉得恶心。

他实在难以想到一贯温柔可人的母亲能做出这等事来。

一时间怀疑掺杂,终是开口说:“母亲料理家事辛苦了,如今姊妹们长大也该学着去做。儿子觉得不如今年以后叫二婶子同您一同料理,母亲也好放宽心些去教她们。”

“嗨,就这么点儿事啊,我还当是什么哩!我的儿真是糊涂,执掌中馈可是钱权大事,怎可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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