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声音细弱婉转:“王公子是何意……”
他眼中泄出极强的压迫感,似汹涌的河泽向她袭来,她不由得委顿在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麟泠然道:“把她贴身侍女抓来。”
她的丫鬟彩儿瞬间被押送到王麟眼前,那彩儿已经吓破了胆,眼泪“哗”的一下滚了下来,恐惧道:“小娘子……”
吴芳华转身抱住她的丫鬟,哭声凄婉:“王公子为难我们是何意。”
王麟看向彩儿,淡淡问:“你与你家小娘子,午后在做何事。”
彩儿抖如筛糠,看了吴芳华一眼,吴芳华鼓励的看着她,道:“莫怕,如实交代便是。”
彩儿得了令,胆战心惊断断续续道:“午后……小娘子用过午食便歇觉,直到……直到日入才起。”
王麟挑眉:“哦?那你又在何处?”
彩儿道:“奴婢一直在外间歇觉……”
杨瑶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喝问:“王麟你是何意?”
王麟慢悠悠直起身,眸中淡漠却透着审视,“只是好奇,有什么人非要杀阿恬而已。”
原本他们都以为李芷恬是被掳走的,放眼整个京城,敢掳走五姓贵女的也没几人,可谁知他们都想错了,对方将李芷恬关入冰窖,是要她死。
在这个关口,李芷恬死了谁最得利?
应王与圣人如今正在与李氏博弈,李芷恬是万不能有事的,但李芷恬若是没了,这亲事定然成不了。
杨瑶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此等孤注一掷的手段,倒像是没有家世顾虑的做派。
卢三若有所思看着吴芳华,忽而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阿娘曾提过,应王妃曾希望纳她侄女给梁勋,那侄女莫不是……”
崔念也茅塞顿开,讽刺一笑:“难怪了,吴娘子已年芳十七,至今还未定亲,原来是定好了要入王府的啊。”
吴芳华瞬间泪如雨下,哀声责怪道:“你们凭什么污蔑人,我……我身世飘零,姨娘又只是想为我寻个好人家,才蹉跎至今。”
王麟闻言眼神更冷了,森冷道:“将她这婢女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彩儿瞬间吓得高声求饶:“奴婢没有做错事啊,为什么……小娘子……小娘子!”
吴芳华一把去拉彩儿,却拉了个空,她收了眼泪,转头厉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无故冤枉人,仅凭一个猜测就拿我下人拷问,若真相非你们所猜测,你们如何与我和应王府交代?”
“哦?看来你是笃定了我找不到证据。”王麟终是正视眼前这名女子,她楚楚可怜,身姿娇弱摇摇欲坠,似被欺负的不堪受辱,即便如此眼中也是不屈之色。
若是在那窦娥戏中,真真是一位令人叹服的蒙冤女子。
但王麟却不为所动,他回身缓缓抽出崔念手中的长剑,一剑架在她脖颈上,那剑刃锋利,白皙的皮肤上瞬间见了血。
“你似乎忘了外头人都称我什么,我这个人,就爱判人生死。”王麟漠不关心道。
周围的小娘子们见状吓得惊叫出声,纷纷躲的老远。吴芳华见那长剑在眼前划过,也吓破了胆,但她犹自硬撑着,虽仍旧是一副哭相,眼里却闪着愤怒的光。
她不信王麟有那个胆子。
厅中气温骤降,剑拔弩张。此时打板子的下人进来禀报:“公子,那婢女晕了过去,咬死自己就在房中歇觉,从未出过院子。”
弄风突然走进来,躬身道:“公子,府兵来报,在别院东面一角池塘里,发现了那名杂役的尸首。”他顿了顿,又道:“府兵抓住了当初问路的小丫鬟。”
随即,那名梳着双髻的小丫鬟被带了上来,衣衫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就见她一副受惊之相,刚被拉进来,就瘫在了地上。
王麟斜眼看过去,不待他出声,弄风便指着旁边的吴芳华,问:“你下午可曾见过她?”
小丫鬟将她看了又看,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弱声交代着:“午间竹林外有个身着兜帽,面带轻纱的女子,问奴婢可是第一次来杨家别院,奴婢老实交代,她又让奴婢去流水桥寻一姑娘送口信,然而奴婢到了流水桥,却不见人影。”
她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继续道:“奴婢等了三刻不见人,于是又返回竹林,谁知也不见那奇怪的姑娘。”
“那姑娘有何特征?”
小丫鬟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道:“那姑娘包裹的很严实,奴婢未能瞧清。”
她将吴芳华又打量了两眼,犹疑道:“身量倒似与这姑娘差不多。”
吴芳华冷笑道:“身量与我相似之人何其多,怎可因此定我罪?”
小丫鬟猛然惊呼道:“声音也很像!”
吴芳华一惊,霎时闭紧了嘴。
王麟缓缓笑了,多情的桃花眼里,闪出冷酷的光,“吴娘子,下午睡了两个时辰,不知你今晚能否好眠?”
吴芳华不惧,转而愤恨道:“那又如何,不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证词,如何就能断定是我。说了,你没有证据。”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光芒。
杂役是她亲自找的,李芷恬是她亲眼看着锁入冰窖的,那个杂役也是她亲自下药毒死的。她行事隐秘,只要不承认,没有人能定她的罪。
王麟将她所有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笑容愈发邪魅:“你,很好。”长剑一抽,吴芳华脖间一痛,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她抖着手一摸,一丝鲜血蜿蜒而下,却未伤及动脉。她骇得四肢僵硬,明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渐渐抬眼看向他,那眼神冷厉如针,犹如厉鬼,好似下一刻便要扑上前生啖其肉,啃其骨血。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将她拖下去,掌掴三十,她的婢女也不必留了。”王麟风轻云淡丢了一句。
吴芳华大声怒喝:“你!就凭你是王氏子,就可如此嚣张跋扈、草菅人命?”
“我今日心情不佳,需得见点血才舒坦,你的血太臭,拿你婢女的血来填吧。”他转身,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对弄风道:“将她丢给应王,事无巨细禀报给他。”
余光扫向地上女子,冷笑一声,轻蔑道:“希望你的姨母,是真心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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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过半,李芷恬发起了热。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时喃喃低语,一时痛哭流涕,总之没个停歇。她说了许多胡话,那话语断断续续的,没一句完整话,听完跟没说似的。
恍恍惚惚,好似有一只冰凉的手覆在她额头上,犹如火钳子上敷了冰,霎时体内的热偃旗息鼓少许。她不由自主的将额头贴过去,想要将那冰黏在上头。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声音冷冷清清的,听得她很是舒畅。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抓住额头上那块冰疙瘩,枕在脸下,舒舒服服的又遁入梦乡。
醒来时,睁眼见天光。她仿佛做了许多梦,但梦境破碎,一片也记不得。忽觉手上似抓着什么东西,低眼一瞧,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漂亮的如同玉观音拈指施印的长指,可惜指尖有薄茧。顺着那手瞧去,竟是王麟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枕着手睡在床边,双目紧闭,眉中隐隐夹杂着疲惫,长睫如蝶翼,静谧的阖盖在他那双眼上。她鲜少见他如此乖顺的模样,不由得凑近了两分。
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认真观察王麟的脸,往日只觉得他好看,却又说不明白好看在何处。如今看下来,仍旧分辨不清,就是哪里都长得恰到好处。
只要他不睁眼,那就是世上最美的男子。
如是想着,他忽而双眼微启,琉璃似的眸子,没有刚睡醒时的困倦,那目光清澈逼人,一瞬间就抓住了她。
“啊……”李芷恬遗憾的叹了口气,她还没看够呢。
王麟抬手摸向她额头:“嗯……烧退了。”声音懒懒的,挠得她耳朵尖有些痒。
她笑嘻嘻道:“你怎么在这儿啊?”一开口才发觉,她声音也有些哑,倦怠的声色仿若在撒娇。
王麟顺势勾了她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李芷恬笑容一收,气哼哼道:“你要送我上西天?”
王麟低低笑出声:“送你上西天当王母娘娘的座下童子,如此保你百病无忧。”
李芷恬爬过去,将下巴枕在手背上,双眼明亮,笑得娇俏:“那你呢?”
王麟一挑眉,眸光微澜,将那无边春色挑起几分昳丽:“我许你安康,你赠我鸾红烛光,可好?”
李芷恬愣了愣,无甚情绪道:“哦……那你与周小娘子成亲时,我送你两只龙凤花烛。”
王麟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会破坏气氛。”
李芷恬心情莫名的又坏了起来,撑起身子便要离他远些,不料王麟手里还勾着她一缕长发,扯得她“哎哟”一声。
她瞪着他:“你扯疼我了,还不松手。”
王麟死皮赖脸道:“不松。”
“你……”她作势要将她头发抽出来,王麟却一手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他身上有些热,热得她心跳都乱了。
他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轻叹一声,闷声道:“我真怕找不到你了。”
李芷恬愣住,一时手足无措,想了半晌,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生疏的劝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王麟不语,只是轻轻靠着她,灼热的鼻息呼在她脖间,她觉得有几分痒,痒的她心口蠢蠢欲动,似有什么在里面生根发芽。
她有几分不耐,用手戳了戳他的腰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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