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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故人

筑架坍塌,高台灯落。

烛芯引染莲花,灯油四撒,到处是断裂的木架,火势很快便一发不可收拾。

人群四散惊逃,拥挤中,多的是被断木砸伤,被火烧到的百姓。不少人同家人走散。国泰民安祈福之景,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来,来人啊!救命!”

林霁清害怕极了。惊叫哭嚎声不绝于耳,一声高过一声,她的呼救似滴水入大川,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前一声惊响,林霁清抬眼就见半人高的横梁应声而断,朝自己袭来。待再有意识时,她已经被压在了木梁下,双腿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任她并尽全力也掀不开。

林霁清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小,一声比一声嘶哑,加之惊惧过度,很快她就没了力气。

“娘……”林霁清倒在地上,抽噎着哭个不停。

百姓们受了惊吓,在乱成一锅粥的街上不管不顾,四散奔逃。

“霁清!怀述侧身避开一逃难男子,焦急的张望,试图在如没头苍蝇般四散的人群中找到林霁清的身影。

声声呼喊,于由远及近,林霁清恍惚间,听到了江怀述的声音。

似跌下山崖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霁清眼底现了生机,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表哥,我在这儿!”

腿上木梁的重量倏的减轻,她下意识回头,见一背着药箱,身着布衣的大夫,将压在她腿上的木梁扛在肩膀上,奋力向上抬。

眼见得了空隙,林霁清赶忙挪动身子,却发现双腿没有任何知觉。

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六神无主的瘫倒在原地,竟是忘了将身子从木梁下挪动出来。

方寸木梁,是她如今跨不过的十万八千里高山。

前来搭救的大夫体力逐渐不支,艰难抬起的木梁随时都可能再次落下。

林霁清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眼神麻木,如破旧的木偶一般,呆在原地任自生自灭,一动也不动。

木梁并未再次砸下,在它将要落下时,再度被抬起,是江怀述赶来了。他与那位布衣大夫合力,终是把木梁掀开了去。

一见江怀述,林霁清立即红了眼眶,顾不得平日里的礼仪教养,她双手撑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表哥,我的腿……”

那位大夫闻言俯身为她诊脉,“这位姑娘可是双腿没有知觉?”

林霁清没有听到,依旧放声大哭。

“告诉我,怎么了?”

见到江怀述,林霁清总算是有了依靠,神思逐渐回笼,“我,我的腿,动不了了……”她当真是害怕极了。

“四肢不用最是讲究时间,如此症状,越早行针越好,我家祖上世代行医,略懂些医术,小姐可愿让我试试?”

林霁清被安置在了就近的客栈内暂作休息,江怀述请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正在来的路上。

林霁清哭的眼眶全红,抽噎道:“你当真,当真能救我?”

“至少九成希望。”

“我家里有的是钱,把我治好了,少不得你的赏赐……”

太医来时,他已行针过半。见穴位无错,王太医静候在了一旁。

他收好针具,恭敬对王太医行了一礼,“见过王大人。”

“你认得我?”

“王大人为太医院之首,更为天下医者表率。”

二人正客套着,林霁清突然惊呼一声,“腿能动了!”她望向高仪,眼中满是感激。

王太医立即上前查看,“小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你这几针皆为求稳,断不会有如此效果,快同我说说,还做了什么?”林霁清如此症状,便是他也只有三成把握,在这年轻人手里,竟恢复的这样快。王太医求贤心切,实在好奇他用了什么法子。

布衣大夫亦不吝啬,将其中关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王太医恍然大悟。

“竟是如此,人才埋没,实在可惜,你可愿随我入宫?”

“小人姓高,单名一个仪字,名得王大人厚爱,实乃小人三生之幸。”

齐扬将江怀述叫到一边,与他耳语几句。

“他回来了?”

“是,眼下就住在城郊的小院里。”

听闻王应贞乃徐泰提拔归京,江怀述的眉头越皱越紧。

见林霁清无事,江怀述先行一步。王应贞回来了,他总要去见见。

齐扬随后而至,被江怀述拦下,“我一人去就好,你先回府,请两位大人替夫人瞧瞧。”今日木梁他虽替尹映心挡了,却不能保证她毫发无伤,还是请大夫看看才好。

支开王太医,屋内只剩下尹映心和栖山二人。

尹映心从袖中拿出事先准备,欲趁乱给他的一沓消息,“全部都在这儿了。”

尹映心收集的消息,全都在这儿了。小到江怀述每日都吃了什么,大到他都去了哪儿,见了那些人,事事详细。

尹映心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放心,我明白。”

江怀述生性多疑,不会因为一件事便对她全然放心,无论是近日宽松,亦或是让她随意进出书房,都可能只是试探。

若因此贸然行动,后果不可估量。

“你怎么在这儿?”尹映心问他。

“我要进宫。”栖山道。皇帝年纪渐长,时有四肢不用的毛病,太医院为此绞尽脑汁,今日一事,正是他的好机会。有了这个身份,他与尹映心见面,也就容易上许多。

“今日见你,还有一事。”栖山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人截获了一批东西,是江纪明要私卖给施禄昌的,有兵器,更有火铳。”

尹映心明白了其中利害。寻常作坊也做不出这样多精良的武器,且江纪明曾在工部任职,唯一个合理的解释便兵器出自工部。

买卖不成,对施禄昌与江纪明损益不多,而无名多用暗器,这些于他们并无补益。拿在手中,反倒成了烫手山芋。

栖山是想问她,这些东西,是否有助于她的任务。

“山芋烫手,那便送出去。”

江纪明为国公,更为家主。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他自己,更代表江家。他与江怀述不睦已久,不知江怀述收到这份礼物,心中会作何感想。

“万事小心。”栖山将几粒药丸放在尹映心的掌心,“这药会叫人短时间内四肢不健,若你又急事见我,便服上一粒。”

尹映心看着手心几颗药丸,眼底眸色渐沉,将其紧紧握在掌心。

——

王应贞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七年前沈家坐罪谋反,王应贞身为沈澜的学生为其上书求情,也因其获罪贬至边地。

他的行径牵连家人,父亲早逝,母亲年岁已高,经不起颠簸,在途中,逝于舟车劳顿。

经年流离,二十几的年岁,王应贞已是孤家寡人。

命运弄人,他在一无所有时,又被调回来做官。

转眼已过了七年,旧人尽数散去,时隔多年,王应贞又回到了这个伤心之地。往日欢笑还历历在目,转蓦然回首,只剩人去楼空。

王应贞能回京,说来还是徐泰的手笔。

他自认为,能驱世上之人行,唯利一字。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在他的运作下,王应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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