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伊莱恩斯的声音平稳得不像8岁的孩子，更像在进行战术简报。

“降低犯罪率，最根本、也最高效的途径是：针对性打击。”

他那双如布鲁斯·韦恩如出一辙的蓝灰色眼睛毫无波澜。

“我们需要掌握每个高危、可疑目标的致命弱点，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以绝对统治力实施毁灭性清除。”

蝙蝠侠：……

空气凝固了几秒。

此时此刻，这位经历过地球倾覆、无数次濒临死亡的黑暗骑士产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死意。

蝙蝠侠如今都还在思考的针对罪犯的打击路线至少还是“控制罪犯、制服罪犯以及改造罪犯。”

而他刚满八岁两个月的幼崽，思维已经精准地落在了毁灭清除上。

“氪星人。”伊莱恩斯压低了嗓音，他的视线越过蝙蝠侠宽阔的肩甲，“对地球构成最高等级威胁。超级速度、飞行、力量……每一项能力都具备毁灭性潜力。因此，将其列为第一序列清除目标。”

“哦，还有隔壁复仇者联盟的绯红女巫，听说她拥有扭曲现实的能力，应该提前列入紧急名单——不过目前来说……”

伊莱恩斯饶有兴趣地看向超人。

沙发上因氪石粉末的远离而恢复些许力气的超人正笨拙地试图重建被他压垮的枕头堡垒。

察觉到那道来自伊莱恩斯的目光，他抬起头，习惯性地扯出一个堪称人间之神典范的、又带着些许农场小子泥土气息的憨厚笑容。

伊莱恩斯也难得冲超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用于麻痹氪星人感知，耗时0.5秒——消耗的这块能量谁来给他补？

“超人是同伴。”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他用余光瞥了眼某个蓝大个，他强调，“你不能这样做。”

伊莱恩斯收回视线，落回那只被父亲“不经意”握在掌心的榨汁机上。

我父亲真的焉坏。

他一边说着超人是同伴，一边完全没有想过把氪石粉末放进特殊收容储藏柜内。

103.

布鲁斯心情更复杂了，为什么，他怎么感觉刚才伊莱恩斯的那些针对氪星人的宣言从某个穿绿西装的光头嘴里听到过类似的。

……这辈子没有想过会在自家幼崽身上看到莱克斯·卢瑟的影子。

伊莱恩斯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

“将氪石粉末化，便于隐蔽携带和精准投放。理论上，通过低轨道卫星散布，可以瞬间瘫痪整座城市内所有氪星目标，断绝其任何逃亡路径。”

几乎在同一秒，超人温和的、带着点虚弱但十足的信任感和安抚响起：“没关系的，布鲁斯。伊莱恩斯才八岁。他或许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是致命的。”

伊莱恩斯的话和克拉克·肯特的话在布鲁斯耳边同时响起。

布鲁斯：“。”

现在他有一种浓浓的死意了。

你口中八岁的孩子正是因为知道这玩意对你致命才磨成粉以便在未来让你暴风吸入。

你口中的对地球威胁很大的氪星人完全信任这个八岁的拿着氪石粉末的邪恶幼崽。

……该死，这计划该死的可行性还极高。

布鲁斯默默在脑中归档，将这一可行性塞进了“巴别塔计划-氪星人应对”文件夹的深处。

布鲁斯对上伊莱恩斯那双真挚的眼。

伊莱恩斯正在用眼神传递加密电文：“氪星人毫无察觉，计划可行性验证通过。建议继续执行弱点数据收集，争取今日完成初步建模。”

伊莱恩斯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布鲁斯居然奇妙的诞生出了些许欣慰。

至少可以百分百肯定，伊莱恩斯，绝对、百分之百是他亲生的，没有掺杂任何多余基因。

104.

超人虚弱地扬起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那双漂亮的、深邃的蓝眼睛望向伊莱恩斯：“没事的布鲁斯，我知道伊莱恩斯不是故意的。”

他对着男孩眨了眨眼，试图传递友好，“对吧，小伊莱？”

超人正试图帮助这个八岁的小恶魔摆脱被父亲教训的现状。

伊莱恩斯乖巧地点点头。

他在心中默默给氪星人降了一级。

目标评估更新。

氪星人，代号‘蓝大个’。友好度：5氪星。威胁度：4颗星。易掌控指数：高。建议持续观察，收集更多弱点和行为模式数据，争取将其完全控制。

布鲁斯差点被这荒谬的一幕气笑了。

……擅长自我脑补美好结局以及拥有一种近乎神性的、相信同僚及其八岁儿子绝不会杀死自己的盲目信任。

布鲁斯打断了自己的欣慰，他严肃的对伊莱恩斯说：“不可以这样做。”

伊莱恩斯撇撇嘴道：“知道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布鲁斯手中的榨汁机，总该把他的榨汁机还给他吧。

要把榨汁机改装成能够将氪石打成粉末的工具。伊莱恩斯可花费了一些四肢的协调能力和额外能量呢——他真该做一个机械臂了。

见布鲁斯没有半点要将榨汁机还给他的模样。

“爸爸，”伊莱恩斯伸出小手，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我的榨汁机。”

“没收。”布鲁斯的声音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伊莱恩斯遗憾的向布鲁斯伸出双手，布鲁斯从善如流的将自家小孩抱起，然后放到他的代步小马上。

父子两的配合可谓是亲密无间。

105.

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父亲成功阻止了‘意外泼洒十分之一氪石粉末于氪星人体表以观察即时过敏反应并校准后续剂量’的A计划。

但我知道，他对氪星人同事的在乎，远不如他表现出的那般深厚。

具体表现在他进行那些看似严厉的“批评教育”时，那只握着氪石粉末榨汁机的手，自始至终纹丝未动，没有丝毫要将这致命威胁真正收纳封存的意思。

显然他目前针对我的表现只是为了转移超人的注意力，将矛盾转移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从而降低自己在这起事件中的占比——毕竟这同样意味着蝙蝠侠在蝙蝠洞内储存了大量可以谋杀克拉克·肯特的“武器”。

而一个八岁的孩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伊莱恩斯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代步小马的脑袋。

眼底闪过心满意足又骄傲的光。

我的邪恶天赋，毋庸置疑，遗传自源头——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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