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林悦醒来是在一个潮湿的房间，周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这是在哪儿？”她低声呢喃，她记得她被沈墨打晕，然后......
门外的争吵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墨！里昂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穿透薄薄的铁皮。
“高斌大人，我已经按照吩咐给每一个人都验了血。确实没有找到符合里昂大人要求的人。”
林悦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街道上聚集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居民，他们低着头，像受惊的羊群般挤在一起。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笔挺的银白制服，胸前别着象征上层区身份的徽章；另一个则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蓝色工装，背影挺拔如松。
“废物！”高斌突然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地面，”里昂大人要的人就在下层区，这是确定无疑的！”
人群瑟缩了一下，一个瘦小的男孩不慎掉落怀中破旧的书籍。封面上写着《字典》。
“下层区不允许任何人读书识字！”高斌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线，他一把夺过书本，当众撕成碎片，“谁给你的胆子！把我的话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男孩脸色惨白，一个劲儿哆嗦。
“不说话？很好。”高斌冷笑一声，突然揪住男孩的衣领，“看来需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大人！”沈墨上前一步，护在孩子面前，“他只是个孩子。”
“沈墨，你总是这么爱多管闲事。”高斌松开男孩，转而用鞭子挑起沈墨的下巴，“既然你这么想当英雄，那就由你替他受罚如何？”
沈墨沉默片刻，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墨褪去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林悦倒吸一口冷气，新旧伤疤交错，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狰狞的血红，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林悦的视线扫过人群，突然发现到在场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妇人脸上的烙痕，老人腿上的锯齿状伤疤，孩子们细瘦的手臂块块淤青。
“啪！”
高斌几乎是抡圆臂膀，一鞭下去就把沈墨抽得皮开肉绽，“你们呀，一辈子翻不了身！”高斌一边抽打一边嘲讽，“努力？呵，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穷人就是穷人，骨子里的低贱，再挣扎也没用。”
每一鞭都伴随着恶毒的言语。
林悦眼睁睁看着沈墨的后背逐渐血肉模糊，他的双腿开始颤抖。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捂住嘴巴无声哭泣，有人别过脸不忍直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记住你们的位置！”高斌最后一鞭格外狠厉，沈墨终于跪下，“你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怎么拼命，也不过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当高斌的靴子踩在沈墨肩膀上时，林悦看到沈墨眼中的怒火，他拳头紧握，眼神冰冷。
“三天后我再来。”高斌收起鞭子，环视众人，“如果还找不到里昂大人要的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捡书的孩子，“后果你们清楚。”
直到高斌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压抑的气氛才稍有缓和，大家伙儿赶紧上前扶起沈墨。
“没事，”沈墨勉强站直身体，“大家散了吧，别引起更多注意。”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沈墨和那个惊魂未定的男孩。
“对不起，沈叔叔......”男孩抽泣着，“我不该......”
“别哭。”沈墨轻轻按住男孩的肩膀，“书可以再找，但记住今天的教训。在高斌面前，要学会隐藏自己。”
他抬头，目光突然直直看向林悦藏身的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墨一进屋，林悦就迫不及待问，“我离开时，下层区还是自由的。”
“那要问你？”消毒液从天花板缝隙滴落，在沈墨肩头晕开，“你不就是里昂他们掘地三尺要找的人吗？”沈墨倏地逼近，浓重的血腥味侵占林悦所有感官，“他们为什么突然对下层区加大管控？”沈墨用手指接住缝隙滴落的消毒水，”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可以教他们读书，可以教他们识字。”林悦避重就轻。
“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他吗？”沈墨一把掀开旁边脏污的床单，床单下是小葵，小葵浑身青紫，，指甲缝里全是血，“因为你，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除了你，我们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你就这么袒护他？你就这么爱他？你都亲眼看见他杀死小葵了！”
“......他说他没有，他说都是误会。”林悦指尖悬在小葵上方却不敢触碰她。
“你相信他？你都亲眼看见了！你还相信他？他是艾琳的走狗，为了往上爬，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真的搞不懂你，一边是血淋淋的现实，他们朝我们举起屠刀，一边是口口声声叫你姐姐的妹妹，一个接一个死在他们手下。你为什么还是偏向他？都不说小七和小葵，你看看我们，我们有哪一个曾对你赶尽杀绝？我们何其无辜啊！”
林悦沉默。
“小七死了，小葵死了，还不够！你还要看着他死吗？”沈墨指着外面的小男孩，”他们会因为你一个一个死去。如此，你还不说吗......”
“我会识字，我可以教他们读书，有了知识以后，你们......”林悦声音轻得像羽毛。
“然后呢，有了知识又怎样呢？你难道没有知识吗？又怎么活成这幅样子？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我们只是想活着，我们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你，身处地狱！你就看着吧，看着我们一个一个死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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