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数完银票，顺手把一大摞银票拍在了桌上。

砰的一声，锅盖都震了三下。

秦月娥扒了两口饭，还是没忍住，把碗放下。

“阿洛，这些银票你……你全卖出去了？”

林洛嘴里咬着一根熊筋，还没咽下去，含糊回了一句：“嗯，一张虎皮、一对熊掌、一半虎骨，加上那点猪肉，还有腊肉，全卖光了。”

“你留了几张？”秦月娥问。

“留一张交税，一张交你欠账，剩下全用来买了这堆东西。”

林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册子。

那是县衙主簿登记官竞名次时顺手给的一个交易文簿，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几样药材与兽皮的预估价格，还有几个富商的联系方式。

他将册子递过去。

秦月娥瞥了一眼，没说话，把它又原样放回桌上。

林洛看出她心里其实很有数。

那点银子，真要细算起来，三百两，也就是五头大猪的钱，要不是遇上那群抢着收货的豪商，怕是一张虎皮换不了三十两。

秦月娥低头默了会儿，忽然又开口：“阿洛，你有没有发现——你发财以后，咱们家是不是有点太顺了？”

林洛啃完熊筋，舔了舔指头：“顺？哪里顺？这不刚解决税，又的想着生孩子了？”

秦月娥猛地抬起头。

林洛像是没察觉，继续咕嘟咕嘟喝汤。

“今天官竞完事，裘三悄悄跟我说，县里打算核实那些‘假夫妻’到底几时能生娃。他还说，那条律法是真要动了，今后三年成婚无子，照旧按两户征税。”

“你说，咱这是躲的了一时，能躲一辈子？”

秦月娥捏着碗边的手顿了顿。

林洛笑了笑，继续扒饭：“嫂子，你放心，不是我不认，是真不好意思动你。”

“再说了，那天的事也怪我，嫂子你……”

“闭嘴！”

她猛地放下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林洛噎住，嘴里的饭卡着没咽下去。

秦月娥脸往旁边一扭。

“你不动我，我也不动你。可问题是，官府不会等我们慢慢谈感情。”

“你知道三天后是谁来巡村？”

林洛摇摇头。

“县丞！比裘三还大半级。”

“这人最会拎着律法折腾人，咱要是应对不下来……你就的充军，我……我可能……”

她没说完，嗓子发紧。

林洛这回不再说话。

他知道，这事真不是嘴硬能躲过去的。

那县丞是县令之下专管人户与税籍的官，说白了，就是给百姓安户头、查实情、催征税的专人，比起这些在山里喝酒打秋风的差役，玩的更阴更细。

“嫂子……”

“嗯？”

“你别急，我不会让你进官奴。”

“你想怎么办？”

林洛没回答，只是咬牙咯吱一声，从屋里角落把那杆后羿之弓取了出来，又把藏在屋梁上的三支“神之矢”也摸了下来。

“还进山？”

秦月娥一听，神情骤变。

林洛已经把箭挂在背上，系好了箭囊。

“还剩三天，明后天打猎，后天夜里回来。”

“要是这两天能打只鹿、两只野鸡，再加些野果，官府的人也挑不出刺。”

“我再去一趟康家，说不定能卖个高价，混出个名头。”

“咱们这门亲事，就算没洞房，也没人敢质疑了。”

秦月娥蹲在地上，半天没动。

林洛从身后摸出一包扎好的咸肉干，递给她。

“吃完收拾一下，我出门了。”

“阿洛……”

“嗯？”

“晚上回来不回来？”

“回来。今晚山里赶不回来，我在北哨口搭个窝歇。”

“我炖点汤，明早给你带一碗。”

林洛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坠龙山口又起了雾。

林洛不敢走旧路，上回的路径太显眼了，现在来的人多，怕被盯上。

他换了一条偏北的坡道，脚下的草很硬，是好事，说明这里野兽多，踩的草茎都硬化了。

系统今天的提示比以前更简洁：

【今日情报：西北二坡林口，现一群食草兽，鹿为主。可猎。】

林洛嗤笑一声：“一句话，真把我当人工干预狗使唤了。”

可也没办法，系统就是这个样子，前期光给情报，后面估计还的自己养箭、熬药、修陷阱。

他小心翼翼摸到那片林口。

果然，三头**正在浅坡吃草。

林洛没多想，一箭搭好，弓弦拉满，松手。

嗖——

金光划过，第一只鹿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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