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将将微亮,与关凯交好的几个士兵一早就来禀报张飞宇关凯失踪的消息,且几人一口咬定是姚祝余害了关凯。张飞宇了然于心的看着他们,他昨天也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今天也是,只不过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他已经快没有脸面面对姚祝余了。
于是,张飞宇对他们说:“关凯被我派出去做任务了,你们为什么说是姚博士害了他?”
几个人一听,具是一愣,面面相觑片刻,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出,他们都知道关凯昨晚出去是去找姚祝余,原本也想去凑个热闹的,但担心人太多会被发现才作罢。本来关凯一夜未归他们并未多想,只是以为他发泄的时间比较长罢了,可是今早却分明看见姚祝余完好无损的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几人遂去湖边找了一通,却什么也没找到,无奈焦急之下,最终才决定来找张飞宇。
彼时,谁知道原来是被派去做任务了,几人腹诽关凯也不跟他们说一声,害得现在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张飞宇看着几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才意识到姚祝余前几天的处境是多么的凶险,这些人跟豺狼虎豹似的盯着姚祝余,若不是姚祝余聪明胆大,现在还不知会怎样呢!张飞宇遂厉声斥道:“才几天不上战场就松懈成这样,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还不快滚!”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张飞宇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况且在他们看来,张飞宇不知道昨晚的事儿,表面上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但架不住张飞宇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也不再多狡辩,连忙在他眼前消失了。
走时,其中一人小声说道:“也不知道关凯昨晚得手了没有?改天我也想试试……”
张飞宇怒道:“还不快滚!”
这件事过去后,军营里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姚祝余,虽然张飞宇没有明说,但大家或多或少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姚祝余的维护与日俱增——后来就连士兵路过没有跟姚祝余问好行礼都会被诘问,已经到了有些魔怔的地步,一时连姚祝余都怀疑张飞宇是不是故意的。
一路上他们招揽了不少机关师,跟在姚祝余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而距离边关也就越来越近。就在经过最后一个省时,姚祝余问了一句:“这是哪个省?”
张飞宇答道:“祁州。”
“祁州?”姚祝余远眺了过去,似是思虑了一会儿,又问道,“我们今晚要在附近歇一晚吗?”
张飞宇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有什么事吗?”
“嗯,去见个熟人。”
“熟人?”张飞宇没想到姚祝余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也会有认识的人,毕竟据他所知,姚祝余从未出过京城。但又转念一想,联系上她在宫中木几关的那段神秘的时日,好像又想得通一些了。
“对,我自己去就行。”
张飞宇惊讶姚祝余连来都没来过,就知道路怎么走了,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神通广大,不禁感叹:“你连路都认得?”
“……”姚祝余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这回事——她还真不认识,于是转过身直接喊了声,“有谁对祁州熟悉的?”
一个黢黑劲瘦的手臂从乌泱泱的人群中举了起来,姚祝余望过去,即使看得出那人在努力的踮起脚尖,却也只看得见那费力仰起头才露出的清澈的双目。
姚祝余坐在马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小伙子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了过来,他蓬松卷曲的黑发在脑后被随意扎了起来,即使是在快要入冬的季节穿的也不厚实,衣服单薄的甚至遮不住精壮的肌肉线条,尤其是他的手臂线条称得上是出色,这大概是常年做木工粗活才能形成的。
他跑到姚祝余的马前就及时止步,平稳呼吸的模样看不出是刚从百米开外迅速跑来的,他的眼神很是清澈,模样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孩子。
姚祝余这才认出了他——她记得这个青年,是前些日子他们在树林里遇到的,那时他正在山上砍柴,姚祝余便随口问了句:“会做木工吗?”没想到他还真的会,据说家里还是世代做木工的,便收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姚祝余问。
“回大人,我叫阿才。”
阿才皮肤黝黑,站在太阳底下泛着光,他自上而下看着姚祝余时,姚祝余突然有种看到了一只小黑狗的错觉。
她定了定睛,随口说道:“嗯,不错。”
“什么?”阿才望着她,纯良的目光更像了。
姚祝余撇开了头:“没什么,带路吧。”
“哦,好的。”阿才试探着走近姚祝余的马匹,靠近她时,微微抬眼偷摸瞟了一下姚祝余又迅速低下头去,接着便缓缓把手放在马匹身上,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姚祝余微微挑眉,她原本的意思是只让阿才在前面带路,她跟着就行,但看着阿才的动作她也没有阻止,最终阿才尝试着拉起马儿的头绳,慢慢牵着马匹往前走。
姚祝余心道也好,不用自己控制马匹,只坐在马上倒也落得个悠闲,便由着他牵绳。她最后回头对张飞宇说了句:“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
两人一路无言,姚祝余在想以后的计划和安排,阿才则时不时向后偷偷瞟一眼姚祝余,其实他的小动作姚祝余都看见了,只是没心思戳穿罢了。
两人没走多久便到祁州之内了,阿才停下问道:“大人,我们去哪儿?”
“去州长府上。”
阿才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心道:“州、州长府?那是能随便去的地方吗……”不过他也只能听命行事,照做便是。
这祁州州长府大门看起来气派辉煌,一路沿着院墙环绕走来费时不少,可想而知,州长府占地面积不小。
姚祝余站在大门前,看着阔气的刻着“州长府”三个大字的牌匾,沉吟片刻,她走上前对看门守卫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京城木几关姚博士来府上一叙。”
阿才意外的转向姚祝余,他之前不知道姚祝余什么身份,只觉得跟着他们肯定能有口饭吃,叫他跟着便跟着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博士……
不过那看守侍卫显然不相信姚祝余是从京城来的什么博士,一脸鄙夷的上下扫视一番,遂不耐烦的甩手道:“去去去,我们州长大人忙得很,没空搭理你们!”
姚祝余就知道最底下的这关最难过,底层人民有时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何等的人物,以对待常人的方式对待这种人,恐怕连到最后都不知道命是怎么丢的。
她当然不会就此放弃,遂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银两塞到那侍卫手中,好声好气道:“侍卫大哥,行行好,通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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