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辞今朝筱缃,见过各位爷,老爷”
秦筱缃把头深深低下去藏住自己的紧张,双手绞着裙摆,怯生生的用她标志性的江南软语向澄王一行人问好。
黑甲军包围圈层层打开一人通道放她进去,夹在京城顶层权贵与朝廷要员之间的她娇俏可怜,格格不入。
脚步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的筱缃下意识向着她最熟悉的一侧靠近,站在了俞蕴身旁。
毕竟曾是县官家的女儿,秦筱缃懂得分寸,该有的礼仪倒是一样不落。
澄王身为皇亲权贵自诩正派作风,自然对这些下九流的行当嗤之以鼻,见她前来规规矩矩的行礼下跪,全程并无四处乱看或有丝毫逾矩,反倒对此人引起几分注意。
秦筱缃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被吓得多少有些恍惚迟钝,她拜过就呆愣在地,惊慌之下她只知道拉着俞蕴的袖子。
“这位是澄王,乔世子之父”
感受到袖口轻柔的拉扯,俞蕴拍了拍她的手臂以作安慰,开口提醒秦筱缃改换用词。
秦筱缃与世子熟稔,在交往期间世子也曾多次与她分享过与父亲澄王的往事,筱缃对作为父亲的澄王算不上陌生。
但作为皇家亲王,朝廷重臣的澄王她确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好奇的躲躲闪闪偷瞧对方的长相。
“筱缃拜见澄王殿下”筱缃重又伏地跪拜。
澄王不接她礼,也不回她话,利落的自文故知肩上拔刀,像污物一样把那柄军刀随手一扔,回转落座。
他不发话,筱缃也只得继续保持着跪伏的恭敬姿态。
也不知为何,有先前与她两度针锋相对的俞蕴在身旁,筱缃心中常有的忐忑不安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要怕,把你同我说的一一说与澄王殿下就好”身侧传来女子温柔的安慰,语气语调都令她感到熟悉。
她跪伏着额头正好贴在俞蕴掀起的外袍一角,筱缃满眼都是墨蓝色,却透过这张护着她额头的锦袍看见了红色的影子,两者相似的温柔带给她熟悉的安心。
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定了定心神,筱缃鼓足勇气缓慢自地上爬起来跪直,她仍然不敢看澄王的脸,只敢盯着对方补子绣样瞧。
“王爷明鉴,妾与世子殿下相约在辞今朝相见,只因妾有一家传琴谱偶得世子殿下青眼,殿下想要抄录留存,这才邀约妾于元宵节相见,取走琴谱。”
走南闯北几年的辞今朝花魁,戏班子台柱秦筱缃被逼到绝路,必须端正态度时,那自然还是有她的本事。
她说这话时四平八稳,言辞恳切,每每还恍欲落泪,俨然一副被吓怕的老实人模样。
“妾久等未见世子来时便预感有异,心急如焚,却因身份低微恐牵连世子名声,不可离楼或派人去寻找打听,只能在厢房祈愿殿下平安。万幸殿下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无恙而归。
秦筱缃依照先前打算好的话术对澄王和盘托出,说七分真藏三分假,决口不提与世子往来密切细节只就事论事叙述当日实情,与种种物证人证调查结果互相契合。
完整无缺的逻辑和她受惊无措的演技配合成无可挑剔的事实。
她的话语在说到世子无恙而归时骤然停止,肯定的陈述语句意有所指,仿佛她在那日后亲自见过活着的世子,果然引得澄王注意。
“那日之后你见过云祈?”澄王定然不可能轻易相信这黄毛丫头的话,他决议再次试探,以乔世子大名乔云祈为诱饵警惕发问,刺探筱缃所言真伪。
“妾才疏学浅,并不识得王爷所言云祈的含义,令王爷见笑了”筱缃很诚实的摇摇头否认,她确实没有见过。
紧接着她又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欣喜抬头,羞怯低头,情绪变化如她最擅长的琵琶曲调丝滑流畅的在精致美人面上转换。
“呀,妾晓得了,您说的怕不是那随行的小厮?”筱缃以没有姓为入手点思考,自然而然的推说所谓“云祈”是乔世子小厮的名字,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她欣喜道“若是小厮,那妾便是见过的,是否着浅灰色侍者服,束发无须,高挑身量?”
“当真是贵人家,连小厮都长得俊美英气”她娇俏一笑,又作少女模样,“正是他将世子信物送于我来报平安呢”
筱缃对送信物小厮的体貌刻画简洁直观,听得澄王几乎立刻变了脸色,吴管事的脸都白了白。
文故知与俞蕴二人颇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各盯一边,捕捉他们细微之处的真情流露,只见澄王反应除开他固有的谨慎嘲弄,倒是有正常父亲得知儿子没死的高兴。
反而吴管事要怪异许多,老头的额角抽搐,瘪着嘴一张脸紧绷绷的,得知世子没死的他仿佛有几分心虚。
一个道貌岸然伪善弄权的爹,一个在得知自己主子没死时脸色青白透着心虚的管家,皇亲乔氏,当真有趣。
文故知毫不掩饰的冷笑出声,全然忘记肩膀上豁口仍然流血,甚至片刻之前还比着一柄随时要他命的军刀。
他不自知,俞蕴却看得见这人因连续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并不比吴管家好多少,不知收敛锋芒还要冷笑讥讽,再不管管恐怕这荒唐人还要再惹出事端。
她环顾周围,眼尖的撇到筱缃衣裙上坠着大小珠子,她借着筱缃宽大飘逸的层层衣裙遮掩,以安抚受惊的她为借口附身靠近,顺势扯下其中一颗小巧圆润的捻在掌心。
如同他们夜闯世子府那日一般,俞蕴以圆珠为暗器,翻腕施力瞄准文故知方向自下方掷出,两人本就并排跪着,澄王与吴管事还沉浸在筱缃说出的证言里没回神,自然注意不到一米距离射出又击中目标的珠子。
“什......!”文故知只觉得腰间一侧钝痛,随后自那受力点向上漫延起麻木酸软,那穴位反应相当快,没等他惊呼出声就断了他的声音,只余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俞蕴封了他的行动,还封了他的哑穴。
而后俞蕴再次与他对视,那眼神分外清明,如清潭如晨露,透露着无辜和狡黠。
轻轻一挑眉,是“委屈你了,文大人”,也是文故知唯一能动的眼珠里被她报复而气出的笑意。
“怎么,按察特使文大人是有事要报吗”
澄王自然不肯放过任何挖苦文故知的机会,见他表情僵硬还以为是他有了破绽,便要将注意力从筱缃身上收回再去威压他。
筱缃的证言差不多算说完,但最重要的证物还未登场,断然不能叫澄王的注意力被分散,于是俞蕴在全程中首次出声扛大旗,替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