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在马车歇了许久才缓过来,命舒窃驱车去醉仙楼。
她戴上帷帽,下车仰望这座华丽辉煌的建筑。
这等贪淫乐祸之地专供达官贵人消遣,崇宁为掩耳目便绕小路从后门进去。
十五岁及笄,梁太后私下送她的生辰礼物便是这座曾经属于长公主的铺面。外人皆不知这醉仙楼并非充公,而是有主之地。
虽是她的地盘,崇宁却鲜少踏足。
管事老鸨尹嬷嬷见到来人时,下意识向舒窃唤了声东家,而后又向崇宁磕头。
醉仙楼以舒窃的名义打点,她让人引路去了三楼一间雅室。
“阿沁见过主上。”
舞姬统领向崇宁参拜,她本是隐卫出身,后被崇宁遣来收集情报。
“快起来。”崇宁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番。
她们本是旧相识,崇宁幼时在宫里受人欺凌,梁太后看不下去便指派身边阿沁保护崇宁。
“殿下以前外热内冷,如今却愈发柔顺了。”
在醉仙楼混迹两年,阿沁成了风月场里的行家里手,只细细一看便晓得崇宁的变化。
闻言舒窃和燕婉对视一笑。
舒窃坐到阿沁身边,嘻嘻道:“你不知道,都是驸马的功劳,他可会哄殿下了!”
“胡说!”崇宁恼了,“他只会惹我生气惹我哭!”
燕婉捂嘴偷笑:“看看,又脸红了。”
崇宁捏紧粉拳:“你们几个都不是好人!”
仨丫鬟咯咯发笑。
阿沁道:“殿下生活如意,属下便放心了。”
崇宁掀开帷帽,嘟嘴道:“谁说本宫如意了,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撕他的嘴。”
帷帽掀开后,三人发觉端倪。雅室内顿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崇宁顺着她们目光垂眸,果见几块新鲜的红印子。
她拿起铜镜一照,不止脖颈,胸脯更多!
“杀千刀的史之尧!”
“殿下莫羞莫恼。”
阿沁使劲止住笑,煞有介事道:“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大多如此,一个个言不由衷嘴硬心软,实际身体诚实最爱耽于此道,沉溺其中更是黏人。”
崇宁闻言一怔。
阿沁道:“殿下精于处世立身,男欢女爱却知之甚少。”
“闺阁之事乃心中密辛,男儿郎胸怀天下,即便沉醉温柔乡又有几人愿意承认?若遇上占有欲强的,心爱之人稍与别家儿郎接触,他们怕不是要醋意大发恼羞成怒。”
崇宁听得云里雾里,只道:“你继续。”
阿沁道:“女子情愫起于心终于身,一生待一人,忠贞不二。男子则不同,遇到不爱的不喜的或是贪其美色或是排解欲望,皆能云雨之后全身而退,不管女子死活。”
“就好比街头巷尾的公猫公狗,哪只不是发泄完摇尾巴走人,谁管母猫母狗诞育幼崽的辛苦呢。”
崇宁半晌不语,许久才道:“是所有男人都这般,还是只有醉仙楼的嫖客如此?”
阿沁反问:“殿下可知天下乌鸦一般黑?
一会儿要应付温亭书,阿沁特意教了她一些诱哄男人的技巧。
崇宁铭记于心,而后默默无言。直到舒窃等人布置好雅室,她还在思索阿沁有关男女情愫那席话。
舒窃:“殿下,一切收拾妥当。燕婉特制的香料燃上了。”
崇宁点头,同丫鬟们一起吃下解药。
雅室内有暗门,舒窃三人躲进其中以备万一。崇宁坐于珠帘之后,静静等待温亭书。
戌时一刻,他如约而至。
温亭书一进门,便发出叮咚脆响。
他精心打扮一番,手上戴着三四个碧玉扳指,腰间挂了除去香囊香袋,还别了不少玉佩压襟,额间绑了一个鸳鸯戏水的红抹额,头顶玉冠上别出心裁的戴了朵花。
崇宁心里惊诧,之前娘亲养的面首再漂亮也不见这么打扮的。
温亭书被博山炉里的香气呛了一下,才定睛看清眼前人。
“元雪妹妹!”
他声音一出,崇宁汗毛竖起,胳膊上爬满鸡皮疙瘩。
相貌儒雅的人竟能这般矫情做作,她心里不耻,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
“寺丞哥哥。”
她唤得亲切婉转,只一声便给了温亭书不少自信。
他急忙掀起珠帘,“元雪妹妹你受苦了!”
抬手就要掀她帷帽,崇宁眼疾手快地躲闪到一边。
温亭书扑了个空,一头雾水道:“妹妹为何要躲?信里都说挺当了,你我两情相悦,七夕佳节春宵苦短,不如……”
帷帽轻纱中渐渐传出哭啼之声。
崇宁道:“哥哥只管自己死活,对妹妹我不闻不问。”
她背对他坐下,闷闷不乐似有愠气。
温亭书乃花丛老手,立刻凑上去哄道:“我若不在意妹妹,何必大老远来赴约?你竟会撒娇拿乔,连寺丞哥哥都敢骗了是不是?”
崇宁哼道:“我若从了你,你无非把我当成送上门的便宜占了。女子名节胜于天,我却要担个□□泼妇的贱名,在驸马面前抬不起头来。”
温亭书气愤道:“姓史的棒打鸳鸯,害你我徒受相思之苦。我温家早想将其除之后快,可惜迟迟抓不住把柄,这些天父亲在忙长姐进宫的事,实在分不开身!日后找到机会,我定要将定远侯府踩在脚下!”
温婉娥入选秀女封妃赐号,崇宁已有耳闻。她故作惊讶道:“长姐的闺阁之事自有后宅女眷操持,温左相也要亲自过问?”
温亭书叹口气道:“母亲走得早,父亲放不下我们,凡事皆要亲力亲为。家中长辈曾劝他再娶续弦,父亲执意如此,碍于权势无人再敢置喙他房中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道。
崇宁知晓温千琳妻子早亡,原以为他忙于政事不理后宅,没想到竟和原配这般感情笃定。难怪一双嫡出儿女一个大龄未嫁一个浪荡风流,原是被当爹的惯坏了。
“令堂去世十年?”
温亭书点头道:“父亲奔波仕途,我和阿姐幼年在岭南远亲家寄人篱下。十年前被父亲接回长安,却听说母亲病逝,具体何故,我亦不知。父亲不让我们瞎打听。”
帷帽下的崇宁渐渐眯起眼睛,心里暗道蹊跷。
温千琳曾是信王最信任的幕僚,她小时候也见过他们夫妻二人,却不曾听说温千琳有孩儿。可见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她同情道:“左相日理万机,后宅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
“他这等官位的人无需盘结权势,却有不少官僚上赶着巴结。府里无主母便省去了不少麻烦,亦是好事。不然那群人就不会来我这儿谄媚讨好。”
他话说得懒洋洋的,却带着十足的得意。崇宁便知他平日没少倚靠父荫作威作福,收授好处。
温千琳确实当他是块大宝贝。
若是这块宝贝不见了,不知他这位老父亲会作何感想。
思及此,崇宁兴奋地眼睛发红。
面容隐于帷帽下,温亭书自然察觉不到她的异常。
“扯那么远干嘛,不如聊聊我们。”
他扳着她的双肩,将人扭过来,“好妹妹,你都不知我有多惦记你。”
崇宁一双嫩白小手轻轻挑开轻纱,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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