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市这种地方,超自然生物就跟人间菜市场的萝卜白菜一样常见。我每天神识飘荡,感知到的玩意儿足够写十本《山海经》外加三册《世界妖怪大全》补遗篇。什么稀奇古怪的,在这里都是“哦,今天也来了啊”的日常。
鬼魂:那些心愿未了的亡魂、找不到路的幽灵、或者单纯就是喜欢逛街的孤魂野鬼,是鬼市的“基础流量”。它们飘来荡去,自带天然冷气,是夏日避暑(或者冬日添堵)的移动背景板。
各国妖怪团建:精灵可能在跟狐狸精讨论护肤品(月光精华VS人血面膜),河童在角落里默默刷它的龟壳,山精试图把一块会说话的石头卖给路过的僵尸……它们心情好就化个帅哥美女,心情差就露出本体吓人玩,能力五花八门,但共同点是——在鬼市,全凭心情。
神话生物巡礼:偶尔能看到龙大爷的爪子尖儿在云端一闪而过,大概是来找能打磨鳞片的星光砂;独角兽一脸嫌弃地避开地上的污秽(主要是僵尸的腐液),寻找纯净的月光泉水;麒麟和凤凰这种祥瑞,自带圣光滤镜,所到之处连最凶的恶鬼都暂时收起獠牙——它们多半是来找能提升逼格(或者说神力)的稀有材料。
其余“常驻嘉宾”:僵尸蹦蹦跳跳(有些装了弹簧腿?)、吸血鬼优雅地端着高脚杯(里面是番茄汁还是血?别问)、巫师袍子下藏着会咬人的魔法书、恶魔跟天使可能在同一个摊位前为了最后一件打折冥器讨价还价(然后互相啐口水)……总之,鬼市众生相,主打一个“见怪不怪”。
而最神秘的,莫过于那些异形和神秘商人。它们(或他们?)本是鬼市本身的分泌物,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和哆啦A梦口袋般的货物。没人知道它们打哪儿来,想干嘛,面具(或扭曲的外壳)下藏着什么心思。它们是鬼市永恒的谜题背景板。
面对这些能吓哭十个壮汉的存在?我,一个光荣的“沟通废物”,表示毫无压力。
警惕?不存在的。
了解习性?懒得费脑。
学习沟通交涉?饶了我吧,跟楼下王大妈寒暄两句我都嫌累。
神奇的是,自从我这个“沟通黑洞”误打误撞成了鬼市的“常驻公务员”,鬼市那原本需要八百条潜规则才能维持的脆弱秩序和微妙平衡,突然就……顺滑了。我这个“废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颗扔进混乱池塘的“秩序凝固剂”,让一切纷争自动平息,和谐结束。
此刻,我正摊在鬼市那张硬得硌骨头的“公务员专享床板”上(其实就是几块破木板),神识百无聊赖地看着青石板路上那些飘来荡去、自带BGM(呜咽声)的磷火,喉咙莫名有点发干。这已经是我神识第三次被“邀请”来鬼市“上班”了。
第一次以为是梦游撞了邪,第二次怀疑是昨晚那瓶劣质二锅头后劲太大。直到第三次,一个穿着掉色清朝官服、脸上扑粉比墙皮还厚的僵尸,一蹦一跳地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购物清单”(上面用朱砂写着:新鲜鸡血x3桶,糯米x10斤,强力防腐剂x1箱)……我才悲痛(或者说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设定——我,一个社恐晚期、沟通负分的咸鱼,成了鬼市管理处的公务员!
鬼市的规矩枧无说过:“阴阳平衡别打破,其他随你逛。”简单吧?可对我来说简直难于上青天!我连跟活人维持超过三句的对话都嫌耗能,现在要面对一整个市场的非人类?杀了我算了。
于是,我选择了最省力的方式——睡!
神奇的事情,就在我的鼾声中悄然发生:
锈魔vs神秘商人:
当那群浑身长满尖锐金属刺、走起路来自带“咯吱咯吱”报废拖拉机BGM的锈魔,挥舞着能腐蚀一切的金属爪,眼看就要把那个总卖假药的神秘商人连人带斗篷撕成碎片时……我正梦见自己用树枝在沙滩上画圈。
现实中的地面,随着我梦中的无意识“涂鸦”,突然“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暗红色的锈迹如同活物,在裂纹中急速蔓延、增殖,带着要将一切金属造物归于腐朽的恐怖气势!
然而,这股凶猛的锈蚀狂潮,在触及我梦中“树枝”画出的那道无形圆圈边缘时,就像撞上了绝对零度的叹息之墙,瞬间凝固、哑火!
所有的锈魔集体中了定身术,尖锐的金属颤鸣卡在喉咙里,变成一串尴尬的、如同老旧收音机卡带的“滋啦”声。而那个神秘商人,他手里用来震慑(或者说扰民)的铜铃,也诡异地卡在一个极其刺耳的高音上,戛然而止!更让他面具下瞳孔地震的是——他那些掺了假、本该毫无反应的药剂瓶,此刻正在货箱里疯狂蹦迪!透明的液体翻滚着,冒出大量诡异的黑色泡沫,自己在进行一场公开的、自我批判式的“打假净化”运动!
我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梦话(大概是“吵死了”)。废墟深处,几块刻着古老符文的残砖突然嗡嗡共鸣起来!那些凝固的暗红锈迹如同接到命令的士兵,自动剥落、飞旋、重组!眨眼间化作数条锈迹斑斑、却坚固无比的符文锁链,“哗啦啦”缠上了神秘商人的脚踝!
这场足以拆掉半个街区的冲突,就在我紧紧被子(梦里)的瞬间,无声无息地落幕了。锈魔们敬畏(或者说懵逼)地退入阴影,从未出现。只留下被符文锁链拖着、一路哭爹喊娘求饶的神秘商人,变成个人形拖把,哀嚎着消失在浓雾深处。
花魇vs食尸鬼:
另一边,一群靠吸食情绪为生、能编织致命幻境的花魇,正和一只刚从墓地爬出来、脾气暴躁只想干饭的食尸鬼在花丛中对峙。花香甜腻得能齁死人,幻境光怪陆离,食尸鬼的利爪寒光闪闪,口水滴答。
我裹紧了那条从人间带来的、印着的蚕丝被,在睡梦中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大概是嫌花香太冲)。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花魇们精心布置的、色彩浓烈、梵高油画般的幻境花丛,瞬间集体褪色!变得惨白、灰败、毫无生气!空气中那股能让人嗨到升天的迷幻香气,也变成了……嗯,一股陈年旧书发霉的味道。
食尸鬼正准备扑上去大快朵颐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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