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刚跨出凤栖宫的大门,鲁瑾的口讯就奔向了长明宫。
魏忠正愁怎么报给正在和馨宁郡主‘私会’的皇帝陛下,便看到被御龙卫带回来的司寝良御胭脂。她帮衬贵妃筹备暖炉会,自然也要带去问话。
魏忠想着反正虱多不痒,这便让她去禀报凤栖宫传来的消息。
胭脂没想到,从书房的小门进来就见到这一幕。心里把魏老狐狸骂了个遍,这不是让她来撞枪口上吗,没看人家男女主正在上演虐恋情深!
她卡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挣扎了很久,她心一横,就地跪在小门边候着。她这个工具人现在应该还死不了,但贵妃在这寒冬夜搞不好就跪残了。
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实在不堪,明吟渊松开了她的颈子。见她捂住脖子咳嗽,他不禁愧疚:“嫣然,朕何曾说过厌恶你?”
馨宁郡主自小心机颇多,素来爱与平康侯的嫡女明争暗斗,称不上良善。可生在皇家,皇帝看得很透彻,这些皆是王侯家的后院常事,甚至可说是傍身之技。
沈嫣然算计他,登上了龙床,那时他也未曾对这女子恨之入骨。最初的震怒很快转到了贵妃身上,他即将和别的女子婚配,她竟毫不在意,甚至恭贺他觅得良缘,将他赠予的凤凰玉转手给了别人。盛怒之下,翌日他便将一旨诏书送进了侯府册封她为贵妃。
重活一世,馨宁郡主或许还没明白一个道理。中宫之位绝非是她这样的女子牺牲清白便能换来的,只是庙堂之中诸多权衡下的结果罢了。她的所作所为在天子眼中不过是女子争宠,尽管可恶,但还不至于杀头。
总之,皇帝是男人,对美貌又颇有手段的女子,虽不甚喜爱但也说不上厌恶。反倒是郡主一再讲他嫌恶她,让他不胜其烦。
贵妃只有一个,难道要他个个都像对贵妃那般才称不上厌恶?今日在安澜园,他怜惜郡主悲痛而厥,忍心弃贵妃不顾,还要他如何?
沈嫣然刚要争辩,便被皇帝的长臂揽在了怀中,只听他劝解道:“嫣然,天家夫妇当以举案齐眉、宫室和睦为要,缱绻私情不宜过求,否则朝野宫室便无宁日,这道理你该懂。”
伏在小门边的胭脂心底发寒,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爱。
沈嫣然咽下泪水,皇帝陛下说的都是道理。他从不以甜言花语来迷惑女子,却更让她泥足深陷。她以前不明白这个理,如今她懂了,但连这举案齐眉她也不敢要了。
她推开他的怀抱:“陛下,臣女并非是……”
明吟渊已无耐心,“你兄长意外卒亡,朕知你伤心,今日你先回去,朕自会给国公府一个说法。”
意外?沈嫣然笑得哭了。上一回她当真信了,可怎么也没想到是高若溪在背后的报复,“臣女斗胆问陛下,陛下当真从未怀疑过贵妃?”
她已不愿与高若溪争什么,只不过这是在那梦中她临死前想知道的答案,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她想知道!
明吟渊沉下了眼眸:“贵妃此番筹办暖炉会是做得不周全,可你觉得朕该怀疑什么?朕若不‘怀疑’贵妃,沈国公便以辞官要挟?”
沈嫣然当即跪地,“不!这全是臣女自作主张,父亲他并不知情,陛下明鉴!”
明吟渊仅是挑了下眉,并未继续深究她的话。
沈嫣然审视着他的怒容,重来一次,她依然看不懂他。这位少年英主睿智天成,已让她领教了何为洞若观火,敛锋芒于无形。她不相信,他从未看透过高若溪,从未怀疑过他深爱的高贵妃究竟是何面目。
“是臣女失言。”沈嫣然伏身下去说道:“家父并非陛下所求良臣,臣女刚才所言,还愿陛下三思,臣女告退。”
皇帝眼帘半垂,眼睫如湖边的苔草遮掩水面,涟漪荡开后转瞬即逝。
※
馨宁郡主退下后,皇帝的冷眼就扫了过去:“看够了?”
司寝良御刚打帘进来他便听到了动静,原本他也没交代魏忠要‘把门’。她在那听着也好,有些事有些话,他那贵妃也该听听了。
胭脂支唔道:“陛下,贵妃……娘娘在太后寝殿外脱簪请罪,已跪了……跪了一个时辰。”她又不是职业跪的妃嫔,两个小时啊,膝盖怕都要跪烂了!
看她心痛贵妃的样子,明吟渊气不打一处来:“又如何?她的失职一个时辰便够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已开始心疼。可出了这么大的事,贵妃要有所惩处才行,只需要她在太后跟前跪上一时片刻便就此作罢,看谁还敢多言。
胭脂大骂,这个渣男!刚和沈嫣然卿卿我我就一点不念旧爱了吗!
“贵妃前不久的伤处还未好全,今日又摔伤了腿,还未来得及叫太医诊治便去了寿安宫,臣婢担心她……”
摔伤了腿?!明吟渊险些一脚踹出去:“你们真是当的好差事!”
长明宫到寿安宫快步也要二十分钟,皇帝陛下在前面迈着大长腿疾走,一众宫人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胭脂猜不透他这反应是心疼贵妃还是要去教训贵妃,又想起他刚才和沈嫣然的互动,更加担心。这种掐人脖子的霸总在剧里让观众尖叫好帅,可现实中这么对你,还不得报警!
“陛下,陛下……”她一路追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娘她……她其实很怕痛,陛下别……别像对郡主那般对她……她不像郡主,嗯,坚韧。”没事哒没事哒,她相信她会活到被派去和亲的。
明吟渊转过头瞪大了眼,杀了此女吧!
魏忠冲上来将这不怕死的良御挡开:“大胆!休要挑拨陛下和娘娘!”又赶紧安抚皇帝:“陛下别与她计较,夜里寒气厚重,先顾娘娘。”
※
一收到贵妃前来的消息,太后便开始头疼。天暖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是冬日,弄出个好歹,皇帝怕是要掀了她的寿安宫。
看着身边的人还不动,太后怒道:“你们几个还杵着干什么,跪哪儿啊?”
张德连忙带着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就见贵妃穿过苑门进来,与白天艳绝六宫的样子判若两人,一身素净衣裳,素靥未施半点脂粉,未绾的青丝披散开来,只在头顶用玉簪挽了个小髻,全然一副小丫头的妆扮。
张德摇了摇头,分明是来请罪的,可看她那步履蹒跚楚楚可怜的模样,难怪陛下被她迷了心窍。
奚汐远远就看到跪在台阶下的九皇妹。太后寝房的门扉紧闭,门前除了张德,还站着两个内官和两个宫女,全都躬身埋头,只当没看见她。
夜里黑漆漆的,灯笼光幽暗,她一瘸一拐地走近一看才发现九皇妹身边放着一打软垫,又是叠的有她膝盖高,而再看九皇妹膝下仅有一个垫子。贵妃下跪的待遇一向如此?
奚汐攥紧手里的丝帕,屈膝跪在软垫上,高声道:“臣妾惶恐谨奏:蒙太后恩典委以宴会之责,然臣妾愚钝失察,未及详查席间隐患,禁卫部署失当,致有惊扰凤驾之祸。臣妾既负慈恩托付,又愧六宫表率之职,愿领庭杖闭宫之罚,以彰天家法度森严。”
太后没有回应,只有张德开了口:“大娘娘已安置了,贵妃请回吧。”
奚汐忍住膝盖的痛楚,又再高声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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