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换个什么样的床？”林禄存问。
虞安娜心直口快：“我想在沙发那儿放一个床。”
“把沙发换成床？”
她眯了眯眼：“每天看电视看到睡着是我的梦想。”
林禄存点点头，犹豫道：“不过你那个客厅……放了床还能放下茶几吗？”
“我可以不用茶几。”她很坚定。
他笑起来：“你不是嫌吃的东西放地上脏吗？”
虞安娜恍然大悟地皱起眉：“……对哦。”
这头她还冥思苦想着，大洋彼岸那头的肖于菲就打来视频电话。
“我的小安安呀，你想我了吗！”肖于菲的歌声堂而皇之地被虞安娜外放出来，当然，以百分之三十的音量。
虞安娜面无表情道：“你好，哪位？”
“死女人你真绝情。”视频里的肖于菲垮下脸来。
“是谁上次说要跟我绝交的。”虞安娜冷淡地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肖于菲聒噪极了，“我错了！”
“哼。”虞安娜连语调都没变过，“你在干什么？”
“自然是一边准备睡觉一边想你呀。”肖于菲挤眉弄眼道，“你在外面呢？”
她淡淡道：“嗯，我打算买一个床。”
“买床？一个人啊？”肖于菲问。
“不是，我和林禄存一块儿。”虞安娜转头看向一旁笑眯眯的林禄存，“打个招呼？”
他点点头。
虞安娜随即把手机转到他那边，贴心地替他找了个最好的摄像角度，仗义地还原他的美貌。
肖于菲连声音都做作地夹起来：“嗨！林校长！早就听安娜提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啊。”
“你好，我也总听安娜提起你。”林禄存礼貌微笑道。
他话音一落，虞安娜就把手机扭回自己这边：“行了，你睡你的，我晚点回电话给你。”
“好吧，拜拜，拜拜林校长！”肖于菲没再念念不舍、死不断气地告别。
“这真是我打过最简短的招呼。”林禄存挪揄道。
虞安娜斜了他一眼。
“我想穿外套。”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
林禄存把衣服递给她，看着她一节一节地把衣袖挽到手肘处，不禁调侃起来：“能不能行啊？看着挺聪明，怎么笨手笨脚的。”
“是你的衣服不行，滑溜溜的。”她不甘示弱。
“别狡辩了。”林禄存伸手帮她把袖子挽起来，一边挽了五节才让她看起来利索点。
“你说……我买个这种沙发床怎么样？”虞安娜的视线投向他斜后方。
林禄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看行。过去瞧瞧？”
一回神的时间，虞安娜已经端正地坐在那张沙发上了。
“感觉还不错。”林禄存在她身边落座，习惯性地往后靠去，“得买几个厚的抱枕，不然坐着不舒服。”
“嗯。”她俯身看了看沙发底的构造，“我要看看它展开的样子。”
“找人问问是怎么打开的。”他拍拍虞安娜的背，朝导购员的方向示意。
“我们这个沙发床开合非常简便。”导购蹲下身来，“你们看，就这么在底部一拉，再把床垫展开，就完成了。”
“谢谢！”虞安娜欣喜道。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导购微笑着退回原本的位置。
今天来家具城的人不多，虞安娜四下张望，现下这一边没有别的人。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地躺倒在床上，小腿和脚悬空在床垫外。
“舒服。”虞安娜伸开手臂，贴着床垫划拉了两下，看向林禄存，“你也来试试。”
林禄存听话地坐在床边，笑着看她又划了两下手臂。
“你……喜欢吗？”她忽然坐起身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求知若渴地盯着他看。
喜欢吗？
你喜欢吗？
你喜欢……吗？
她的膝盖轻轻贴住了他的。
“……嗯。”林禄存喉结微动。
虞安娜突然豪情万丈地一拍手掌：“好！那就要这个了。”
他被“啪”的一声吓得回过神来，笑道：“你买东西为什么要我喜欢？”
“因为你去我家玩儿的时候会待在上面啊，肯定要买你也喜欢的才行。”虞安娜头头是道，转身就爽快地买下沙发床。
“这是我自己赚钱买的第一样东西。”她非常满意。
“谁家孩子这么有出息？”林禄存应和起来。
“说起这个，”虞安娜拉住他的胳膊，“我妈妈下周生日，我在想我要不要给她转点钱，虽然她肯定不缺钱。”
“你这么想是对的。”林禄存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就按你的想法来。”
“我也觉得，不过他们也不认我了。”她脸上的愉悦消失殆尽，“要是妈妈连我的钱也不要怎么办？”
林禄存偏头问：“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并且你也认可这点，对不对？”
虞安娜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你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就足够了。”他说，“你转你的钱，说你想说的话，他们做什么反应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她还是看着地面。
“你也不是他们胃里的胃酸，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林禄存又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总是怀疑自己。你想想啊，你的爸妈现在都把话说得这么没有余地了，你还怕他们说出什么更令你无法接受的话吗？”
“好。”她闷闷地应道。
“不对，你给我转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林禄存又调侃起来，“一收到酬劳就敢全部转过来，也不怕哪天饿晕在家里。”
他自顾自地乐起来：“还非要我收，不收就睡不着了。”
“我不怕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但我怕我妈妈。”
“没事儿的，你要真的担心，妈妈生日那天你来找我，我们一起等她的回复，我给你出主意，怎么样？”林禄存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很快又松开手。
我们一起。
这句话他前头那一大堆安慰都要让她感到踏实。
“好。”虞安娜笑着看向他，只觉心中熨帖，连忙答应下来，生怕他下一秒反悔。
林禄存也笑了笑，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没想好，”她答，“隔壁有个购物广场，我们去转转？”
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来开车。”她拦住正要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林禄存，坚定道，“我来。”
林禄存替她拉开车门，看起来非常恭敬：“您请。”
“谢谢。”虞安娜把袖子撸得更高，坐在驾驶座上。
她把控制杆拨到前进的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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