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个摊位离开后，丹尧掂着手中的小瓷瓶，能感觉出里面有颗丸状物。
“对了，还不知道这药的功效呢。”
瓷瓶在手心滚了一圈，只见瓶身底部印着两行小字：
“深海之珠。”
“功效：起死回生。”
她轻挑眉毛，虽然不确定上面说的功效是真是假，还是把小瓶揣进口袋里。
丹尧拉着梁玉祁往前方的摊位走去。
集市中的道路四通八达，摊位数不胜数，要想在规定时间内尽可能多地游览，必须有一条规划的线路。
她思忖着，走主干道能游览的摊位多，是很多游客选择的路线；然而弊端也很明显，客流量大，许多宝物可能已经被赚走了。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往右边支道而去。
右手边第一个摊位的摊主是个鱼人少年，正懒散地靠在摇椅上。摊位前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猜拳，五局三胜。
这宝物这么好得吗？丹尧没多犹豫，径直走到摊位前。她刚要开口，身旁忽地多了道人影，青年含笑的声音随之响起。
“您好，我参加挑战。”
丹尧：？
“你懂先来后到吗？”
裴镜似是才注意到她，目光顺着落在她身后的梁玉祁脸上，似笑非笑。
“呵，师姐，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鱼人少年摆摆手：“好了好了，都别争了。这样吧，你们两个猜拳，还是五局三胜，赢了的跟我猜拳。”
丹尧爽快应下，侧过身面对着裴镜：“开始吧。”
她没有犹豫便甩出手。第一轮，她出布，裴镜出锤，她赢了。
不料时运不济，接下来的两轮她都输给了裴镜。
第四轮开始，她刚抬起手，落下的瞬间，却猛然感觉虎口一刺，不自觉张开掌心。
裴镜已经收回刚才出了“剪刀”的手。
“师姐，看来是我赢了。”
鱼人少年也抬眸看过来：“不错不错，那就你跟我猜拳吧。”
丹尧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确信他竟然为了一个简单的猜拳游戏而当众使用灵力。
“至于吗？你搞清楚这是哪！”
裴镜哼笑一声，走向摊主，顺便在她耳边温声道：“要对付师姐，不使些手段怎么行呢？”
丹尧抿着唇，转身离开。她只觉心里压了块石头，并不是因为输，而是她发现，自己从没有了解过她在司药阁的师弟师妹们。
她从前不止一次跟他们强调过，神仙并不比别人高贵在哪里，但现在的她也无法给出答案，拥有灵力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是救死扶伤的责任，还是便利的工具，高人一等的象征？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一时不备被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我的拐杖！”
她定睛一看，面前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鱼人老头，正倒在地上，挥舞双手摸索着。她扶起老头，试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有事。”鱼人老头毫不客气道，“我的拐杖被撞掉了。”
她低头环顾一圈，都没看见拐杖的影子，却听见鱼人老头开口。
“掉在第一排左数第三个摊位了。”
丹尧：“……”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力气，能够给拐杖撞飞几百米？
不过不管怎样，总归老头是倒在地上了，她难逃其咎。于是她让梁玉祁继续做任务，自己往老头说的地方而去。
走了五分钟才到，一眼就看见了鱼人老头说的“拐杖”——如果那根木棍算拐杖的话。她返回原处，把拐杖还给他：“给你。”
鱼人老头接过拐杖，掂了掂，才露出个笑容。
“不错，是我的拐杖，不过真是不巧……”
“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起来我的帽子也丢了，蓝色的。在第三排右数第二个摊位。”
看着那副懒散做派，她心头一阵窝火。
“这是什么服从性测试吗？”
“哎呀，没了帽子就容易受寒，受寒了就会头痛，头痛了就会……”老头口中嘟嘟囔囔着。
丹尧被他吵得心烦，刚要走向他说的摊位，却被梁玉祁叫住：“我去。”
他身高腿长，没多久就带着蓝色帽子回来了。丹尧接过帽子，递给鱼人老头。
“是这个吗？我们没时间陪你继续折腾了。”
“是我的帽子。”鱼人老头乐呵呵接过，“像你们这样有爱心的不多了，毕竟其他鱼都骂我有病。”
他叫住即将抬步离开的丹尧，把一块小木牌放入她手心。
“用十几分钟换一个半小时，还是很赚的。这东西我也用不到，就给你们吧。”
丹尧垂眸看着手心的木牌，上面印着个“禁”字。
“这是什么？”
听完鱼人老头的解释，她若有所思，轻轻颔首：“谢谢。”
接下来，她和梁玉祁继续按照原路线游览。
又做了几个任务，他们刚准备歇息片刻，集市中央却骤然传来沉闷的钟声，声音扩散的瞬间，摊位上的商贩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如同迁徙的候鸟般规律移动着。
看来是一小时到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电子音也在众人耳中响起。
【每次摊位流动，系统将会播报场内玩家的游览进度。】
【场中共有1000个摊位，还剩905个摊位的宝物未被获取。】
【丹尧、梁玉祁获得宝物数量为：15，裴镜获得宝物数量为：14，谢兰获得宝物数量为：6。】
丹尧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看来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鱼人也参与其中，而且随着时间后移，来的鱼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好在，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跟鱼人争抢。
商贩们的移动方向是横向的，所以不影响丹尧的原路线。
她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那摊主见她过来，神神秘秘开口：“我这宝贝可是个好东西，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那商贩环顾四周，看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道：“这是掌管海洋的宝物，关系到整个深海的生死，一念之间就可以让深海覆灭！”
梁玉祁闻言蹙眉，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丹尧听他说得玄乎，唇角上扬：“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怎么不留着自己用？”
商贩自嘲笑笑，把匕首大小的法杖塞入她手中。
“你看我的脸就知道，我就是个中层偏下的鱼人，拿着这东西也没用，反而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而你不一样，你是人类，这东西在你手里总比在我手里好。”
丹尧接过那根法杖，思量片刻开口：“你的要求是什么？”
商贩见她收下，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我听说人类在深海是尊贵的客人，我明天准备去浅海餐厅应聘，希望你能帮我美言几句……”
尊贵的客人？丹尧并不认为她有这么大面子，自己不被贵族们吃掉就不错了。
她下意识要拒绝：“我应该没这个人脉。”
“别，我听说你们住水晶馆，那是只有贵族才能住的地方。求求你了，只说一句话也可以，我家里条件差，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他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央求。
丹尧默了几秒，还是点头应下。
商贩顿时喜笑颜开，上前来加她的联系方式，加完之后又提醒了她一句。
“对了，这宝物可千万别让贵族们知道，尤其是皇室那些人！”
丹尧耐心地听他嘱咐完才离开摊位，不经意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商贩已经收摊准备离开了。同时，手机上收到两条消息，是来自商贩的。
【我的名字是洛维。】
下面跟着一张证件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也打理得板正。与刚刚颓靡的鱼人判若两人，足以看出他对这次应聘的重视程度。
她刚回复完信息，抬眸便遇见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裴镜只穿了里面的衬衣，右手攥着被装得鼓鼓的外套上端，另一边用两根指头拎着一只破旧的拖鞋。
“不愧是师姐，做什么事都比我们强呢。”
丹尧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拖鞋上，眉梢微挑。
“你淘来的宝物还真是特别。”
裴镜把拖鞋拎远了些，略带嫌弃地开口：“是那个猜拳摊位的宝物。”
“哦？”丹尧听到这话，忍不住勾起唇角。
裴镜见她露出笑容，怔愣一瞬，嘴边也不由得挂上笑容：“那个摊主说家里让他来这里历练，他没什么宝物，就把自己的旧拖鞋拿来了。”
丹尧渐渐敛起笑意，懒洋洋道：“那真是恭喜你，有这样的好运。”
她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身后的梁玉祁紧随她的脚步。
临近中午，集市里的人数渐增，也有不少人离开，人来人往好不拥挤。
丹尧已经记不清走了多少路，只觉脚都走得发麻，一味地把宝物装入梁玉祁肩上的背包，同时在手机上记录着去过的摊位。
终于，十二点二十五到了。
她本就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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