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是班级元旦联欢第二天上午是学校元旦汇演,他们班没有参与彩排的人,只在自习课听听操场上的动静,完全不知道有哪些节目。
礼堂和报告厅坐不下那么多人,全校参与的大型活动基本都在操场办。
早上太冷,八点多钟听完听力上了半节语文课,楼下才吹哨子让他们搬板凳下去看汇演。
依然没有出太阳,但雪停了。天阴沉着,随处可见融了一半又冻上的冰堆。
离了有空调的屋子,无论裹得多严实,丝丝缕缕的冷气都会一点点蚕食渗透直至人感觉手脚冰冷关节不灵活。
江今澄给方砚清分了几个暖宝宝,坐了两个多小时还撑得住。
散场很慢,初中部先走然后高三,最后才是高一高二。江今澄两只交叉抱着板凳往外走,手指头往里攥着袖口,严严实实不进一点风。
“我早上看今天有大暴雪,很可能会提前放学。”
方砚清说得信誓旦旦。
“以前有这种情况吗?”
江今澄相信过往经验。
“有啊,我想想,好像是初二那年。那天考物理,大暴雪,写一半主任进来说不写了让我们回家。后续也没有补考。”
“这么爽。”
这和她印象中放假吝啬的一中完全不符。
方砚清觉得江今澄可能脑补太多,忍不住开口提醒:“不是期末,是我们寒假补课小测,那时候你已经躺在家里了。”
这么一说,江今澄不羡慕了,寒假补课考试取消哪有她假期不补课来得爽。
“那学校应该不会提前放学了。”
叹息混在各色声线中,李元极有辨识度的腔调打断她的叹息也隔绝其他说话声。
“什么放学不放学的,你俩回班吗?”
挤在一群红白校服中,突然有人搭了话还挺吓人的。李元和周期一左一右把江今澄和方砚清夹在中间。
“我和李元出去吃,能不能帮我们把板凳拿回去。”
“行,给我吧。”
江今澄腾出一条胳膊接了过去,确实有点重。
“谢谢,谢谢啊,那我先走了,李元你快点。”
周期很快挤了出去对还在求人的李元发出催促。
“不行,你自己拿回去能死啊。”
现在比平时吃饭时间早十几分钟,大家都想快点去吃饭,方砚清拿板凳上楼还得去一楼找人已经很烦了,两个板凳当她铁臂阿童木不会累。
“我求你了行吗?四年同学情,你帮我搬回教室,随便你扔哪。”
“不行,班里那么多男生你找谁不行。温天南,温天南!”
进场队伍是两队,都是女主在前,现在退场自然也是男生先回班。方砚清从背影只能认出温天南一个人,连喊两声才回头。
“你找他去。”
确认温天南和李元对上视线,方砚清从江今澄身后绕她到左手边,伸出半个手掌帮她分担一点。
“谢谢。”
“没事,你就不该答应他。一个男生拿板凳跑到二楼多快了,还要你拿。幸好你不学物化生,再和他分到一个班说不定还让你帮这儿帮那的。”
方砚清评价别人的时候很可爱,一点也不嘴毒,虽然犀利但是句句在理。
只是她还没有熟到可以随心所欲的朋友,周期主动开口找她,她又恰好能帮上也不算太为难,就答应了。
“我下次拒绝他。”
“你就该拒绝他,给他们俩惯的。”
李元和方砚清初中一个班,这江今澄知道。但她喊温天南的架势毫无客气,也像认识很久一样。
“诶,你和温天南初中一个班的吗?感觉你们好像挺熟的?”
刚开学边缘听说他们班有几个初中部的,兴致冲冲问了名字。江今澄报了几个,他挠挠头说见过但不熟,不然肯定帮她先打个照面。
不过江今澄也习惯每个阶段都从陌生开始。
“熟,熟得很。总共就四个班,三年下来上下两届都认完了。”
方砚清还带着气回答江今澄,意识到后平复心情继续说:“我们初中不分班,我、李元、钟淇淇、盛意都是二班的,温天南是四班。”
“还有你上次问我广播站的成真,也是四班。”
她很少听方砚清主动提及盛意钟淇淇两个人,或许是关系普通,李元也不怎么在方砚清面前提她们。
靠近西楼梯的大厅放了有几十个板凳,都是想先吃饭的人放的。
方砚清玩得好的外班同学正倚着柱子找她,江今澄先看到了人,还未开口叫方砚清,对方先出了声。
“这儿,方砚清,你快点。”
“诶,你怎么在这儿?”
她手掌从江今澄板凳下移开,明显下坠的重量扯得江今澄差点松手砸在地上。
“等你呢,你把板凳放我们班吧,回来再搬。”
“你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上去就到班了。”
走廊稀疏很多,没有被推搡在人群找支点的漂浮感。江今澄已经调整好姿势,两个胳膊受力平衡抱着两个板凳。
“行,那我先走了。”
她拜拜手,轻盈地像只蝴蝶般飞到那个女生身旁,两人各抬板凳一边往东楼梯走。
她更好的朋友,江今澄一开始就知道。
江今澄从不觉得人只能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应该围着一个人转。她也不在乎交到的朋友是不是和她玩得最好交流更多,只要相处过程中没有对不起对方,那就能继续当朋友。
当然也羡慕过盛意和钟淇淇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无话不谈,但这种相处方式她并不喜欢也做不到,偶尔借个书课间闲聊几句就够了。
她不喜欢过多关注干涉别人的生活,同样也不喜欢别人过多参与渗透她的生活。即便那个人是父母,江今澄依然会反感。
这样没什么不好,现在的交情刚好能够维系,又刚好不会改变她。
楼梯自动分为上行下行,江今澄靠着栏杆走,椅子抬得不够高,时常磕到台阶或者撞到栏杆。
幸而大家都吵吵闹闹的,没显得她太突兀。
方砚清说得很准,今天确有大暴雪。吃午饭时只是稀稀拉拉飘点小雪,等到午休结束再往外面看,已是大雪纷飞。
楼前灌木丛白绿参半,斜吹进来的雪在栏杆瓷砖上也积了薄薄一层。
李元搜刮整层楼瓷砖上的薄雪团了一个大雪球塞到还在午睡的周期脖子里,他被冻得一激灵,雪团打碎飞到了江今澄身上。
掸落后依然在校服上留了个水印。
“李元你有病吧,你等着,放学你完了。”
早已闪到后黑板的李元毫不畏惧周期的威胁,嘻嘻哈哈同时还抽空问候了一下江今澄有没有淋到雪。
她没事。
走廊挤了不少人赏雪,教室里也打打闹闹一片,睡死的依旧睡死,像是听不见这些声响。
方砚清还在和别人打赌今天一定会提前放学,前门猛地被推开,短短几秒钻进来的冷气足矣让前三排都嚷嚷冷。
若是平时,班主任可能还会要求开窗通风,今天倒是好脾气地带上门。
“转学校通知,今明两天有大暴雪,公交车可能会提前停运,为防止住宿生没法回家,今天上完两节课三点四十放学。”
通知发出的时间应当差不多,他们欢呼声还没聚齐,隔壁班已经有拍桌跺脚的动静。
“安静安静,通知已经转到家长群,需要给家长打电话的赶紧打。别都等着用老师手机,每月借给你们打电话移动客服还以为我干诈骗。”
如果是教育局通知大暴雪的话,高中停课,义务教育阶段肯定也停课。反正都是坐公交回家,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应该也不重要,就不用给边兰打电话了。
班主任一走,江今澄才发现班内那么多人都带手机。公共电话每层楼就几个,还是用同学手机打得快。
元旦没有作业,江今澄纠结要不要把带书回去背。分科表几天前交上去,她想了想,相比地理还是政治好学点,就填了物生政。
边兰没反对,但依然要求她好好学化学,像是笃定下个学期她一定会改变选科。
“江今澄,江今澄,我走了,明年见。”
她蹲在桌下,听到有人叫她,斜放的课本因她动了一下掉在地上。
“拜拜,明年见。”
江今澄立刻昂头笑着对方砚清说。
等明黄色书包上一晃一晃的毛绒挂件完全看不见,她才低下头捡起书本。
午休时掸落的碎雪融成了水没来得及拖,书封皮沾上黑乎乎一团,用纸巾擦过也还有印记。
真丑。
天气恶劣,公交车发车间隔也变得很长,她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来一辆公交车。
雪急且密,人在风里无处遮挡,眼睛也睁不开,几片接着几片贴着皮肤融化,刺痛的冷激得江今澄想当个蒙面大侠。
上了车又是气味复杂的暖风,在校服褶皱的雪融化前,江今澄看清了它的模样,很标准的八角雪花,不是碎冰渣。
站台挤了很多人,车上也坐满人,江今澄从缝里摸到杆勉强站稳。
她看了一圈,没有许松年。
车开得慢,每一站都有人上下车,江今澄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下车铃,终于踩在平稳的地面上。
薄雪被车轮碾过,压实成象牙白色,但很快又会染上黑乎乎的泥。
江今澄伸手从绿化带上揽下干净的薄雪团成小球,她没打过雪仗,只好和过去一样,稍稍用力砸在雪地上。
但没有感觉,感官像被封闭一般,连掌心冰冷与温热都后知后觉。
雪来得急,小区里大部分车都没来得及罩上,一路走来只有她住的单元楼下有辆白车罩得很完整。
边兰和江建明都不在家,暴雪停课通知不适用小学,家长没下班接不了孩子还容易发生意外,故而按照原定时间放学。
家里人少江今澄只开了她房间的灯,用湿巾抹布各种方法去擦课表封皮上的泥水。她最后一遍拧湿纸巾往卫生间走,客厅已经暗得看不清花盆在哪。
刚按下客厅开关,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踮起脚从猫眼看过去,是许松年在门外。
“你吃饭了吗?”
“没有。”
“去我家吧。”
“啊?”
手心还攥着湿纸巾,一用力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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