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件熨帖的黑色衬衫,姿态却是萎靡的。单手撑在引擎盖上,指节泛着白,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另一只手把脖子死命往下压,像在做着某种对抗。
她真怕他把自己给掰断了。
宋存是跑过去的。
“你怎么啦?”她眼里是难得一见的紧张,几步路,短短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手指刚刚触上某人汗涔涔的脸,就被牢牢抓住。
“疼疼疼!”宋存坚持了五秒钟,就开始叫疼。她左手手掌处还有伤的,虽然只是皮外伤,早上练琴时明显感觉到了拉扯,只能靠手腕发力。
听到她叫疼的第一时间,他更紧地握住了她。
.....
靠!这是什么施虐性质的报复行为。
“啊~啊。”宋存在心里“卧槽”了好几声,忍不住叫了出来。她就不该这么冲动,现在他放过了自己的脖子,是要来折断她的手。
说真的,但凡换个人敢这么对她的手,她早就一脚踢过去了,还管对方死活。
但是他看起来这么的无助,汗水浸湿了她的指腹,黏黏腻腻的聚拢在手心处。言列一直低着头,在她的手上蹭,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怎么都不会松。
她抬起另一只手,快速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谬论,说是只要遮住眼睛,就能短暂地止住梦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大白天的有此反应,她还是这么做了。
“没事,冷静一点。”她平和地安慰他,感觉到浓密的睫毛在掌心里轻轻炸开,像带着涩味的嫩枝在挠。
这会儿要是笑,是不是也太不人道了。所以她忍着痛和痒,等他慢慢适应。
反复几次后,他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踉跄着反手开了车门,再重重关上。
宋存被这敏捷地反应惊呆了。
她紧接着去拉,发现门打不开,又重重地敲了敲车窗玻璃,还是无济于事,他从里面完全地锁住了。
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气急败坏地踢了下车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又狠狠地踢了几下,车身都在震,就那个人一动不动。
她这样异常的举动,引来了不少周围居民的异样目光。
她看起来像个仇富的屌丝吗?找不到地方发泄,在这里踢豪车泄愤呢?
宋存觉得自己有理说不出。
她只好停止了动作,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要报警还是叫救护车,她直接打给了车里的人。
电话一直在响,就是没有人接。
自动挂断后,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着忙音就是一顿吼,“快点让人过来,车钥匙没电了。”
围观群众听到这句,退到了警戒线以外。原来是自家的车啊。
有个热心的大爷想上前搭话两句,被她眼里的寒光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说真的恩将仇报到这个份上,就是直接走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吧。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她害他这样的吗?她是他的仇人吗?
问出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沉默了。
确实算仇人。
但她偏偏这次要做个好人。
就这样站在车旁,看那一抹晚霞,在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温度下降后,嘴里呼出的雾气在风中缠绕,剪不断理还乱,让人有一种茫然的无措感。
很难说,两人之间,是谁更疯一点。
反正对她而言,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就这样站着,手脚都麻木了,直到车门解锁的声音传来。
她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车后窗,还是没动。脚就定在这个位置了,八抬大轿来,也不挪步。
她不动,敌也不动。
这么长时间,车窗都不开,怎么不憋死他。
就在这样的僵持中,“咔”地一声,车门自动落了锁。
......
......
不到五秒钟,又再打开。
这样来回两次,她咬了下唇瓣,才没笑出声来。再一次开锁后,她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车里的温度,被他呼出的二氧化碳环绕,上升了不少。密闭的灼热感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开了点窗,透透气。
言列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曲着长腿,整个人了无生气地摊在后座上。一双眼睛被完全盖住,她看不到他此时的情绪,更不想用手去碰他的脸。
只是从他平稳的呼吸判断,应该是好多了。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她伸手开了灯,让这个车厢摆脱了昏暗。
突然的光线射入眼睛,他用力地闭了一下,也没做反抗。
宋存倾身过去,翻过他的手腕,皱了皱眉。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言列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那模样虚弱得不行。她的手指触上来时,明显地感觉到一激,太凉了,像是夏天的泉水。
心脏麻痹拴紧,他隐隐有些内疚。
应该放她进来的,可是当时的情况,他又.....不敢。
宋存塞了张纸巾在他手心里,“真不去医院?”
“不去。”简单的两个字,他侧转了身体,面对着玻璃窗。
......
宋存又给他掰回来,他身体这会儿软软的,一副任人摆布的玩偶模样。
“不去就不去呗,发什么脾气啊,我还没发呢。”
那个人又是“嗯”了一声,没再动。
宋存抽了张纸巾,拍在他的额头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人回神。
“你要不要睁眼看看,有没有瞎。”她一下一下用纸巾按着他脸周的轮廓,给他吸汗。
他艰难地吞咽一口。
她靠得太近了,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像是要看清些什么。哪有那么容易看清的,他自己都看不清。
呼吸里全是她发梢的香味,很好闻,好安神。
比刚才独自待着的时候舒服多了。
寂寂灯影里,他睁开了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动作却一次比一次轻。
宋存在这份注视中,心跳加速地擦完了。手心里握着那团洇湿的纸巾,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有点灼人。
“我去扔一下垃圾。”她胡乱收拢了纸团,开门下车。
思绪陷入一片巨大的空白里,她错过了尽在咫尺的垃圾桶,去了更远的地方。这一切自然就落在了他眼里,唇角微微一勾。
宋存绕了一大圈路,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驾驶位。
“你还要开车啊。”她语气里充满质疑。
“这里你开不出去。”他淡淡看着后视镜。
宋存听着就来气,这不明显在质疑她的车技吗?好了伤疤就开始怼人。
“那你可以让别人来开啊。你不是有司机吗?在这里等着呗。”不满是不满,总归还是要为两人的生命着想的。
这几盏昏暗的路灯,未必能照亮前方的路。
“不用,没事了。”
言列没理会,还是点了火。宋存一秒都没犹豫地,扣上了安全带。
“不是,你自己不想好好活着,总不能不为我负责吧。”她以为他在逞能。
车已经慢慢启动,他看了眼右边的后视镜,不经意地一回,“嗯,我负责。”
......又来了!
宋存拉了下自己的安全带,没再说话。
没必要的,搞得这么暧昧。
车驶出城中村,到了康庄大道上,到底是放心了许多。
“所以你刚刚怎么了?”她问出心中所想,“低血糖了?中暑了?还是有什么隐疾。”
知道她憋了一路了,他一直在想对策,她说的这几个都算。“嗯,就当是吧。”
“什么就当是啊。”宋存觉得她现在和她妈一样啰嗦,要是白放在,估计能大跌眼镜,这么个问话方式,早到了能动手的范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第一次发作吗?以前自己不知道吗?你都没去医院看过吗?你这病要是在什么....开高速的时候发作,要怎么办?”她一顿数落,忽略了话语中过分的关切。
“不会的。”不管她问什么,他都是能不答就不答的策略。
“什么不会?”宋存扭了头,“是不会在高速上发作是吗?所以是有特定的场合?你今天看到什么了。”
她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很难说在打什么主意儿。
末了,飚出一句,“总不会是看到我就发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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