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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养马小厮

第二日清晨,沈知意拥被坐起,伸了个惬意的懒腰,隔着绘着山水的屏风,朝着另一张床的方向扬声问道:“裴昀,我们去街上集市逛逛如何?”

屏风后传来裴昀晨起带着慵懒的声音:“今日?不是严嬷嬷要来教你礼仪规矩的日子么?”

“哎呀,你傻呀!”沈知意掀开被子,趿拉着绣鞋走到屏风边,探出半个脑袋,一脸狡黠,“就是为了躲开她呀!”她的大拇指朝府外方向用力一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豪迈,“去不去?你不去,我可就自己去了!”

裴昀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她,只得应承:“去去去,正好今日休沐,就陪夫人走这一遭。”语气里竟带着淡淡的纵容。

沈知意立刻眉开眼笑,缩回屏风后头,对着屏风后的裴昀煞有介事地拱手作揖:“那就多谢世子爷体恤啦!”

……

长安城的街市一如既往地繁华喧嚣。

青石板路两旁店铺林立,幌子招摇,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交织成一片市井烟火气。

裴昀陪着沈知意一路逛过去。

沈知意如鱼得水,兴致勃勃。

她凑到脂粉铺子前,闻闻这个,看看那个,显然极为喜欢,眼神却黯淡下来,透着怀念般喃喃自语:“要是母亲在就好了,她最喜欢帮我挑脂粉了。”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裴昀还未来不及安慰,就见沈知意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转头又挤进香气四溢的胡饼摊子,买了两个刚出炉、热腾腾的芝麻胡饼,转手塞了一个给裴昀。

“拿着。”话未说完,人就又窜出去了。

裴昀拿着胡饼,跟在她身后半步,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看她像只雀跃的鸟儿似的,在琳琅满目的货摊间穿梭。阳光照在她生动的侧脸上,驱散了府中那点规矩带来的沉闷感。

裴昀从未见过如此有活力的女子,像是有用不完的激情和热情。

他笑了笑,高声喊着:“你慢点!”

日头渐近午时,两人逛到了聚福楼前。

裴昀拉住意犹未尽的沈知意:“先找个地方用午膳。”

沈知意一手被裴昀拉住,另一只手正拿着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听得这话,双眼亮晶晶的回头去看裴昀。

裴昀看她这小仓鼠一样的腮帮,一愣,满脸无奈:“吃这些吃不饱的。”

沈知意:“嗝~”

她打了个明明白白的饱嗝,脸上就差写着其实我很饱。

裴昀:“……”

沈知意嘿嘿狡黠一笑:“也行,我吃糕吃多了,有点儿噎着,正好去讨碗水润润喉。”总算,是给了裴昀一个台阶下。

也行,裴昀心想。毕竟,沈知意不饿,他也饿了啊,虽然他并未把这话说出口。

最终,两人一道步入聚福楼。

迎客的小二见了裴昀和沈知意进门,机灵得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一楼客满了,还请上二楼雅座。”

点完菜后,两人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落座。

陡然,听见街上传来急促的梆子声,随后是差役洪亮的叫喊:“重犯押赴刑场,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声音传到聚福楼这边,食客们纷纷涌到窗边张望。

沈知意和裴昀坐在窗边,她凝望着下面街道上的动静,轻声开口:“今日是驸马行刑的日子吗?”她喃喃自语。

原来今日便是驸马行刑的日子了。

沈知意忍不住感慨:“好快。”

驸马从大理寺移交刑部后,不再经手驸马的一应事宜,都要忘了,原来今日便是驸马的死期。

行刑一般都在午时三刻,他们一路逛吃,原来已这般晚了吗?裴昀心想。

“驸马并非有意毒杀公主,却还是判了死刑吗?”沈知意的话语打断了裴昀的思绪。

裴昀定定地看着沈知意:“不论是否是有意的,他毒杀公主是事实。”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话:“长公主与圣上感情笃深,情同手足。圣上必然不会饶过他的。”

“我不是有意替驸马开脱,只是感慨。”沈知意轻叹,“在皇家,他无意害了公主,便要赔上性命;可公主同样毁了他一辈子,却无人替他伸冤。一对怨偶罢了!”

裴昀正色道:“但公主执掌鸿胪寺,于国有功,于家,婚后她不曾亏待过驸马。驸马尚公主,哪个朝代不是如此?”

“我只是有感而发。”沈知意淡淡道。

沈知意话里似乎意有所指,裴昀一时无言以对。

猛地想起,沈知意突然如此感慨,不会是指的是被凑做一对的他们吧?

他们看起来很像怨偶吗?惹得她“有感而发”了?

裴昀忍不住皱眉沉思。

沈知意却以为他是在为长公主的事情而不值,也是心有戚戚。

这时,押送驸马的队伍已行至窗外楼下。

沈知意转头望去,几日不见,驸马越发形销骨立,正低着头颓然坐在囚车中,对周遭的辱骂充耳不闻。

一颗鸡蛋砸在驸马头上,蛋液从他脸颊上滑下,驸马却神情木然,既不去擦也不抬头。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百姓们越发肆无忌惮,将烂菜叶子都扔到他身上。

一时,驸马锁在囚车里,囚车被扔得狼藉一片。

沈知意不忍再看,转回视线。

小二恰在此时上菜:“菜齐了,二位客官,请慢用。”

“不论冤与不冤,驸马的事已成定局。”裴昀说完这句话,夹了一筷子菜,细细吃起来。

沈知意看着满桌的菜色,摸了摸肚子:“吃不下了,好可惜。”

裴昀知道她是把驸马的事抛在了脑后了,笑了笑道:“我可没让你吃那么多糕点!下次吧。”他道,“等春日,菜色还要好呢,那才是美味。等明年春日我再带你过来!”

沈知意摸着肚子,瘪了瘪嘴,算是同意了。

酒足饭饱后,两人走出聚福楼。

裴昀抬头去望天,已过了午时三刻,他心想,驸马当是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人流中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猛地从沈知意身边挤过,力道不小,将她撞得一个趔趄。

“当心!”裴昀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稳住身形。

沈知意下意识地蹙眉,目光看向那个撞她的人。

那人穿着粗布短打,背影匆忙,似乎急于赶路。

就在那一瞥之间,沈知意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清楚地看到那人后腰和下摆处,沾着几块异常显眼的、干涸的红褐色泥土印迹!

这颜色……这泥土!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沈知意猛地抓紧了裴昀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嵌进他肉里。

她死死盯着那个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了?撞疼了?”裴昀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关切地问。

沈知意却像是没听见,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那个背影上,眼神陡然犀利起来。

裴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待看清那人侧脸和衣着,眉头也皱了起来:“那是……永安侯府上的养马小厮。”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和停顿,“之前我们去永安侯府回门,马匹在门口突然窜稀,就是他帮忙重新挑了一匹替换的马……”

至于小厮关于那柄匕首的古怪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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