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琲坐在宵夜店的位置上跟殷嘉羽大眼瞪小眼,汪希希和小钟已经跑去看蓝眼泪了。
尤琲小声嘀咕:“我又不怕黑。”
殷嘉羽瞥了她一眼:“大晚上的,去海边不安全,你又不会游泳。”
尤琲反驳:“我又不下水,就在沙滩上看热闹而已。”
“离开海水的蓝眼泪只能够生存少过100秒。”殷嘉羽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为了看这种热闹,去海滩上人挤人,万一弄湿了衣服也是麻烦。”
尤琲嘟起嘴,虽然她并不是很想去,但殷嘉羽的话让她不爽,互怼几句,白眼都翻上天了。
“其实……”
尤琲正要开口,殷嘉羽竟也同时张嘴。
两人一愣,尤琲抓住重点:“其实什么?”
“其实你明早要去哪?”殷嘉羽问。
尤琲抿了抿唇,轻声道:“去看我外公,他就在海城养老院。”
殷嘉羽看着她,眼神从最初的探究变得柔和:“我陪你去吧。”
尤琲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
说实在,让她自己去见外公,她还有点犹豫,也没想好要说点什么,有个人陪着反而没那么忐忑。
如果是小钟,她不太愿意暴露自家的私事。
但殷嘉羽不同,经历过上辈子共坠海蚀崖,她相信殷嘉羽的人品。
不管将来双方父母有没有结婚,好歹也是十年的情侣了,她也是真心把殷叔叔、殷嘉羽当成可以信赖的家人。
殷嘉羽被她的反应整懵了:“不乐意?那算了。”
“别呀!一起吧!”尤琲讪笑道。
殷嘉羽嗤笑一声:“你刚才支支吾吾的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程。”
尤琲轻笑,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紧张,怕外公不认识我,怕没有话题尴尬,而且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我们和外公的关系……”
殷嘉羽挑眉:“包括小钟?”
“嗯,小钟毕竟只是助理,我也才认识她几天。”尤琲解释道。
殷嘉羽赞同地点头:“可以啊,够谨慎。”
尤琲闷闷地点头,其实她也不想那么谨慎,如果可以,她希望像普通人一样低调轻松地生活。
由于尤琲第二天要去养老院,他们也没在海边玩多久就回来了,分开前,汪希希还特意加了尤琲的微信。
尤琲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翻看手机,汪希希的朋友圈里满是蓝眼泪的美照,连微博上也是。
她不禁感叹,有些人是天生当艺人的料子。
譬如她就不会在看到美好景物的时候还记得给自己摆拍组图,还会发上社交媒体营业。
也许是小时候被媒体议论惯了,妈妈一直都教她低调做人,尽量减少曝光,收敛自己的分享欲,因为在你看来很幸福的事情,也许放在别人眼里就是炫耀,甚至还有许多恶意的攻击。
所以尤琲从小到大的社交平台几乎是寥寥几句动态。
她其实也渴望分享,但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妈妈说这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
海城养老院离他们酒店不算远,开车半小时就能到。
殷嘉羽向工作人员借了一辆车,载着尤琲驶向养老院。
到达养老院的时候才七点半,正好是养老院的早餐时间,老人家觉浅,院子里已有几位老人在散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
他们向门卫登记来访之后,护工带他们去了尤老的房间。
尤老正坐在窗边,一位护工正在给他喂粥,动作缓慢而仔细,尤老的目光没有焦点,缓慢地咀嚼着,看起来又可怜又听话。
尤琲眼眶微红,呼吸都忍不住变得小心翼翼。
殷嘉羽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声问:“你外公……看不见了?”
尤琲轻轻点头:“外公本也就是清贫的卖字画文人,外婆生我妈妈时大出血,外公花了大半积蓄救回了她,可没多久,外婆又产褥感染,为了给外婆治病和补充营养,外公误信了高利贷的公司圈套,抵押了房子。”
殷嘉羽顿住脚步,望向窗边的老人。
“房子没了,外公他们一家三口搬到了城寨里的笼屋生活,城寨生活环境不好,外婆没多久就病逝了,外公大受打击,为了养大妈妈,他放弃了卖字画,去做收入更高的脏活累活,还感染了疟疾……”尤琲哽咽了声音,“那时候妈妈已经上中学了,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选择了辍学。”
殷嘉羽默默地递上纸巾,尤曼娜出道之后这些事都有报道过一二,媒体上写的无非就是十五岁的尤曼娜亭亭玉立,被星探看中,接拍了人生的第一条广告。
拍一条广告能赚几千块,这对十五岁尤曼娜来说,就是一大笔收入。
辍学的尤曼娜连续拍了几年广告,也参演了一些电视剧,父女俩终于凭着努力离开了城寨,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老破小居民房安定下来,也总算有了新家,尤老也可以重操旧业卖起字画。
可是好景不长,高利贷公司很快就找上门来,他们砸了外公的字画摊,在家门口泼红漆、写大字,外公再次陷入绝望,病倒了。
为了还债,尤曼娜接拍了她的第一部风月片,那部片子让她一夜成名,第一次拿到了六位数的片酬,在那个年代,算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更多限制级的片约接踵而来,开出的片酬也是高额可观。为了钱,尤曼娜一连接了好几部限制级电影。
债是还清了,但“艳星”的标签再也撕不下来了。
尤老得知后大怒,病情愈发严重,甚至不肯再见尤曼娜,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尤曼娜也没有恳求原谅,反而是听话地从家里搬了出去。
也只有在尤老决定搬进养老院那年,尤老破天荒的主动联系尤曼娜回家处理房子的事宜,但依然没有表示原谅。
这些年,尤曼娜的工作重心在东城,直到尤老身体渐渐差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尤曼娜探望他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尤琲偶尔会陪妈妈来看望外公,却是以慈善机构的名义,并且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来了就是送点东西,没聊几句就离开,避免被识破。
“所以……即便我们站在你外公面前,你也不敢承认自己是谁吗?”殷嘉羽凝眸望向她。
“我……”尤琲眼眶泛红,声音微颤,“我不知道……”
上一辈子见外公,已经是送殡的那天了,而现在她的眼前,外公还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岁月静好地吃着早餐。
一时间她心中百感交集。
殷嘉羽深呼一息,索性拉起尤琲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惆怅,来都来了,进去便是!”
尤琲被殷嘉羽牵着走,脚步虽迟疑,却还是缓缓向前,回过神来,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尤老的房间。
“尤老!早上好!”殷嘉羽声音清冽。
尤老微微一怔,眉宇间似有困惑。
“尤老,是两个小年轻来探望你。”护工笑着解释,她回头礼貌地问,“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尤老的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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