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衣在窗台前呆立片刻。猫猫的小脑瓜子因着如此突发事件,烧得咕噜噜冒起泡来,一时间什么反应都不曾有。
在系统连连着急地催促之下,他才回过神来。
接下来怎么办?总之肯定不能让这些东西一直放在这里,鬼知道会不会被谁看见,沈青衣可不想背上妖魔内应的那口大黑锅!
但是,拿出去丢掉?
且不说这么大一束——沈青衣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能支撑起一个宗门兴盛与否的梵玉花,看起来也不过是一大丛平平无奇的细碎小花。
它并不似玉,却远比金玉要珍贵许多。
鲜血染在其上,乌深浓浊的颜色,比梵玉花原本的平淡色彩更为夺目艳色。
沈青衣伸手想去将这足足堆了半个窗户高的乱七八糟花束抱下,又收回了手。
系统知道对方怕被血污弄脏衣袖,恨不得自己长出十八个爪子,帮宿主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这么多,我要扔到哪里才不会被人撞见、不会被发觉?又要扔几次才能全部清理干净?”
一向不做坏事的乖猫儿,对着“犯罪现场”直发愁。
他其实提前猜到了送自己礼物的人或许是贺若虚,不然也不会那样害怕。但这个妖魔平白把梵玉花送来干嘛?想害死他吗?!
太坏了!简直是要故意逼死猫!
他沉着脸,将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努力握拳给自己打气。
“好了,那就开始处理吧!”
*
沈长戚回来时,第一反应便是:自家这个小徒弟,应当是又闯了什么祸。
院子里静静悄悄,少了猫儿那张沉着的漂亮脸蛋,以及紧随而来与他吵架、赌气的话语。
对方不曾像之前那样。每当沈长戚回家,不管手上做着什么事儿,都要特地过来看上一眼——然后再嫌弃一下师父。
沈长戚心中想着,看向屋内。昏黄烛火将对方俏丽的侧影映照在窗纸之上,徒弟在屋内用功看书,居然没有趴在书桌呼呼大睡。
这么乖?
猫儿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沈长戚嗅到自己屋内传来的淡淡咸腥味道,又从那个小黑屋——他不常睡,但名义上属于他的房间的床下,掏出一大把梵玉花之后。
不由失笑出声。
他带着这些去找徒弟,对方圆溜溜的乌黑眼珠偷偷觑了他一眼后,重又低头,看似认真地攻读起来。
沈长戚一瞧,便知道那本是徒弟读不懂的高阶心法。
他故意走到对方身边,看着猫儿紧绷着脸皮,硬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弯腰询问:“这是什么?”
沈青衣立马回头,很是警惕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这东西?你从哪里拿来的?”
他强撑着心虚,努力瞪着一双杏圆的眼。
沈长戚瞧着心中喜爱,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徒弟柔软细嫩的脸颊肉。回味了一下指尖触感后,才说:“这是梵玉花。看着上面的血迹...应当是前日被妖魔抢夺去的那些梵玉花,不知为何落在了我的床下。”
沈青衣:?
这人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了?
不对,肯定有诈!
果不其然,沈长戚微扬眉梢,又继续说了下去。
“宗主今日找我,是下了决心要找出宗门里与妖魔勾结的内应,将对方交于昆仑剑宗处置。也不知道是谁想要栽赃嫁祸,在我床下塞了这些东西。我若是被带走,自有脱罪的方法;只是放心不下你。”
此人唇边含笑,态度悠哉地说:“我不在了,我的宝贝徒弟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万一被哪个师兄强迫成了道侣,或者被某个家主掠走藏起来,我该去哪里找他?他年纪还不大,凶凶小小的,能经得住男人几次欺负?”
在说什么不堪入耳的怪话?
沈青衣气得拿书丢他。
沈长戚被家养的猫儿砸了几下,心情反而愈发愉快。他垂眸下望,笑着说:“为了徒弟,我自然也不能被这么轻易抓住。也不知道是哪家小猫贼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诬陷我...”
修士轻轻叹气:“我只好无言受着,将这些罪状都帮他处理了。”
虽然达成了目的,可猫儿心情依旧很是不爽。
沈青衣看着沈长戚又走出了自己的屋子。没过一会儿,重新进来时,那些染血的梵玉花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少少的干净花束,被他放在徒弟的案几之上。
每次临近夜晚,沈长戚便会守着沈青衣做功课,算是两人最接近寻常师徒的时刻。
沈青衣低头看了两页,重又恨上心头——好恨功课!
他抬眼瞥向沈长戚,发现男人摘了两只最为盛放的梵玉花,给他编了个精致的花环玩。
“就当是补偿那个修奴送你的那只。”
沈长戚说:“这些我瞧也能用。既然没法还回去,那就好好存下。过几日我制做汤药给你吃,到时候可别因为药太难喝,又来与我发脾气。”
很显然,师徒俩是一脉相传的法外狂徒做派。
“给我喝?”沈青衣好奇地抬起眼,问,“这不是疗伤灵药吗?给我喝干嘛?”
“真当绝魂症这么好治?我来云台九峰当客卿峰主,就为了定量的那一点点梵玉花。要不是这十几年里有它吊着你的命,你早去投胎了。”
沈长戚知晓这花环只能给徒弟拿去玩闹一夜,却还是毫不顾忌地将着世上仅有的那一点点珍贵灵药当寻常花草使。
他拉过徒弟的手,将色彩斑斓的细碎花环带了上去。
花不似玉,灯下之人却比玉色更要更盛、更美几分。
*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台九峰内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那位很爱上门干活的师兄,已经连着几日不曾来过。陌白似乎当真很忙,而谢翊也被宗主、甚至于其他门派的人缠住,脱不开身。
只有师徒小院里的日子依旧。沈长戚每日也不催猫儿起床,等备好了一桌饭菜才去喊徒弟。
沈青衣看着身量小小,吃东西的习性却完全就是肉食小猫。挑嘴、怕烫;不爱吃素,肚皮也浅。
他常常吃上几口就饱得放下筷子 ,过上一个时辰便又饿了起来。只有遇上爱吃的东西时,沈青衣会多吃一些。
比如今日桌上的红烧鲫鱼。
他吃鱼,沈长戚便用筷子给徒弟挑刺,将鱼腹上肥嫩的肉与鱼背上挑完无刺的蒜瓣肉一起夹进徒弟碗中。
他夹上一筷子,猫儿便捧着大碗,慢嚼细咽着吃上一口。
他挑得慢,沈青衣嘴巴小小,吃得也慢。
师徒俩一顿午餐吃了半个多时辰。过了午后,等到副宗主庄承平找上门来,瞧见这岁月静好一幕,眼珠子都差点落在地上。
“沈兄!”这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络腮胡修士,忍不住叫了一声,“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你怎么还在...?”
沈长戚正在哄徒弟吃点绿叶蔬菜,而沈青衣坚决不肯。
莽撞的修士闯入院来,被两双眼眸齐齐注视着。其中一双含着如江南烟雨般的忧愁水色,他微微一愣,声量降低下来,对着沈长戚说:“我有正事同你说。”
沈青衣正好也吃饱了,便要准备开溜。
没成想庄承平将脸转向他,说:“你也可以留下来听听。”
“我徒弟不懂事,别为难他,”沈长戚放下筷子,神色淡了下来,“我与副宗主有事要说...”
“那我出去!”
沈青衣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恨恨地瞪了一眼桌上的青菜之后,抬脚开溜。
他刚刚吃完饭,不愿用功;便去了山间一处小小溪流抓鱼玩。
说是溪流,不过是条半丈宽,只有小腿肚子那样深的浅浅水窝。其中的小鱼最多不过小指那样长,沈青衣撩起衣摆,小心翼翼地踩了进去。
冰凉的溪水没过他圆润雪白的赤足,他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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