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忱身形倏动,反手将云微护在身后。他手腕一翻,孤鸿剑已横于身前,剑身流淌着幽冷的寒光。
“退后。”少年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说罢,他左手并指虚划过剑脊,右手稳稳持剑,剑尖微抬,指向那道红绸。
云微凝神静观,面上不动声色。
此树灵气沛然,不似邪祟。
只见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妇人缓缓浮现,她眉目温婉,抬眼看向两人。
云微凝眸望去,袖中指尖微微蜷缩。
尽管心知这极可能是幻象,但当母亲的面容如此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时,她仍觉得心口一阵酸楚。
那眉眼神情,与她记忆中一般无二,温婉慈爱。
“母亲?”
这不可能。
谢澜忱当即横剑在前,眉宇间戾气翻涌,剑锋直指幻影:“何方妖物,安敢幻形惑人。”
少年心中戾气横生:它竟敢幻化成云微母亲的模样,真是找死。
那妇人对谢澜忱的敌意恍若未觉,目光依旧柔和地落在云微身上,唇畔含笑:“我非你母亲。”
这般说着,她摆了摆手,素袖轻拂间枝头的红绸也跟着摇晃,“我名清梧,镇守此间神树。昔年你母亲途经此地,留一缕精魂滋养古木,我方能借其形貌现世。”
云微眸光微动,面上仍保持着警惕。
母亲竟在此留下精魂?这倒解释得通为何树灵能化出母亲形貌。
但她仍需确认这树灵是敌是友。
思及此,她当下缓步越出谢澜忱相护的范围,语气清冷:“你既承母亲因果,现身所为何事?”
“地脉震颤,杀机四伏。”清梧的眉宇间渐渐染上一丝凝重,她轻抬素手,指尖掠过垂落的红绸,声音低沉:“你悬于枝头的心愿,我已窥见。可惜......”她目光掠过云微心口,“你旧伤未愈,如何斩破迷障?”
云微皱了皱眉,地脉异动,莫非与父亲近日的举动有关?
她细细打量着树灵的神情,试图从中分辨真伪。
她如此直言不讳地点破自己的伤势,究竟是善意提醒,还是别有用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念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惶:“姐姐......你认识宁兮河吗?”
云微与谢澜忱同时回头。
阿念如此惊慌,定是出了大事。
莫非父亲已察觉他们的行踪?
阿念跑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道:“宗主公告天下,说宁兮河包庇......包庇身为魔头的你,明日午时,就要在凌霄台上,用玄天诛魔印......杀了她!”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消息已经传开了!我是听镇上路过的归云宗弟子说的,绝对没错!”
谢澜忱闻言,眸中寒意骤起,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谢青峰。”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他这是设好了陷阱,逼你现身。”少年看向云微,声音冷厉,“你若是去,便是自投罗网。”
云微垂眸,心中寒意陡生。
父亲此举,不仅是要逼她现身,更是要当着所有人彻底坐实她“魔头”之名,连累所有与她交好之人。
“谢青峰不仅要我的性命,更要诛灭我所有的羁绊。若今日退缩,来日他敢屠尽天下与我相关之人。”云微抬眸,眼神已然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兮河因我受累,我若龟缩不出,与间接害她何异?”
“既然这是他设下的局,那我便去破了这个局。不仅要救出兮河,更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他构陷亲女、残害同门的真面目。”
谢青峰倒行逆施,构陷亲女,残害无辜,已失道者本心。
此行不仅为救宁兮河,证己清白,更为告知天下人,归云宗百年门楣绝非他一手遮天之处。
闻言,少年紧抿薄唇,眼中满是担忧,却终究没有出言反驳。
“好个‘破局’。”女人素袖轻拂,无数红绸化作流光缠绕云微周身。“你母亲当年,亦曾在此树下立誓。彼时妖魔肆虐,苍生泣血,她见百姓流离,孩童失怙,心生无尽悲悯。你继承了她的慈悲,却比她更多三分决绝。心有丘壑,志在乾坤,纵使身陷囹圄,亦不改其志。”
她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助你恢复旧观,甚至更胜往昔。但此痛非常人可忍,你且想清楚。”
云微抬眸与之对视,心知此行凶险,谢青峰既敢公然设局,必是布下天罗地网。
然而宁兮河因她受累,若她畏缩不前,不仅辜负故人,更会令奸计得逞。
她薄唇微动,字字清晰:
“但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放弃。纵是刀山火海,亦无所惧。”
清梧不再多言,虚幻的身影缓缓飘回树干之中。
下一刻,整棵参天古树剧烈震动,无数根系破土而出,散发出翠绿光芒,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将她完全笼罩。
光柱中,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点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眉心。
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如同被烈火灼烧。
云微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死死咬住下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她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体内功法。
这痛苦虽烈,却远不及石塘镇那日被挚亲背叛之痛。
阿念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幕,忽听得细微的“滴答”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谢澜忱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云微,面上依旧冰冷,仿佛无动于衷。
可目光往下一扫,却见少年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鲜红的血珠正顺着指缝不断渗出,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洇开一片暗色。
谢澜忱死死盯着光柱中那道纤细的身影,只觉得那每一分痛苦都如同施加在自己身上。
他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拽出,却又深知这是她必须经受的历练。
她明明痛得浑身发抖,却连一声都不肯吭。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雨中,她也是这般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亲手解开了同生契……想到这里,他掌心更是用力,指甲深陷入肉,仿佛痛楚能稍减他心中的煎熬。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待光柱散尽,古树恢复了平静,只是枝叶似乎略微黯淡了几分。
云微身形微晃,单膝跪地的瞬间,谢澜忱眼疾手快把她扶起来,少年用染血的掌心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她稳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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