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见这小孩又出来了，就问她：“出来怎么不带小板凳？”

小茹见她爷爷还惦记着小板凳，说：“忘记了，小板凳不重要，坐地上也行。”

如此不拘一格，都是家里惯的，要是谁家的小孩直接坐地上，家长重则上手抽，轻则挨骂，而李老头就口上说几句就完事。

忘了就忘了，要坐地上就坐地上吧，反正又没坐路中间碍着别人的道，李老头也就不管她坐哪了，李老头就问小茹：“你刚刚回屋干什么了？”小孩就是要多说话，说得多了说话就顺溜了。

小茹这会又坐在李老头的面前了，还是坐地上，双手让火点烤火，也不耽误和李老头说话：“回屋里吃东西了，甜甜的花生碎，超级好吃，就是奶奶不给我多多，说怕上火，到时就没有肉肉吃了，还捏了饼，爷爷你到时不许吃我捏的饼，我就捏了一个哒。”

李老头拒绝保证，说道：“我可不知道哪个是你捏的。”

小茹转过头来，嘴里在说着，还上手比划：“我捏的饼饼小小的，很好认哒。”

李老头这下子给小孩准话了：“好，我知道了，不吃你的。”

小茹坐柴火前，烤的她都冒汗了，就站起来，走到李老头的后背，趴在她爷爷背上，问：“爷爷，怎么你和奶奶的头发和我们的不一样。”

李老头知道她说的头发黑中夹着白发，还是故意问她：“哪里不一样？”

“颜色不一样，有黑黑的也有白白的。”

李老头解释：“爷爷和奶奶老了头发就白啦。”

小茹翻了身，背靠在李老头的背上：“哦，吃药药变黑呀。”

李老头沉默了下，这小孩把白发当病了，觉得吃药就能变回来，李老头回道：“不是生病，就是人老了头发就白了，吃药药是没用的。”

屋里周老太和陈兰还在继续奋斗中，椰丝馅的已经全部用完了，椰丝馅的木叶夹包了差不多一百来个，周老太就先把椰丝馅的木叶夹给下锅蒸了，蒸笼上铺的木叶夹较多，要蒸的久些，周老太往灶里塞上大大根的木条之后就到院子里继续捏了，视线对着灶台，这样方便看火。

周老太见小意睡着了，就说：“小意睡着了，阿兰你解下来放床上睡，背着小孩睡的不舒坦，你也累。”周老太推开李琳的房门，这房间的被子都干净着呢，陈兰放小意到床上，包被直接垫下面，这样尿床也不会把席子搞脏，垫着睡也暖和，捏了捏被角，放下蚊帐，再用木板给围起来，房间的门开着，陈兰面对着房间，视线可以看到床上的小孩，然后陈兰和周老太继续去忙活了，毕竟还有一百多个要捏。

先下锅蒸的木叶夹在锅里蒸两个钟头了，这叠的多厚也熟了，但听说蒸的时候不可以问熟不熟，问的话会不熟，这不知道是迷信还是什么，但实际也有这种情况。

周老太和陈兰两人合力抬出蒸笼，开了盖子，这香味扑鼻而来，这饥饿感说来就来，两人用筷子一个一个的夹到筲箕上放好，再饿也得等凉些才能吃。

筲箕上放的还没蒸的木叶夹摆到蒸笼里，甜的和咸的分成两笼蒸，这样吃的时候就可以按口味来拿，这个也要蒸上两个钟，陈兰和周老太就先收拾下锅具，收拾好就坐下来享受辛劳一早的美味。

陈兰吃掉一个椰丝馅的木叶夹后，瞬间满足的不行，还用刀切个半个，她吃了一半，另一半拿给小茹，小孩等会还要吃午饭，吃半个就够了，小孩吃半个下去就半饱了。

陈兰拿着半个木叶夹边走边吃，另一边手拿着一个半的木叶夹，整个是给李老头的，半个是小茹的。陈兰递给李老头：“爸，吃籺吧，刚出锅不久，还烫着。”

小茹见状就赶紧说：“妈妈，我的呢，我的呢。”

陈兰安抚道：“别急，少不了你的，我先给你剥去叶子先。”剥去叶子的木叶夹，陈兰递给小茹，小家伙一接过来就赶紧放嘴里，她想吃木叶夹一早上了，现在终于吃到嘴里了，“妈妈，这个真好吃，你和奶奶真腻害。”

李老头吃的不吭声，就知道这个有多合他胃口了，还是自家做的木叶夹好吃，馅料放的足，外面买的木叶夹是薄薄一层的馅料，吃的不够过瘾。

吃过木叶夹之后，不需要陈兰帮忙了，陈兰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吃饭了，周老太让陈兰和小孩直接在老屋吃，陈兰说早上家里煮了粥，也有菜，回去吃就行了。

周老太还捡了好些蒸好的木叶夹给陈兰带上去，还没蒸熟的等蒸熟后再分。到家后，李源还没回来，陈兰把粥给加热一下，早上剩下的煎鱼干不用加热，再加热会焦，早上炒的青椒和白菜已经吃完了，热粥的时候陈兰还起锅炒了个白菜，还炒了个香葱炒蛋。

菜刚炒好，李源就到家了，难怪之前陈兰调侃他是闻着味才回家的，说道：“回来的刚刚好，菜刚炒好，来吃午饭咯，那碟子上有木叶夹，还温温的，好吃的不行。”李源一边洗手一边回陈兰的话：“木叶夹这么快就吃上了？我等会再吃，等吃了粥再说。

老屋那边，周老太先吃的午饭，她吃了就出去换李老头回来吃饭，李老头吃完收拾好碗筷后出来看火了，她再回屋看火，毕竟还有一锅的木叶夹没出锅。

李源吃过午饭之后，他特意吃个半饱的，就为了吃了粥后吃木叶夹，木叶夹他也爱吃呀，毕竟外面买的真的比不过周老太做的，馅料足，饼皮口感更好，不粘不硬。

一下子就吃了两个，看的小茹很是羡慕，因为她妈妈不给她多吃。小茹突然想起，“妈妈，我捏的那个呢？”

陈兰回话：“你看看厨房桌上的碟子上有没有你捏的？没有的话还在你奶奶那。”

小茹到厨房，踮着脚看碟子上的木叶夹，翻了翻，没找着，就出来和陈兰说：“没看到哦，我要下去奶奶那拿我捏的饼饼。”

行吧，要下去就下去，李源和小茹一起下去的，他也要看看另外一锅的木叶夹出锅了没，毕竟花生馅的木叶夹也是经典口味，吃了更满足。

一到老屋，小茹都不停着歇口气就问周老太：“奶奶，我捏的饼饼呢，碟碟上没找着。”

周老太就说：“在筲箕上，没吃你的，你吃午饭了没。”

小茹拉着周老太的手，扯她过去给她找出来，“我吃了粥粥了，奶奶你给我找出来，我要吃掉它。”

周老太翻了两下就翻出迷你小木叶夹了，这小小的摸样和其他的格格不入，小茹也一眼认出，嚷嚷道：“找到啦，找到啦。”

“奶奶，剥叶叶，我要咔嚓咔嚓吃掉。”说完还嗷呜嗷呜的。

周老太给小茹剥了叶叶，垫好叶子再放到小茹的手上，反正也没多大个，也不怕小孩撑着。

李源的问周老太：“花生馅的放哪，哪个是花生馅的。”

周老太指了指厨房的灶：“在哪呢，还要再等一会。”

还要一会，那就在这等会，小茹见李源坐凳子上，很是自觉的靠到李源的怀里，这小孩就喜欢往家人的怀里钻。

周老太问李源：“辣椒树拔完了没？”

“没，地干，不好拔，还有一半没拔。”

“地硬那你用铁犁犁了。”

“爸说母牛就这几天要生牛崽了，尽量不牵去干活。”

“那还是你辛苦点吧，让牛歇着。”

等了半个钟的样子，花生馅的木叶夹出锅了，李源和周老太两人合力抬了出来，掀开盖子，还是被这股香味给迷住。

李源如愿的吃上了，就回去骑自行车去地里干活了，至于小茹就跟着周老太，困了就睡在李琳房间的床上。

炊的大籺，是下午才出锅的，出锅后还很软糯，还不宜切开。

翌日，除夕。

今早的早饭是陈兰起来做的，李源一早去给钱领猪肉了，给李老头的也领回来，李老头就去卖蒜苗了，除夕的蒜苗和油豆腐很好卖，这边年初一一早讲究吃斋，经典的搭配就是油豆腐煮豆豉放蒜苗煮了吃早饭。

吃过早饭，陈兰把旧对联撕了，下午要贴上新的。

李源提着猪肉到家了，把自己这份猪肉和油豆腐递给陈兰后提着另一份到老屋给周老太。陈兰先把猪肉倒到大土盆上，捡出碎肉和猪杂，中午煮了这个吃午饭，再捡一刀猪肉放一旁下午围炉祭拜用。

土盆上的煮肉不用水洗，直接放入大把大把的粗盐拌上，再用盖子给盖好，这样处理过的猪肉不容易变坏，还变得更有风味。

李源送完猪肉上来了，陈兰问：“爸卖蒜苗卖完了没？”

“我去看的时候卖的差不多了，今天这油豆腐和蒜苗贵，油豆腐差点都抢不到。”

“那你怎么不和爸卖完再回来。”

“没多少了，就几把的事了，就先回来了。”

“今年分的猪肉怎么这么多猪杂？”

“我让人分的，猪杂便宜些，你和小茹也都喜欢这一口。”

呃，这样没话说了，别人都说你爱吃，特意买的，还能说啥，难道还要嘀咕一下说费钱么，说得多下次就不买了，要是不买是不是也得骂？

陈兰见李源提着砍菜刀，就问他：“提刀去哪儿呢，家里的柴火够用的。”

“砍簕古根做刷子，下午贴对联，要用来刷浆糊。”

“那浆糊我等你回来熬？我不是很会熬这个。”

“行，砍簕古用不了多长时间，来得及的，等我回来搞就行了。”

本来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的小茹，听到爸爸说要出去，看蚂蚁没有跟爸爸出去重要，果断的起身跟着李源出门，李源就说：“外面冷，你也要跟着出去？”

“不怕哒，我穿的厚厚的。”小茹说这话的时候小手已经抓住了李源的中指。

父女俩走了一会，李源觉得小茹走的太慢了，一把把小孩提到怀里，小茹反抗道：“爸爸，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哒。”

“你小短腿，等你自己走太慢了，爸爸要赶着去看簕古根。”李源很实事求是的说，压根不考虑小孩的心情。

小茹也很愉快的接受，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小短腿是正常，爸爸抱也高高的。陈兰已经把就的对联都撕掉了，正在烧水劏鸭，这只母鸭养了两年的老鸭了，白切啃不动的，用来煲汤就极为合适，煲药材老鸭汤，药材是直接去药店让老板直接搭配的，和老板说用来炖老鸭汤，老板就会配好，当然也可以自己买药材回来搭。

除夕夜要吃点好吃的，北方说除夕夜吃饺子，南方可没这要求，G省过年喜欢吃鸡鸭，不管是煲汤还是白切都爱。

鸭毛可不好拔了，比拔鸡毛费事，细绒毛特多，所以陈兰一有空就烧水劏鸭。那边李源和小茹也到林子边了，簕古长在林子边缘，还是很好找的，李源挑了个头适中的砍断，叶子扔进林子里面，簕古叶上有刺，放路边刺到脚就不好了，在农村，小孩不喜欢穿鞋，喜欢光着脚蹦蹦跳跳，大人下田地回来，脚上有泥，也会光着脚回来。

要是端午，簕古叶子就不会浪费掉，可以用来包粽子，这边叫鸭乸粽，簕古叶子用来包粽子有古很清香的味道。

小茹想动手扯簕古叶子，李源叫住她，李源指着簕古叶子的刺说，“你摸这个刺到你收，会流血，会痛痛，你要是不怕痛你就扯。”

小茹还是怕痛的，果断的把手缩了回来，但想想又有点不甘心，要是爸爸骗我的呢，又慢慢的伸出小手去扯。果然，自然不会放过恣意妄为的崽，她受到了痛的教训，嗷嗷嗷的哭了起来，“爸爸，痛痛。”手指还挂在簕古叶子上，李源听到这小孩嗷嗷嗷就知道这小孩还是忍不住上手了。

骂她吗？小孩已经受到教训了，想必是不敢扯第二次了，李源蹲下来把刺拔了出来，“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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