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水寒风似刀
(蔻燎)
“砰砰砰!砰……”
那些物体坠到地面,扎进草蓊里,快似电闪,响如雷鸣。
可惜它们再快,落花啼,出鞘入鞘,红衰翠减这些习武之人还是敏锐捕捉到那些是什么东西。
断头,断手,断脚,腹腔被斩,不正是将才走进林子逮野兔的曲朝侍卫吗?
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下一秒何以变成被大卸八块的支离破碎状?
队伍凝神戒备,逐一握紧手中刀剑,就连和曲探幽乒乒乓乓打斗的花辞树也一把将曲太子推给入鞘,亮出匕首心惩,炯炯有神地瞪着墨绿色的林海。
落花啼离森林最近,她见机行事,赶忙扔掉野果,绝艳银剑抽-出剑鞘,脚下一蹬跃下树干,在草丛打了几个滚,滚到省亲队伍之内。
她道,“出鞘入鞘,保护好太子!其他人去对付暗中之人!”
“是!”
此音一消,密林深处下暴雨似的飞速射-出无穷无尽的黝黑毒针毒镖,密集得织成了一幕帘子。
鬼魅的绝命卫混杂在曲兵里,逢见这一场面,处变不惊地以蛇身般柔软的剑去扫落那些毒器,轻轻松松一扫就是一大片,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弓弩往暗器飞出的地方猛-射。
曲兵侍卫也摆出盾牌围了安全地段,保护纡金佩紫,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
绝命卫与暗处刺客的交锋持续了一分钟,毒针毒镖的密度和速度才缓然减弱,“唰唰唰”,猫头鹰扑翅一样的黑色身影一个个翻出了林子。
手擎巨刀,黑衣裹身,面罩绸巾,眼光凶神恶煞,手背手臂上纹刻阴月刺青,由内而外的杀气散得浓郁刺鼻。
一瞧就是不好惹的恶人。
等等,阴月刺青,狡兔窟!
为首的狡兔窟之人大摇大摆立在最前方,高昂头颅,抱着臂膀,面巾上方的眉眼攀爬着坑坑洼洼的黑紫色毒疮,多到把他的眼皮都遮得下坠,恐怖不已。
他瞟一眼人群中的曲探幽,撩起渗人的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再也不是龙了,一条龙变成了一条虫,惨啊,比我还惨……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才是龙嘛,我才是龙,曲探幽不是,他永远无法翻身了!哈!不过,他怎么还没死成?为什么还没死!”
这声音,这疯疯癫癫的状态,这熟悉的黑紫色毒疮。
落花啼目眦欲裂,脱口而出,“跃鲤!是你!”
在场所有人,撇开红衰翠减二人,皆对曲跃鲤恨之入骨,巴不得把他杀了又杀,活活砍成臊子肉。
当初在华龙山皇陵山脚的枯庙,曲跃鲤写信借水绫衣皇后的遗物把曲探幽引去入了鸿门宴,联手四皇子曲瑾琏下了毒手砸伤曲探幽,事后他为避风头躲回了魔门狡兔窟,好长一段时间不露面。
就连曲瑾琏书信“寻跃鲤,杀春还”,想继续同他合谋处死落花啼,也是茫茫人海不着踪迹,遍寻无果。
武林大会后,舟自横被花下眠打成重伤,在黑羲国王宫调养身体,他收到覆掀雨的信,得到曲探幽变傻的消息,乐不可支。后续又知晓九皇子的死,覆掀雨新怀龙裔一事,肺腑百味杂成,复杂难言。
上一回,太子曲探幽未死,太子妃落花啼也未死,那么,杀戮怎么能轻飘飘停止呢?
在他们眼里,曲跃鲤的用处还大着。
曲跃鲤就像那天上挂着的最毒的红太阳,把人往死里曝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曲探幽瞥见曲跃鲤上半张毒疮面孔,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双手捂头,眼前发黑,脑后的疤痕撕裂了疼得厉害,要把他的脑浆搅成浆糊方能消停。
他头痛欲裂,汗珠直流,唇色煞白,“疼,疼,我……头疼!”
出鞘入鞘眼睛血红,目不转睛死死凝着近在眼前的曲跃鲤,把曲探幽揽在身后,搭弓稳箭,蓄势待发。
落花啼扭头看了看冷汗涔涔的曲探幽,喉咙一梗,心房颤抖,她声厉色戾道,“上!逮住跃鲤这个该死的怪物!为落花国冤死的百姓报仇!”
也得给曲探幽报仇。
刹那间,绝命卫曲兵侍卫不由分说同狡兔窟门人厮打得难舍难分,毒器暗器频频交手,撞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落花啼,花辞树,红衰翠减则分出四波去围攻曲跃鲤,势必来一个瓮中捉鳖,打得他毫无反手之力,乖乖就范受死。
寡不敌众,少难胜多。
曲跃鲤或许也没想到落花啼和曲探幽身边此时多了这么些厉害角色,他左支右绌,忙得不可开交,一边严防死守落花啼与花辞树的毒打,一边时刻警惕红衰翠减的剑风,十几招下来已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落花啼一脚踹得曲跃鲤后跌四五米,半空翻个跟斗才稳住重心,他的腹部受创,泉眼般的伤口无声地往外冒血水,流得滴滴答答。
曲跃鲤抬袖擦擦嘴边血迹,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讥讽道,“我爹说了,只要杀死你和曲探幽,我就是真正的龙,只要杀死你们,只要杀死你们两个,哈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只杀你们俩吗?因为……我爹说,你们俩是最有可能成为‘龙’的,我不要你们当龙,我是唯一的龙,所以,你们凭什么还活在世间?”
“凭什么?凭你是蠢货!说了多少次,世界上没有龙,你就是不信,疯子!疯子!”
落花啼独身一人冲上去和曲跃鲤刀剑碰刮,一招未休一招接踵而至,揍得不堪重负的曲跃鲤连连呕血,牙齿都啐了好几颗。
红衰翠减两师姐在左右帮顾着落花啼,架着曲跃鲤无法逃走,不得不待在原地被落花啼狂殴猛打,一时半会浑身血水淌,不忍细看。
花辞树便护在落花啼周围,预防曲跃鲤暴起偷袭,四个人堵得水泄不通,一人一下都力道深厚。曲跃鲤虽然自幼习武,也是个武学鬼才,像打不死的蟑螂坚韧勃发,但他再了不得也抵不过红衰翠减,花辞树和落花啼的共同施招。
上次刺杀曲探幽,有曲瑾琏在背后打下手,而且除了入鞘和几名绝命卫在场,根本没有什么高手保护曲探幽,何况那时曲探幽吸入了油灯里挥发的毒末,力有不逮,他的胜算才大了一些。
如今,多人夹击,他实在是力不从心。
“噗……”
一口黑血喷了三尺高,曲跃鲤挨了一记窝心脚,摔倒在地,正欲起身遁逃,眸子一睃,却见自己带来的狡兔窟门人在数不清的绝命卫和曲兵侍卫的挤压下,死的死,残的残,一命呜呼的多如牛毛。
唯剩他苦苦支撑,苟延残喘。
“铮——”
蛇纹轻剑寒风一撷,迅疾地逼着曲跃鲤的喉头,手腕旋动,落花啼一举挑烂对方的面巾。
意料之中的可怕毒疮脸颊跳入眼眸,饶是落花啼做了心理准备,还是微微愕然,咽咽唾沫。
她平静心神,诘问道,“跃鲤,你如实回答,你脸上的毒疮到底是怎么染的?何人做的手脚?”
如果能从曲跃鲤嘴里知道毒疮的来源,那么就有机会帮花-径深治好毒疮。
可是,跃鲤的毒疮还顽固地扒在皮肉上,这些毒疮真的能被医治好吗?
不管能不能,问一问总是好的。倘若跃鲤有法子,花-径深就能得到干净的脸蛋了。
一旦跃鲤说罢,她再手刃对方也不迟。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小在狡兔窟就长了毒疮,我不知道为何……这个治不好,也没人给我治,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记得我原本长什么模样。你想干什么?我不怕死,我是龙,我是死不了的!你有种杀了我看看!”曲跃鲤以为落花啼要一刀封喉结果了他,没想到对方突如其来问了这么一个让他一头雾水的疑题。
“你自幼在狡兔窟就得了毒疮?难不成是狡兔窟故意下的毒?”
落花啼喃喃,倘若黑紫色毒疮是狡兔窟下的毒所导致,那为什么要给同是狡兔窟门人的曲跃鲤下毒呢?
身为天相宗弟子的花-径深在还未拜入师门的时候是如何得了毒疮的……也是狡兔窟之人暗中下的毒药不成?
“无情思”的毒药,到底如何才能解?
真的,一辈子都解不了吗?
杂乱无章的毛线团思绪折磨得落花啼一个脑袋两个大,她揉揉抽-搐的眉心,打算把跃鲤绑起来带回落花国严刑拷打,使出浑身解数去让他投降,自愿说出答案。
与此同时,一旁憋了半天的入鞘箭步上前,长剑“嘭”地敲在曲跃鲤的后脑勺,直给人敲得白眼一翻,昏沉如死。
“太子妃,还跟他废话什么?属下和哥哥会亲自出面杀了他的,太子妃放心,肮脏之血是不会溅到你身上的。”
说着,入鞘就拽着曲跃鲤的两只脚踝,呼哧呼哧往出鞘的位置挪去,哥俩儿跃跃欲试,急不可耐地想就地诛杀曲跃鲤,拔筋抽骨,剁碎成泥,给痴傻的曲探幽一雪前耻。
落花啼却横臂一展,喝道,“住手!我留他还有用,不能现在杀!我必须弄清楚毒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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