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飞扬身上的蓝色鲸鱼纹身是不是你的杰作，还有……”刘夏四周环视，这声音仿佛是立体环绕音似的，根本无法锁定具体的位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问的非常不客气，刘夏并不打算浪费时间跟「母神」兜圈子。
“据我所知，这纹身是三百年前属于一个叫「鲸落」的公司标志，别告诉我你是个活了三百年的某种怪物，或者是跟那些带我们来这里的机器人一样的，机器？”
“三百年没见，刚一见面就被小夏这么叫，还是真的让人有些伤心呢。”
刘夏的面前再次浮现出一个蓝色全息影像，那是个眼熟的女人模样，正温柔的看着她微笑。
“白……白菲！”刘夏的眼睛不可抑制的睁大，瞳孔因为震惊而微缩，“你……怎么会是你，你还活着？！”
全息影像无法模拟出完全的神态，却依旧能看出白菲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应该也不能算完全活着吧。”
口中却说着些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你活了三百年？这不可能，还有什么叫不能算完全活着？”刘夏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自觉的上前两步想要握住这个昔日好友的手，自然是抓了个空。
回应刘夏的是脚下的地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空间，那是一片由无数闪烁着蓝光的黑色机箱组成的海洋，数以万计的电线汇聚到核心位置。
那里是一个拥有着纯白金属和透明玻璃的培养舱，比起机箱堆叠的蓝色海洋来说，培养舱周遭的光，洁白而温暖。
舱内都漂浮着一颗完整的大脑，宁静而诡异。
白菲轻笑一声，呢喃道：“如果只剩下一颗脑子也算还活着的话，那就还算是活着吧。”
那声音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温柔恬静，似乎时光倒流似的浮现在刘夏的耳边。
刘夏蹲下身体以便可以看的更加清楚，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培养舱上，这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话，白菲的声音中也伴随着一声迷茫而无奈的叹息。
“当初那些科学家跟你的反应一样，也觉得这不可能，只剩下一颗大脑还保持着高强度的活性，甚至与脑机接口源代码出现了百分百契合的情况，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刘夏在思绪纷乱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脑域源代码？”
“也许我还活着，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至于脑域源代码为什么会与我的脑神经契合，也许已经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个问题了。”
听到这话，刘夏心中顿时一紧，回忆起当初是她抱着坠楼的白菲一起掉下去的，当初她的血对贺天临的存活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难道现实世界自己的血也对白菲起了作用？
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但仅靠脑子与脑域源代码融合，就能活三百年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理解。
正如白菲所言，这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解答了。
还有另一点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白菲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现实世界里的那个刘夏？刚见面时她可没有说过这点。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刘夏的？如果没有记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白菲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刘夏身侧，轻笑一声，刘夏的脑海中突然投射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一个从培养舱成长的小女孩浮现在眼前，那张脸分明就是五岁时的自己，接着她就被几个人形机器人投放到了垃圾区内。
“你是小夏最完美的复制体，数以万计的复制体只有你活了下来，并且完美继承了她的记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意识为什么会出现短暂消失，也许这就像维纳斯一样，总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缺失吧。”
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像在哄着一个摔碎玩具的孩子。
“这又怎么不能是一种残缺之美呢。”
刘夏俯下身体的因为震惊和不可置信而发软，膝盖猛地砸在地上，双手用力捏紧捶在透明的地板上，巨力却只留下一声轻响，仿佛力量被地面材质吸收了似的。
“骗子……你胡说！”
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猛然钻进脑海，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吸收了太多无法消化的话语，那些消失的记忆一股脑的钻了进来，仿佛正在复苏。
原来她本来就是废土世界的刘夏，根本不是从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刘夏，也就是说小时候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信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何必愤怒？你就是刘夏，甚至比原来的刘夏更强。”
白菲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怜悯，吐出的话却仿佛没有了属于人类的气息：“你没有道德枷锁，也没有情感拖累……你是我最锋利的刀。”
“那些造成世界毁灭的垃圾人渣，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难道那些垃圾不该死吗？你回收那些垃圾的时候不开心吗？”
无数银色丝线从地面伸出，就像吞噬掉宋悬时那样，温柔从下往上，却没有着急的将人吞噬进去，而是环住刘夏的脖颈轻轻抚慰。
就像现实世界中白菲安慰她时那样，带着白菲特有声线，温柔而贴心。
“核爆是怎么发生的？”
刘夏的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白菲，也是「母神」尘封三百年的记忆。
大厅的光线骤然暗沉，全息投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影像。
现实世界中的海下研究基地内，白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的时间，正是她与白菲一同坠楼后一周左右的时间。
穿防化服的研究员们来回奔走，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一颗人脑，培养舱外连接着无数的如神经网络般的线。
刘夏看到时间时呼吸一滞，深吸一口气问道：“他们把你的身体带走没多久，就直接剥离了你的大脑？你爸呢，他不管吗？”
白菲轻笑了起来：“如果一个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女儿的人也配叫爸爸的话，你真的以为他有这种能力，可以调动起那么多雇佣兵来陪你演戏吗？如果不是为了救他的命，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那温柔的银色流体中带来的震颤，还是暴露了白菲的情绪，但这种震颤也仅仅持续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把脑机源代码与我的大脑进行了连接，结果非常成功，从那时起他们开始称我为「母神」。”
?
刘夏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乱七八糟的情绪，突然听到太多突破认知的信息，再加上那些涌上脑海的碎片记忆，让她的脑子有些纷乱。
现在回过神来，反而发现一些刚刚因为情绪波动而没有注意的点。
白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意识短暂离开身体的原因，以及意识离开后去了哪里。
那现实世界所经历的那些是存在的吗？还是说那只是存在于刘夏身体的记忆？
刘夏已经很快接受了自己是复制体的可能性，连意识都能两个世界穿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这也不意味着就完全信任这个只剩下颗大脑的白菲，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想让现实世界中白菲假意被绑的经历再来一次。
何况还牵扯到了脑机接口脑域源代码，鬼知道这东西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菲，说不准那东西压根就是个AI，对人类是敌意还是善意，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一回，刘夏不打算继续按照白菲，也是所谓「母神」的节奏来。
还是得想办法搞清楚核爆是怎么发生的，如果这个该死的脑花打算搞什么坏主意，刘夏不介意直接送这玩意儿归西。
刘夏再次抬头看向白菲的全息投影，感觉气氛差不多了，便继续问道：“那这跟核爆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半晌没有说话的刘夏终于开口，白菲轻笑着点了点头，依然用那双电子形成的眸子凝视着刘夏的双眼：“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很爱掩盖自己的错误，并且想办法甩锅给别人。”
见白菲终于肯顺着自己的话题讲下去，甚至已经暴露了一些连她都没有意识到的用词，刘夏准备循序渐进的继续引导，就像老朋友叙旧一样。
“掩盖错误？我很好奇这跟核爆有什么关系，能跟我详细说一下你都经历了什么吗？”
白菲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怀念：“最初，我只是一个被观察的实验体，直到这些研究员发现我可以影响人类脑中的思想，虽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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