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她刚一福身就被承明帝扶起来。
高公公见状使个眼色,宫婢们纷纷退下。
温婉娥特意打扮一番,此刻娇羞含笑,颇似清纯佳人。
她悄悄打量年轻的天子。他只比她大一岁,面容白皙姣好,不乏文人气韵却颇具天子威严。
承明牵住她的手,领她进内室:“这几日可还习惯?”
“牢陛下挂心,臣妾一切都好。平日和宫中姐妹御花园相约,有说有笑的,就跟在家中一般自在。”
“朕还不知德妃芳名。”
“臣妾姓温,闺名婉娥。”
“哪两个字?”承明摊开手掌。
温婉娥含笑在他手心笔划。
承明温润一笑:“这名字极好,以后朕便唤你婉儿。”
他同她坐于床边,看见枕头旁放着本《左传》。
“这么爱读书。”
“略识几个字而已。”
“这必是谦虚之言。朕知温相教子有方,长女一定文采斐然。”
这话夸得温婉娥面露喜色:“陛下谬赞了。”
承明凝视着她,眼眸深沉。
温婉娥会意,起身散开床边帷幔,自行解下腰间束带,服侍皇帝歇息。
云雨过后,温婉娥心中得意。陛下头回来后宫便宿在她这里,这般恩宠自是无人能及。
她不求皇帝专心用心,只要他愿意来承香殿,她便能在宫中活得如意。
中元节那天,史之尧拿着誊抄的卷宗给崇宁看。
“这是什么。”
史之尧:“我答应帮你找生父。”
崇宁心里一暖,莞尔笑道:“只不过随口说说。”
长公主为人强势,实行去父留子之举,从不许崇宁询问生父。
小时候的崇宁将母亲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从不敢逾矩。嫁人后,她思及先帝遗言,推断父亲和史家必有瓜葛。
对于那位陌生的父亲,她的好奇心胜过父女情。
她好奇他这个人,更好奇他和侯府的关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你的话就是承诺,我定一诺千金。”
史之尧话里有话,本以为崇宁不会细听,没想到她会附和应承。
“我对你也是呀。”崇宁点头,“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
她牵住了他的手。
这话无疑给史之尧吃了颗定心丸。她这些天老实本分,毫无可疑之举。思及此,他渐渐放下戒心。
崇宁看向记档,上面有长公主府的人事关系。一个个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鲜活地出现在脑海里。
忆起往昔,她眼眸渐渐湿润。
面首的名字后面标注着下落。先帝碍于情面并未赶尽杀绝,只将和长公主瓜葛较深的人赐死,其余人发配到城郊的大兴善寺。
“阮叔没死。”崇宁指着一处道。
史之尧:“我带你去找他。”
崇宁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再见故人的喜悦激动,一方面是近乡情怯的惶恐无措。
若打探出生父的下落,她该当如何?他若死,她晚上就多买一盏河灯。他若生,她该不该去探望询问?
崇宁坐在清净的禅房中,心里五味杂陈。
不一会儿,史之尧领着一个和尚回到禅房。
崇宁站起身:“你是?”
“阿弥陀佛,弟子慧悟见过女施主。”对方合着十指,毕恭毕敬给她行礼。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和尚缓缓抬头,与崇宁视线相遇时大为震惊。
“您必是长公主之女。”
“你是……阮叔阮行止?”崇宁难以置信。
“正是贫僧俗名。”
史之尧见两人相认,知趣离开。
十年的风雨将男人的俊脸洗刷出岁月的痕迹。崇宁看着眼前的阮行止,许久才平静下来。
“我眼拙,差点没认出阮叔。”
“阿弥陀佛,公主称呼贫僧法名便可。”
崇宁道:“慧悟高僧近来可好?”
他释怀道:“托公主的福,贫僧保全性命皈依佛法。眼下身自由心无疚,随意度春秋。”
慧悟看了她一眼,又道:“公主逢凶化吉,如今定是风光无限。如此贫僧便安心了。”
他本是长公主府上最不起眼的面首,常常受其他男人欺凌。有一次被受宠的面首按着头打,若不是这位小殿下路见不平,他怕是难以活到第二日。
崇宁点头道:“本宫一切都好,只有一事想要请教高僧。”
“公主但讲无妨。”
崇宁直言:“我想知道生父的下落。”
慧悟和尚微微错愕,片刻后道:“此事贫僧不知。”
“贫僧随侍长公主数年,却是个无名之辈,并无资格知晓长公主私事。”
崇宁的眸光渐渐黯淡。
慧悟不忍看她伤神,又道:“不过,长公主有一私密之事,府中面首人人皆知。”
“何事?”
慧悟顿了顿,小声道:“长公主命人侍寝,皆会准备……如意袋。”
“啊?”崇宁眨眨眼,“那是什么?”
慧悟被她问得支支吾吾,只好动笔写下此物的功能。
崇宁看着桌面上的字迹,渐渐领悟。她红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不和面首生育?”
“正是。”慧悟点头道,“贫僧猜想,殿下并非面首所出。”
既然长公主主动避孕,崇宁公主就不可能是面首的孩子。
“我生父不是面首?”崇宁豁然开朗。
慧悟道:“只是贫僧的猜测。”
“那会是谁呢?”崇宁摸着下巴思索。
难道她是府外男子所生?可母亲日理万机,除了府里面首,哪有空和外男谈风月?
崇宁百思不得解,回去路上将此事告知史之尧。
史之尧道:“继续找么?若愿再寻,我鼎力相助。”
“罢了。”崇宁摇头,“我从小只知母亲不知父亲。找他干嘛,又没什么感情。”
她声音蛮横却掩不住失落。
史之尧没拆穿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夜里,史之尧陪崇宁放河灯。
史之尧买了一盏给父亲。崇宁买了两盏,一盏给母亲长公主一盏给舅舅信王。
溶溶月色下,静谧的河面上游荡着无数灯盏,一个个光辉明亮,凝聚成一条长长的银河。
崇宁点燃河灯,眼眸温柔地望着它们远去。
史之尧放完河灯,见她双手托腮坐于台阶出神。
“想家人了?”
崇宁摇头。她对母亲和舅舅的思念经过时间打磨变得格外深沉,日常生活里从不外显。
“你家人在这儿。”
史之尧掰过她的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从大兴善寺出来,她就闷闷不乐。史之尧有意逗她开心,却见她目光沉静似有心事,旋即便松开了手。
“史之尧,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恨不恨我舅舅?”
若非十年前信王辛寻安自封地起兵造反,史之尧的父亲史铎就不会战死沙场,定远侯府也不会衰落。
史之尧不知她会如此发问,一时犯难。若说实话恐惹她生气,若说假话又对不起自己的信念。
崇宁善解人意道:“我只是好奇,你如实说就行。”
史之尧思忖片刻,道:“我恨信王并非家仇。他身为臣子以下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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