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未停。
图宅有间图南专属的心脏监护室,极致特殊的抢救需求使得宅内设有双路电源、备用发电机、中心供氧管道,家庭医生与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待命,私人医院顶级急诊团队能做到半小时内出诊。
图晋每年都要经历几次从死神手中抢人。
抢救长达半个多小时。他在那半个小时里暴怒无比,犹如困兽,“为什么要给他接电话?”
“我说过多少遍了,把事情瞒好,结果还是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把事情捅破!”
“他拿电话你们就给?不会拦着吗!”
“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图晋暴怒得几乎恨不得能掐死打来电话的图渊。
控告图渊泄露图家核心机密的铁证早已如山,他却放了图渊一马,给图渊另谋出路的机会。
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倘若图渊还能再海市发展,他图晋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晚上八点多,图晋亲自驱车去接年近七旬的季老。那是国内心脏外科的活字典老泰斗,退休很多年,很是权威,这些年一直在为图南看病。
“……心脏情况越来越差,情况恶化到用了三倍剂量的药才勉强稳住……您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方案……”
会议室,急诊团的医生跟季老在交涉方案,图晋听了两个小时,心脏止不住地抽搐发疼。
他红着眼抱着头,听到国外有最新研究的方案,不成熟,但是却是目前唯一的最优选择时,沉默了很久。
他不想看到图南终日被困在医院,单薄瘦削的胸膛贴满仪器,他希望图南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够快快乐乐,不要在痛苦中去世。
可老天竟如此残忍,连他最后的这点乞求都不允许。
季老和急救团队同他说:“图总,小南的情况目前是稳定了,但是根据这一年的抢救情况来看,五月底已经出现了阵发性房颤,我们用了胺碘酮,但是效果越来越差……”
“这几年我们找了很多人,远程会诊开了上百次,能试的药从传统的到新上市的都找了一遍,我们和您都知道,小南病情一直在恶化,去国外或许能更好地稳定他的病情。”
最终,图晋抬起头,赤红着双眼,哑声道:“联系环球医疗包机团队,要能最快起飞的湾流G650ER,随行医护团队的资质必须有心脏重症监护经验。”
“所有随行的司机翻译和医护人员的背景全部调查一遍,一个小时后给我汇报进度。”
有人敲响会议室的门,图晋赤红着双眼偏头,看到陈蕴和面露难色快步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几句话不知道触动到图晋哪一个神经——也许是死这个字又也许是别的字眼,他猛然站起身,撞翻了会议桌上的玻璃杯。“滚!”
图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暴怒道:“让他滚!不准再出现小南面前!”
陈蕴和点点头,低眉顺眼地快步走出会议室。
轰隆一声巨响,窗外的闪电照得天空发亮,夜幕撕裂出一条缝隙。
小周在长廊伸着脖子,看着几个佣人轮流将图渊房间里的东西装在纸箱,冒着暴雨丢在庭院角落的垃圾房,一堆东西散乱地丢在地。
他愁眉苦脸,想去替共事了那么久的图渊求个情——哪怕能将这些东西打包寄回去给图渊也好啊,可一想到图总先前发了好大一通火,求情的心也熄灭了。
撑着伞的陈蕴和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佣人扔东西。小周跟着那些佣人一块收拾,在收拾抽屉时,小周瞧见了一枚小小的铜制欧式手持指南针。
那是图渊刚来图家第一年送给图南的生日礼物。
图南在家用不上,图渊去海岛做项目那一年,他将指南针还给了图渊,说希望图渊永远都用不上。
小周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那枚手持指南针放进口袋,继续低头清理东西。
十八个小时后。
一架完成医疗改装的湾流G650ER准时起飞,飞行小时费约为十八万一小时,由于紧急调机需支付加急费用,总成本共花费四百多万。
十二个小时后,全机组平安降落。
——
“小南,今天有没有好好的打针吃药?”
视频通话里的青年笑吟吟。
穿着病服的图南靠在病床上,乖乖道:“有的。”
图晋在视频里柔声道:“过阵子是你生日,哥哥飞过去陪你过生日,再陪你几天,好不好?”
图南点点头。
图晋又翻来覆去问了他许多,每个问题都问了很多遍——例如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心脏还疼不t疼,他每天都问,图南也每天都答。
图晋有时候也知道自己总是在问这些重复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
有时候他会觉得图南太听话了,听话到让他觉得痛苦。
有时候他希望图南能任性一些,同他发一发脾气,同他大吵大闹,质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国外,质问他自己每天为什么要打那么多针,吃那么多药,质问他为什么不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图南都没有。
他每天都很听话地打针、吃药,哪怕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异国他乡,也从不抱怨。
图晋总在这时候想起图渊,想起这个能让图南不高兴了就发脾气的青年。
他会对图渊说一些生气的话,例如“不和你说了。”“走开。”却又在说完这些话后,来敲他的卧室门,询问他是否自己说话太过分。
“可是他很不听话。”
图晋想起很多年前,十几岁的少年坐在床上,薄唇抿得紧紧的,“我跟他说了不能打人,他还是打人了。”
那是一个在宴会上对图南出言不逊的公子哥。
他那可爱又可怜的弟弟,皱着鼻子,同他说:“我不要再跟图渊讲道理了。”
十几岁的少年想了很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认真道:“我发现,图渊的这里跟我们不一样。”
图晋很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天真的、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即使这一生很短暂,但事违人愿,图南还是知道了自己被背叛的事实。
四个多月过去了,在这天的通话中,图晋终于轻声道:“小南,你……想知道图渊那件事的全貌吗?”
他想,大概是佣人们的风言风语让图南知道图家的内鬼是图渊,具体的一些细节图南却一无所知。
或许把图渊的借口告诉图南,无论借口真假,都会让图南心里好受一些。
图南对他道:“不用了。”
没有人比掌握剧情线的图南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剧情线已经进行到百分之八十,意味着图渊已经离开海市,开始白手起家,在京市初露锋芒。
十二月,图南所在伦士下了场厚厚的雪,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图晋提前一天赶来。
图晋很希望给图南办一个盛大、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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