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拭微一直被太监引领至宫门口。
方一出来,就看到停驻在宫门外的叶府马车,和依靠车檐微闭着眼睛的赵寻真。
自从郯城回来,赵寻真日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整个人神出鬼没的,叶拭微白日里鲜少见他。
但他每次都会见缝插针地出现在叶拭微面前,同她短暂地碰上一面,看叶拭微练剑的进度,并为她纠正姿势,再根据情况,调整要教给叶拭微的新的武艺。
承慧和叶庭宇那边,则放到晚上他回来以后。两人数次同叶拭微嘟囔,直言自己每日起得比鸡早去学堂,夜里要练武,又睡得比狗晚。
但也没有退意和倦懒,每次赵寻真还未至,他二人便已经自觉开始。
叶拭微担心这样对身体不好,导致两人以后不长个子。直到一个午后,她去找承慧,看到两人手上攥着木剑、横七竖八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模样,才安心下来。
叶拭微问过赵寻真,是不是在调查赵慕文的消息。
赵寻真说不是,他把事情告知了父母,如今江北那边,有一位十分信得过的师兄在调查。
叶拭微就追问他在干什么,赵寻真扭捏地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叶拭微其实有些担心,上次叶净渊赐婚一事,他便是如此告诉她的,随即而来的,便是惊天噩耗。
但她并未表明,选择相信。
正思索着,远处马车上赵寻真蓦然睁开了眼,极其迅速精准地锁定了叶拭微,咧开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他手撑住车板,旋身一跳下了车,朝着叶拭微大步走来。
叶拭微身形一顿,也轻轻笑了一下,信步走去。
二人视线相撞,无声走过这一条长长宫道中的短短一段,享受了连日来少有的一会儿静谧无波的闲散时光。
马车上叶新台静静掀开车帘,望过去一眼,抿了抿唇,不语,松开了手。
“叶公子看到什么了?”在他身旁,林秋月颇为好奇地问道。
事涉叶拭微名誉,叶新台道:“没什么,只是瞧瞧二妹过来没有。”
林秋月十分亲热的模样:“二妹妹来了吗?我也瞧瞧。”说着就要去掀开车帘。
叶新台侧侧身体,挡住她手臂动作,温声道:“已经快到了,外面日头烈,林小姐还是别看了,如此也少受一遭罪。”
林秋月轻笑一声:“滇南多沙尘,我从小到大过的就是这般风吹日晒的日子,叶公子不必挂念。”
语罢手腕一翻,自上而下拿住了叶新台靠近马车帘子的半边肩膀,随即身体前倾离开车凳,另一只手一把掀开帘子——
帘外叶拭微拾步踩上脚踏,正欲上车,见此情形脚步一顿,仰头看了眼马车左上角的旗帜,确是叶府马车无疑。
她后撤一步,脚掌踩在地面上,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也看到了以一种奇怪姿势坐着的叶新台,这才道:“林姑娘安好。”
林秋月不问她怎么认出自己,简短道:“你很聪明。”
松开帘子坐了回去。
叶拭微又一次踩上脚踏,躬身坐进马车之前,回头望了赵寻真一眼。
叶新台这次却没有顾及到,全部注意力都停留在自己半边发热的肩膀——莫非武官家学渊源如此?这个林姑娘,力气真的好大!
路上三人并未过多交谈,并非叶拭微和叶新台不想同林秋月聊上几句,提前熟悉,而是林秋月自马车驶动便闭上了眼睛。
相府与侯府分别坐落于两条临近的街道,马车快要抵达侯府那条街时,林秋月睁开了眼,对叶新台道:“多谢二位载我回来,烦请将我送回家里。你我婚约已定,半个月后便是一家人,既如此,我便厚脸皮一回,就不派人专门备礼上门打搅了。”
叶新台连忙揖礼:“应该的,林小姐不必客气。”
叶拭微意外看他一眼,见他好似真不知道,只好自己礼貌地说:“家中已备好茶点饭食,林小姐不过去看一眼吗?”
林秋月微笑道:“多谢二妹妹,可我方才回京,一路舟车劳顿疲乏得厉害,想尽快回家歇息一番,就先不打搅了。待到半个月后,我嫁过去,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烦人才是。”
“自然不会。”叶拭微笑说:“我读书不多,识字也少,林姑娘不觉得我粗陋无知才是。”
一番来往客气,叶拭微也不再多说,且没有明着提及邀她一起住在相府。
林秋月下了马车,侯府大门自晨起便开着,管家早早迎了出来,欢喜的声音传过来:“小姐回来了!”
“兄长?”叶拭微看着仍在发愣的叶新台,直接动手推了一把,叶新台恍然从沉思中回神,听见叶拭微道:“你这个侯府的未来姑爷,不下去送送,就这么放任林姑娘一个人回家吗?”
叶新台一脸欲言又止,但脚比心快地下了马车。
叶拭微将马车窗帘挑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在管家面前的林秋月似乎与在他们面前不同,少了强硬,十分柔弱,更符合崇文帝口中那位“镇南侯家唯一一位不喜武偏爱文的小孙女”的形象。
她转而挑开车帘,右手三根手指屈起,轻敲车凳。
赵寻真立时偏头,低声道:“小姐。”
叶拭微:“可有看出什么?”
赵寻真:“林姑娘并不柔弱,据我观察,她一定练过,功夫如何暂时看不出来,但方才大公子应该是被她一掌按住,才无法动作。”
好歹是武将之家,纵然这位小姐不喜武,也可能受家族影响,多少练过。
这不奇怪。
叶拭微问:“我同她动手,结果会是怎样?”
赵寻真沉思瞬间:“大约不相上下。”
正说着,叶新台回来了。
不等叶拭微问他宫门口的事,他便率先道:“你说,这个林姑娘,会不会是假的?”
叶拭微惊奇:“什么?”
叶新台按着自己左边肩膀,对叶拭微认真道:“她手劲儿不小。”
“……林姑娘应当是真的。她入过宫,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若她是假的,镇南侯府便是欺君之罪。他家世代忠良,苦守滇南数年,殚精竭虑,想来不会做出此等折翼之事。”叶拭微分析一番,顿了顿,凝望叶新台,难言道:“兄长,你多年苦读,如今一朝中试,不必再为此烦扰忧心,或许也可以同庭宇他们一起,练练功夫。”
叶新台认真道:“你说得极是,我也有许多年不曾认真练过功夫了。”
叶拭微惊讶:“兄长练过?”
她惊讶得太明显,以至于十分诡异,叶新台看她一眼,自信说道:“那时五皇子都打不过我。”
叶拭微颇为怀疑:“你那时多大?”
“十岁。”叶新台恍然间明白什么,尴尬地解释:“虽然多年不曾再碰过剑、动过手,但我曾经,真的属于佼佼者。方才被林姑娘一掌按住,并非是我不能挣脱,只是发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又在她掀开帘子的那瞬间,确定你那边没有……意外,加上那个姿势下我觉得十分尴尬,不敢动……这才没有动作,任由她按住我。”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叶拭微点点头,又说:“赵寻真看出来了,林姑娘功夫不差,打我不成问题。”
叶新台沉思道:“那便是陛下说了假话。”
叶拭微看着他:“祖父和父亲亦然。”
叶新台一脸菜色。
他是真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祖父和父亲对他们这群子女,竟然还是有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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