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那声鸟叫追去，林间枝叶茂密，那怪鸟飞得极快，只偶尔在树梢露出一抹斑斓的尾羽。

“是彩翎雀！”赵峰眼睛一亮，脚下速度更快，“这东西看着花哨，其实是初阶任务里常见的目标，皮糙肉厚但灵智低，最适合练手！”

另一个筑基弟子接话：“谁说不是？它尾羽能做符笔，喙里的结石还能炼初级法器，往年不少师弟都靠猎杀它换学分。”

“我上次来就没遇上，听说这几年越来越少了，没想到今天撞上个正着！”

林薇跟在后面，有些犹豫：“可这叫声……听起来不太像寻常彩翎雀啊。”

“林师姐就是太小心了。”赵峰回头嗤笑，“苍梧秘境里的鸟类妖兽多了去了，青羽隼、墨翅鸦，哪样不是叫得稀奇？彩翎雀变种也正常，正好抓来看看能不能爆出些高阶材料。”

说话间，那怪鸟忽然停在前方一棵老槐树上，转过身来。众人这才看清它的模样：体型比寻常彩翎雀大了近一倍，羽毛呈暗紫色，喙尖泛着幽蓝，一双眼睛竟是血红色，哪有半分初阶妖兽的温顺？

“不对，这不是彩翎雀！”有弟子失声喊道。

话音未落，那怪鸟猛地振翅，数道紫色羽箭直射而来，带着破空之声！赵峰反应最快，祭出一面盾牌格挡。

谁料“铛”的一声，盾牌竟被射穿一个小孔！

“这灵力波动，至少是筑基中期！”他惊怒交加，挥剑便砍，“小心，是变异种！”

其余几个筑基弟子立刻围攻上去，剑光与怪鸟的羽箭碰撞，林间爆发出阵阵灵力炸响。

但这怪鸟速度极快，身形灵活，时而俯冲，时而盘旋，羽箭射个不停，竟将五六个筑基弟子逼得左支右绌。

“小心它的喙，刚才那棵树被啄掉了一块！”

激战片刻，已有两个弟子被羽箭擦伤，伤口处泛起黑紫，显然带着毒性。赵峰等人渐渐不支，脸色难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秘境外围会遇上这种棘手的货色。

就在这时，一道冷光闪过。

望泠不知何时已站在战场边缘，手中乌鞘短剑不知何时出鞘，剑身漆黑，却在挥出的刹那爆发出刺目寒光。

那怪鸟正俯冲扑向一个受伤的弟子，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剑光劈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直直坠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众人皆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望泠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掸去了衣袖上的灰尘。

她走到怪鸟尸体旁，踢了踢那暗紫色的翎羽，指尖在剑柄上一旋，乌鞘短剑已出鞘半寸，泛着森然冷光。她微俯身，剑锋精准刺入怪鸟胸腹，手腕轻挑，一颗鸽卵大小的内丹便被挑了出来。

那内丹呈暗紫色，表面布满蛛网状的黑纹，悬浮在她掌心时，竟微微搏动，散发着结丹期妖兽特有的灵力波动。

“这不是彩翎雀，是紫喙鸩。”她声音冷冽，此刻却添了几分凝重，“而且，是结丹期的。”

话音落地，周遭瞬间死寂。

赵峰等人脸色骤变。

苍梧秘境建立以来，从无结丹妖兽的记录，秘境中的灵气不算充沛，且妖物繁多，每年又有昆吾宗门的弟子进来历练，那些妖兽很难修炼到结丹这个程度。

结丹妖兽在她眼中，不过是挥剑可斩的寻常货色，可对那十二名最高不过筑基期的弟子而言，却是能轻易碾碎他们的庞然大物，实力悬殊如云泥之别。

她方才那剑，终究是破了规矩。

苍梧秘境的历练本就讲究“自悟”，带队者只可观望，断不可轻易插手，纵是弟子遇险，也需凭自身挣扎求存——这本是昆吾宗千百年传下的铁律，为的就是让弟子在绝境中逼出潜能。

可此刻，望泠望着掌心那颗仍在搏动的内丹，指尖微凉。

夜幕沉得很快，山风穿过林叶，带着湿冷的潮气。

队伍行至一处山壁前，洞口被藤蔓半掩，内里黑黢黢的，却透着几分干燥的暖意。

连番与花藤、怪鸟搏斗，弟子们早已灵力耗损，脚步虚浮，有人走着走着便打了个趔趄，眼下只盼着能寻个地方歇脚。

望泠抬手拨开垂在洞口的藤蔓，探入一丝灵力查探片刻，确认洞内无暗藏的精怪，才侧身让出通路：“今晚在此休整。”

话音刚落，已有弟子踉跄着钻了进去，靠在石壁上便直喘气，连卸下佩剑的力气都快没了。

赵峰扶着石壁坐下，揉着酸胀的手腕，看向谢琅，心道：得亏这小子来了，才能让掌门一路跟随——若不是掌门一路护着，此刻众人怕是连找个安稳山洞的力气都欠奉。

望泠最后一个走进洞，反手挥出一道灵力，将洞口的藤蔓重新拢起，既挡了夜风，又留了透气的缝隙。

她瞥了眼洞内横七竖八瘫坐的弟子，眸光在火光未及的暗处沉了沉，最终只淡淡道：“轮流守夜，警醒些。”

弟子们燃起篝火，火光跳动着映在洞壁上，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赵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炸开，他瞥了眼洞口望泠的方向——她独自站在那里，白衣被夜风吹得微扬，不知在看什么。

他压低声音，对身边几人说：“你们觉不觉得邪门？去年我来的时候，在秘境里最多遇上几只风影狐，哪见过结丹妖兽？”

另一个弟子搓了搓手臂，脸上还带着后怕：“谁说不是呢。我上次来，连筑基后期的精怪都没碰着。今天这紫喙鸩……若不是掌门出手，咱们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我来之前，听我师父提过一句。”角落里，一个瘦高弟子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说最近十三州的秘境都有点不大对劲，好像……是因为断尘渊异动的事情。断尘渊内也曾有个秘境，说不定，那个秘境挪了过来，和苍梧秘境重叠了！”

“断尘渊？”林薇怔了怔，“那里的秘境，不是千年前就崩塌了吗？听说里面全是些凶戾的上古精怪，早就被昆吾宗设下九重结界封死了。”

“可是，”瘦高弟子往火堆里凑了凑，“三个月前，望泠掌门和既明剑尊不是在那里——”

他没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既明剑尊当日以神魂为祭，强行催动禁术时，那股撕裂天地的力量，足以让断尘渊的山河改道、地脉移位。

古书记载里，因地形剧变导致高阶秘境脱离原属地、甚至跨界迁移的例子，并非没有过。

那些沉眠于时空裂隙中的秘境，本就如无根浮萍，全靠地脉气息维系稳定。一旦地脉震荡，它们便可能挣脱束缚，如鬼魅般漂移，撞上哪个低阶秘境，便会像墨滴入清水般晕染开来，将自身的凶险与污秽，一并带过去。

“断尘渊那地方……”一个圆脸弟子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恶，“谁不知道那是十三州内最污秽的角落？灵气稀薄，魔气冲天，寸草不生也就罢了，遍地都是啃食生灵的魔物。”

“何止啊。”另一个弟子压低了声音，“听说在那儿活下来的，不是被魔气蚀了心的疯子，就是精于算计的狠角色。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放在断尘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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